一路沉默,直到马车停下的那刻,我挥开帘子,处在一片湖水边,六皇子先行下了马车,我跟在其后。
“有人想见你,我在那个茅亭里等你”六皇子言下之意正要离开。
“谁?”六皇子眼光已经投到了一方,正是一个背影。
六皇子沉默的离开,我缓缓的走近那个人,背影……好熟悉……我疑惑的走近他,听到我脚步,他转过身来,他?是他?那个在彩灯会上遇到的那个人?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认出我?那日戴着面罩与他巧遇的,今日怎么会……
“芝晓”那人露出了惊奇的面容,语气掺杂着浓浓的开心,他准备用双手按住我双肩,我急忙的退了几步。
“你是?”我慌乱的问他。
“你……怎么……”他言语中透露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叫马格儿,不是芝晓”我故作淡定的回答,但心中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他与六皇子一样的错认了。
“你怎么这样?你告诉我这几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越来越激动,上前一步按住了我的肩旁。
“你放开我!放开!”我开始不安的挣扎着。
“你到底怎么了?什么马格儿,你叫芝晓!懂不懂!”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因害怕而流下眼泪。
“我不是!为什么你和六皇子都说我叫芝晓,我再说一遍,我叫马格儿是当今的九王妃,与你没有任何一点的关系”我死咬住了这个事实,与他争辩着,他突然的安静了下来,放在我肩上的那双手缓缓的落了下来,他后退了几步,与我拉开了距离,我差点软到了地上,他失望至极,没有了刚才的激动模样。
趁他失神之时,我快速的转身,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那熟悉的乐曲,这首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曲子,他怎么会?我僵在了原地,浑身开始颤抖着,我不敢再听下去,捂住耳朵朝林中奔去,我不想听,不要听!跑到了很远的地方,那声音渐渐的消失了,我才停下了步子,看见远处茅亭里的六皇子,我快速的奔到他面前。
“芝晓到底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克制自己,静静的问他,这种安静怕是让他毛骨悚然。
六皇子看着我沉默。
“说呀!”我突然提高了声音。
“刚刚那个又是谁?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见他?还说些莫名奇妙的话”我开始有些怀疑了。
“是三哥急着要见你”六皇子胆怯的回答我,生怕再次的惹怒了我。
三哥?三皇子?出兵征战的谨王?此人我微有些耳闻,只是万万没料到与他见面却是如此的场景,如此的让人心如刀绞,始料未及,就是这般的感觉吧……
谨王?芝晓?在我脑子挥之不去,坐在桌前看着这些山珍海味,却是食欲不振。
“是不是今日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九王爷突然的问我,我猛然的回过神,却发现碗中的米饭,已被我搅拌的不堪入目,我淡笑着,吃了口米饭。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我随口的回答他,若是被他知道其因,岂不是扰了他的心思,何必多一个人烦恼。
“我吃饱了,先回房了”我无心于此,先行离去是最佳的选择,九王爷也没有说些什么。
王爷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要说对于马格儿刚刚的神情,他怎会相信她的回答,现在的马格儿处事比先前成熟了许多,为他以身试毒,就是很好的例子,九王爷定是不会小看了她,只是何事……让她如此的心不在焉,九王爷安静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却是比马格儿还要伤神起来。
来到了凉亭里习惯的看着眼前的湖水,泛着微微涟漪,一波接着一波相继涌来。
“小姐,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杏儿来到了我身后。
我转身微微的笑了笑,沉默不语。
“小姐,杏儿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刚刚用膳时却不见你进食”杏儿关心的说着。
“你也不用费这心思了”我伸手拿了块桂花糕,左右审视了一番,又将它放回了原处,不想品上一块,坐在了石桌旁,单手撑着脑袋,重重的叹了口气。
“有何心事,不妨说出来”杏儿也坐在了我对面,睁着那圆圆的眼睛看着我。
“你说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我转眼迎着她的眼光。
“当然有了,孪生的不就是一模一样的吗?”杏儿带着玩笑的口气回答我,敷衍中还不忘逗着我,我再次的微微的笑着,当是她开的玩笑了,只是心中的那些疑惑,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有些疲倦……
“芝晓!抓紧马鞍,千万不要松手!”得知谨王在身后心中有丝安慰,绝望缓和之时却见前方是一悬崖已无去处。
“啊!”我紧闭双眼,天!我该不会命丧于此吧?
“啊!”身上一处火辣之极。
“你要是乖乖的顺从了我,替我接客我今日便饶了你”
我恶狠狠的瞪着了她一眼,今日就是魂断鞭下,我也绝对不会有所迟疑,我不屑的将眼光转到了别处。
“好,好”她有挥来一鞭,又一鞭……
身上的火辣也是一处接一处,我只得咬紧双唇,将此痛吞进肚里。
“不要!”我从梦中惊醒,却发现,额上冷汗聚多,芝晓!芝晓!又是这个名字!又是这个梦!为什么?为什么?我缩在了一角,紧紧的抱住了自己,低着头压制那唯一的无助。
黑暗的帷帐中,隐隐约约的听到她那无助的哭泣声,现在哭泣是她唯一的释放,唯一的寄托,她没有办法克制自己,因为她有些承受不住了,她的生活因为那个已经忘记的人变得安静,现在又是因为那个人再次的掀起了波澜,她注定要与他有割不断的瓜葛……只是她还不知道,还不想知道她与他那些开心的过去,在现在看来,那些过去的开心就是现在纠结的唯一根源,那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