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负命令再探,再看李谁知,见他唇隙抿的极紧,一副想笑又强忍住的模样,为什么听到猎狗月复泻他会有这种表情?宁倾负眉尖微蹙,漫不经心问道:“太子不喜吃生菱?”
“你怎知道?”李谁知意识到了什么,尴尬的背过身走向榻边,等他转回身坐下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屑,“我的确不喜吃生菱,御膳房的总管上了年纪,越发糊涂了!”
宁倾负坐到书案后,一边铺展竹简续写奏本一边说道:“国公与太子的喜好,想必每个宫人都清清楚楚,何况御膳房!如果御膳房的总管糊涂至斯,他也熬不到这个年纪!”
“国师~何意?”
“猎狗月复泻,是因茶水中的蜂蜜与糕点中的生菱合用导致!糕点色泽金黄,说明在制作中搀入不少的鸡蛋,茶水甜腻,那是有人蓄意用蜂蜜遮掩一种特殊的甜糖,此甜糖与鸡蛋合食,等于服下砒霜!”
“什、么!”李谁知面色沉了下来,带着狠戾,带着一种眩目的狂野。
宫婢的声音再次在殿外响起:“禀报国师、太子,侍卫来报,猎狗口吐白沫、口鼻流血而死,血液乌黑,应是中毒!”
“嘱咐他们,看好猎狗尸体!”宁倾负抬眸说道,“太子如有疑惑,可亲自去侍卫营查看!”
李谁知恼怒的踢一下旁边立柜,他力道奇大,柜子“骨碌碌”滚出许远。
“往糕点与茶水里动手脚一事,除太子还有谁知道?”
李谁知闻言“蹭”的站起。
宁倾负撂下笔,她的平和,她的宽容,都在面具之上的眉目间真诚散发,“太子,事到如今,你还信不过我么?”
李谁知难堪的从鼻间“哼”出一声,猛撩袍摆坐回说道:“此计是我近身的侍卫提议的,就是今天跟着我去礼仪殿的那两个,他们瞧着我前段日子因为国师受了禁足之罚,心里替我不平,这才想整治一下你!茶水、糕点不是御膳房做的,都是从宫外带进,为的是让你在礼仪殿月复泻出丑!他们一个是孟太傅之子孟栋梁,他是我堂兄,另一个是福稷将军的小公子李烈!”
“福稷将军战功赫赫,在诸国间的威名不亚于太子!”
李谁知沉声道:“在李氏贵族中,唯有福稷将军一脉与皇族同气连枝!”
宁倾负陷入沉默,此次礼仪殿事件,摆明了是有人预谋加害太子。李谁知不可能自己毒杀自己,孟栋梁、李烈都是皇族外戚,要太子承认这两个人中某个心存不轨,或者都有嫌疑,的确让人难以承受。这是皇室权谋相争的悲哀,更是亲情与人伦泯灭的惨剧。
很快,承尚殿太监来宣,宁倾负与太子一同面见赫连国公,礼仪官杵在堂下而跪,看来,他已经将礼仪殿内的事件告知了国公。
“李谁知!”赫连国公震怒之情难以表达,“回去就将你的卫队解散,若是再招惹出是非,寡人连你一同治罪!”
“国公请听儿臣解释,儿臣愿意担保…”
“解释什么!你又能担保什么!”赫连国公气愤不已,拿起面前石砚砸了过来,李谁知不敢躲,眼见砚台要打到他脸上,宁倾负来不及想,一推李谁知,砚台恰好落到她颈部,“迸”得一声,她身体向后一歪,手还没捂上颈处,血已经从衣领处渗透出来。
“该死!”李谁知一声低骂,慌忙扶住宁倾负。
赫连国公怆惶起身,“来人!宣御医!”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快步到宁倾负跟前,查看着她的伤势自责不已,“宁卿,嗳呀,你为何救这个混帐东西!你看看…”
“无妨、无妨!”宁倾负从未见赫连国公有过这般懊悔的模样,心下感动,巧妙一动身闪开李谁知,说道,“恳求国公勿恼!我会彻查此事,如果在楚国来赫连前查不出作乱者,国公再解散太子卫队不迟!”
赫连国公误伤了宁倾负,心下本来就愧疚,只得狠狠瞪一眼李谁知,应道:“也罢,就听国师的!”
御医赶到,为宁倾负包扎了伤口,所幸并未伤着要害。离开承尚殿,李谁知问:“国师为何救我?”
宁倾负回道:“当时情况,就算是平常人,我也会出手相护,何况太子!”
“那又为何替我的卫队求情?于国师有何好处?”
“太子可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国师请讲!”
“从前有个少年将军,他叫霍去病,十八岁为将,率八百骑兵剿杀敌**队两千余人,活捉敌方相国,并杀死敌国国主的祖父与季父!十九岁率军攻进敌国,歼灭敌军四万余人,俘虏敌国国主内眷、外戚、大臣一百余人!我相信,太子的卫队也会象这只军队一样,将来为国立功,为赫连的强大与昌盛战斗沙场!”
“我怎么没听过有这么一个人?”
“野史记载,或许只是个传说!”
“国师希望我做霍去病?”
“不!”宁倾负断然否决,忍着颈中的巨痛,她说道,“猛将易得,良主难寻!我希望你能成为那个肯破格录用霍去病的英明之主!”
太子步辇在前方等待,李谁知暂停脚步,他看的分明,对方颈中缠缚的白纱已经渗出血印,“你…”他不自在问道,“伤口要紧吗?”
“不碍事!太子,我听国公提起过孟夫人的身世,对她~我颇为好奇!”
“明日我令孟栋梁携家眷入宫!”李谁知一点即透。
“独孟夫人一个女眷多有不便,不如让李烈携夫人同来!”宁倾负提议道。
“李烈还未成亲!”
“那只好请婀娜郡主作陪!”
李谁知冷笑道:“原来如此!”上了步辇,他不屑的表情充斥在唇角,扔下一句话,“明日定随国师愿!”
宁倾负看着步辇远去,好象这些背影带走了什么,却又寻不着究竟。上一世的死亡,这一世前几年的磨难,所有的契机都为与李谁知的狭路相逢做了嫁衣!当步辇消失在宫门转角,她暗自低语,不是不愿意让你做霍去病,而是,他纵然是个奇才,却英年早逝!宁倾负思绪不宁回向风华殿,在高处瞧着她的赫连国公神情凝重,眼底却慢慢堆积起慈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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