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都是那些穿着华丽身份高贵的上等社会的人。女人都戴在脸上画了一张张精致的面具,男人挂着虚伪的笑容与旁人商谈着事业。灯光下的世界是浮华的,每个人仿佛是被人在操纵的人皮,演绎着皮影戏。来到这里,我总有一种感觉自己与外面的世界杜绝了所有关系,来到了另一个让我永远触不到的幻境。
曾经我为了尹安臣掩饰自己自卑的内心,装作喜欢这个上流社会。可是,我就算再怎么努力我都无法融入这个地方。也让我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身份是我们无从选择产生的隔阂。
在我和尹安臣进入大厅时,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和他。他的身份样貌自然会引起所有的关注,再加上身边又带来一个同样美丽的女人,他们不禁开始猜测我的身份。可是在场认识我的人却看到我时有点惊讶。包括傅颖。尹安臣的母亲。
她很美。真可以用一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来形容她。岁月一点都夺不去她惊人的美貌。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有古典美女的气质。身材犹如细柳一般,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就能倒下的柔弱女子。可是她并不如外表那样娇柔温柔。
你无法想象一个女人在丈夫去世后,可以带大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两个自己丈夫情人所生的一个男孩和女孩。而且,在二十几年间她独立撑起尹氏庞大的集团,又使它的分子公司遍布全球。
傅颖高贵的气质永远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每天都挂着微笑,举止得体。你永远也发现不了她有任何失态的地方,完美的让人感觉疏离。她身上又有股气场,一点都不亚于男人的气势。只要她一站在一个地方,原本闹哄哄的地方都因她静止,没人敢在她面前造反。所以尹安臣再怎么跋扈,都会在她面前收敛。这不是畏惧,而是敬重。可是我对她只有恐惧害怕。
傅颖面上依旧带着笑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后,她优雅的来到我面前。
“阿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绝美的脸上只是化了一点淡妆,完美的脸蛋看不出一丝瑕疵。还是犹如我记忆里的年轻美丽。娇柔的语气让任何人听了,都会不自觉的酥麻。
我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唤道:“尹阿姨,我昨天才回来的。”我明显感觉到被我挽着尹安臣身体僵硬了一下。我虽没注视他,可是我从余光中看见他投来阴霾的目光。
“原来如此,可是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这几年我可是想你了,还有芳容想你都想出病来了。你还没见过她吗?”
“还没。我舅妈怎么样了?身体还不好吗?”这么久没见到舅妈,不说担心,是不可能的。当初我离家的时候,我只留下一封信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在接下的四年之后中,我不住的换地方不让尹安臣找到我,而我也在尝试与我舅妈联系带她出国。可是在我接近成功时,尹安臣还是找到了我。
“改天你过来看看吧。对了,阿晓,雅君生病了。改天你过去看看她吧,毕竟这几年她在事业上不少帮你,你也该陪她一下。”傅颖对说完,想起一件事有对尹安臣说道。
林雅君,听到她的名字,我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以前我总会吃她和尹安臣的醋,总会因她和尹安臣走近闹脾气。那时的我总仗着尹安臣对我的爱而恃宠而骄,总对她表现出明显的不喜欢。可现在想想,我那时真是傻得幼稚,他们在一起是命中注定,而我和他是孽缘。
好在,我现在已经想通了。
“我会的。”尹安臣回道。
傅颖走后,尹安臣目光看着傅颖的背影,对我冷笑了一声,低声说道:“你叫我妈尹阿姨,你可真有礼貌。你不想想你现在的身份。”
我沉默不语,转头看向另一边。却不想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袁痕,他也来了。
“看到你的袁哥哥了,是不是很开心?”尹安臣阴霾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他强硬的来到袁痕面前。
袁痕其实一早就发现了我,可是装作视而不见。我们的身份,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还有尹安在,都成为了我们的隔阂。看着他,我眼里带出湿意。我曾经最难过的日子是他陪我度过,可是他失去尹安在最难过的日子,我却没在他身边。
他看着我眼里是一片死寂,双眉之间带着令人无法看透的忧愁。那一刻我竟觉得他老了。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却有了迟暮老人的沧桑。我的心为他疼痛着,也愧疚着。
他看了一眼我和尹安臣,说:“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对。”尹安臣抢先我一步说道,又明目张胆的抱紧了我,暧昧的把头凑在我颈边,眼睛挑衅似的看着袁痕,又说,“我的阿黎还说,要一辈子与我呆在一起。”
“真的吗?”袁痕看着我和他暧昧的样子,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很平静的问了我一句。
我没有说话,眼睛躲闪开他投来的目光。我不能回答假的,这样他会更危险。可我又不愿意回答是真的,因为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只能沉默不语。
“我明白了。”袁痕又说了一句,“阿黎,下周我要出国了,而且一辈子都不再回来了。本来还觉得可惜不能再见到你说声再见,可现在还是见到了,我很开心。阿黎,你要保重。”
“我会的。”
“那我先失陪了。”袁痕不再看我们,可是在与我擦肩而过时,他迅速在我手里塞了一张纸。
我面无表情的捏着手里的纸头,可是手心里却泛起了湿意。在尹安臣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让我害怕。可是这次他没有发现我细小的不对劲,应该他还沉浸在自己胜利的喜悦当中。
“怎么,舍不得了?”他看着我此时的表情,问道。眼里是不可掩饰的讥讽。
我不想与他为这种无聊的话题争辩什么,说:“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他没说什么,可是放开了揽着我肩的手。他好似也明白过来,这种问题太过于无聊。显得自己有点幼稚。
我一走进洗手间马上把一直捏在手里的纸头打开。里面只写了一句话,却让我兵临崩溃。
“阿黎,你舅妈害死了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