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飖收起画卷,看她一眼,笑道:“兵部侍郎是个粗人,只知道耍把式。怕是这画卷也是别人推荐的,有这份心意也是不错的。”
桐儿不甘心的撇撇嘴,半响,才说道:“可是送这画卷做什么?小姐,你不觉得奇怪么?”
“能有什么意思,我想了很久,就是一幅画,许是我们想太多了。”
绿飖坐下,扶扶额,端起杯盏抿了一口。
茶早已凉了,入口是清冷的苦涩。
看着窗外铺上夜幕的天,才惊觉这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突的想起在阁楼时收到的梁王的目光,深切、不移。
这时候怕是回府了吧。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小心”
朝门口看去,来人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幸得小厮及时出手扶住。
他却拂掉小厮的手,“下去吧,我自己可以走。”
小厮看他一眼,又将视线移至绿飖身上。
绿飖会意,站起来朝他挥挥手,小厮转身离去。
来人正是一身锦衣玉冠的梁王,脚步虚浮的往绿飖的方向走着。
嘴角微勾,又看到一旁站立的桐儿,深深看她一眼,眉头微颦。
桐儿见着,一笑,识趣的退下。
眼看他又要摔下,绿飖忙上前扶住他手臂。
浓烈的酒气袭入鼻间,她嗔怪道:“又不是你及笄,喝这么多酒作甚?”
他将手臂搭在她的肩头,满嘴的酒色喷薄而出。
“可不是高兴么?那么多人敬酒,不喝不是驳了他人的面子。你若是不喜,下回不喝了。”
“好,高兴,下次喝少点,酒多伤身。”
许是喝酒太多,许是故意,手臂搭在她的肩头,又快速滑了下去,绿飖忙抓住他的手重新安放。
他轻轻一笑,将手转搭在她的腰间,整个人倚在她身上,任由她扶着走。
绿飖一惊,想扳掉他的手,可刚触及他温热的手,转念一想,醉酒成这样还是先扶着坐下,又忙收回。
无奈的叹一口气,将他扶在榻上坐好。
梁王乖乖的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手握着她的腰身,一双眼睛紧闭着,似乎很享受。
绿飖很怀疑他是不是装的,故意讨便宜,可是问话又不答,面色泛红,怕是酒喝的不少。
只好一根一根的扳掉他的手指,他似是不乐意,缓缓抬起头,睨着她,不语。
绿飖冲他浅浅一笑,手上却是没停。
可是这根扳开,另一根又上来,力气大的吓人,嘴里不知道呢喃着什么,神志不清的样子。
她从没见过他如此不顾形象之态,略略一看,有些小孩天性,倒是怪可爱的,便放弃了扳开他放在腰间的手。
他这才闭着黑眸,复将头靠在她肩上。
低低劝慰道:“你先放开,我去打点水来,好不好?”
没动静,再看时已是浅浅睡起来,一呼一吸的气息轻轻挠着脖颈。
绿飖忍住脖子上的轻痒,转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