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飖就地打开画卷,一惊,竟是宫廷御用画师李老先生的笔墨。
那日,只是偶然提起一句,觉得南坦国的皇宫御用画师李先生的画风清秀,维妙。
他竟是如此心细,时隔多日,竟然还记得。
脑中不觉浮现他翩翩而来的情景,芝兰玉树一般的男子,品格也是如此的高尚。
“小姐,你傻笑什么?”
桐儿站在她身边已久,见她一人拿着画卷勾唇而笑,问出声。
“啊,没有什么?”绿飖回过神,想起梁王还等在院子里,又是莞尔一笑,“你快去给梁王准备沐浴用水,再去哥哥房间给他拿一套衣衫。”
说罢将手中的画卷重新卷好,交给桐儿。
“是,这就去。”
桐儿接过画卷,又听绿飖说道:“这个放好,让下人们去就行了,在西厢房隔壁的客房,就是你昨天整理的房间。”
绿飖透过桐儿的肩头见有丫环走来,忙喊她:“你帮桐儿姐姐去准备沐浴用品。”
丫环四处一看,见说的是自己,一鞠,忙应到:“是,我这就随姐姐过去。老爷请小姐过去用早膳,小姐自己过去吧。”
“嗯,梁王沐浴完,让他去饭厅用早饭。”
*
绿飖见爹爹坐在正位喝米粥,忙福了福身子,轻声说道:“女儿见过爹爹。”
杜维扬放下银箸,抬眸睨着她,半响,才笑道:“今日怎这么知书达礼了?我瞧瞧也没见有异样啊?”
“爹爹,你不常教导女儿要有礼节么?今日我给你请安还取笑我,爹爹真是讨厌。”
说罢不理他径自坐下,开始埋头喝粥。
“我不是觉得惊讶?好,不取笑,赶紧吃吧,昨天累着了吧?”
杜维扬伸箸夹了一个玉面馒头给她,关切道。
“嗯,有点。你下次可别让梁王喝那么多酒了,人家是客人,多费心啊。”
“你这算是关心他?哈哈哈哈我女儿也长大了,知道关心未来夫君了。”
杜维扬边说话边瞧着她神情,生怕她一个火气上来就走了。
平时虽然对她有些严格,其实心里疼的很,那些打骂是从来没有的。
“爹爹,你怎么说也是一国丞相,怎么说话没有分寸?梁王好好的怎么成我夫君了,说出去多丢人啊。”
绿飖抬眸盯着杜维扬,一瞬不瞬。
杜维扬微移视线,又是郎朗一笑,“怎么和丢人扯上关系了,他可是来提亲了,若是我应允,那就是名正了。”
绿飖忍不住,低吼一声:“爹爹!”
他忙停手,声声道:“好,不说。你自己决定。”
便再没声音,垂眸看着碗里化开的米粒,竟生生有种凄凉。
心中哀叹一声,又是何苦,若是你真的思慕于他,一切恐怕好办的多,也不至于让爹爹为难。
心中一转,却是认定了脑子一闪而过的人影,清冷,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