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楚公馆内,一群太太在客厅里热闹地搓麻将,二姨太打了一个麻将出去,拿过旁边小高椅上的白玉瓷茶杯,翘起兰花指拎起杯盖撩了撩杯中的茶叶,灯光下她手上的红宝石钻戒异常刺眼。
“呀!妹妹手上的红宝石好耀眼啊!”坐在二姨左边的陈太太小声惊呼,马上引起其它两位太太的注意,坐在右边的李太太也看花了眼,拿起二姨太的玉手仔细看她手指上的钻戒。
“像鸽子蛋那么大。”
这些都是秦玉凤从前的姐妹,多亏秦玉凤念在旧日姐妹的情分上为她们和各位高官贵人拉线,她们才有机会月兑离以往的日子,坐上她们姨太太的宝座,因此,一群姐妹三不五时都会上门和秦玉凤谈谈天搓搓麻将,消磨一下日子。
秦玉凤嗔了一眼大惊小怪的陈太太,又傲气地看着端着自己的手在看的李太太,轻轻地挣开她的手,扬起得意的笑容,将玉手伸出,自己也悠然地欣赏手中的瑰宝,“这是昨晚楚先生送我的。”
“楚先生实在疼妹妹啊,都那么多年了还整天送这个钻戒那个宝石的,真是羡煞旁人啊。”坐在对面的许太太有些吃味地道。
秦玉凤更是得意,‘哧’的一声笑了,还不忘拿出丝巾擦擦嘴角,傲然的弧度一直挂在嘴边,秦玉凤天生就是傲气的,容不得别人踩在她头上。
想当初她帮她这个姐姐许三姨太勾搭上许国/军的时候,她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她这个做红娘的姐妹都不放在眼里,现在人家许国/军夜夜笙歌,倒是没许三姨太的份儿了。
秦玉凤的得意刺痛了许太太的眼,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神秘的道,“只可惜妹妹手中的钻戒再好,恐怕也比不上别人手上的?”
秦玉凤马上眯起眼睛,旁边两位太太也狐疑地看着许太太,许三姨太也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喝上一口,“我昨夜可是听说了楚先生带了一位小姐回来,而这位小姐……”
两位太太显然还未知晓这件事,纷纷惊讶无比,“不是吧!这楚四姨太才死了多久啊?这么快又纳新欢了?”
陈太太有些幸灾乐祸地捂住半边嘴,“哎哟,这楚先生实在是风流呀。”
许太太又继续道,“这还不是最紧要的,你们猜猜看,那位小姐像谁?”
两位太太随即又瞪大眼睛,想到那个可能的答案,纷纷止声望向秦玉凤。
“像又如何?”秦玉凤狠狠地刮了她们一眼,执在手中的麻将用力地扔在桌子上,“你们怎么不说她像那个女人短命啊?”
秦玉凤冷‘哼’一声,扬起下巴看向远处,紧紧地握住拳头。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的女人,到现在一直都是秦玉凤心中的大刺。楚家的四姨太,全上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歌善舞,引得无数英雄尽折腰,唯独倾心她秦玉凤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就要看上她的男人?
秦玉凤自认高傲目中无人,但却从未招惹过她。慕筱筱一进易家门,将她的海文锁的牢牢的,夺走了属于她的温柔和宠爱,凭什么?凭什么?
还好老天爷有眼,早早就收了那个贱人,现在宠爱还是她的,她的海文还是她的,永远,都只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