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行至大殿中央,微微屈膝行礼。“烟袅拜见启辰帝!”声音清脆甜美,如天籁之音,语气、礼节恰到好处,不卑不亢。
启辰帝道:“听闻烟袅公主还为朕准备了礼物,不知道是何宝物啊?”声音充满了威严,一言响而天下噤声。
妖娆不理会周围大臣们审视的眼神,对着跟在身后的男子道:“还请皇兄将父皇准备的礼物呈给启辰帝。”
申瑁国大太子安彻应声,捧着一个精美的礼盒上前,内监接过礼盒,送至御前。安彻跪伏殿下,道:“申瑁国大太子安彻启禀启辰帝,礼盒内是父皇特意准备给启辰帝的赔罪之礼,还望启辰帝笑纳。日后申瑁国必当每年向启辰帝纳岁币、献珍宝,岁岁代代臣服于启辰帝!”
妖娆略略皱了皱眉头。安彻,曾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在强者面前,却只能屈辱地活着,说着屈辱的话。但,妖娆又怎么能怪罪于他?他是申瑁国的未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申瑁国万民的生存。
启辰帝巍然不动,慢慢打开礼盒。妖娆知道,盒内,放的是申瑁国割地的地图,还有一份厚厚的礼单。
“哈哈,好个安显!准备的礼物,也只是差强人意而已。”启辰帝面部的表情妖娆看不清,也不敢去看。但语气的瞬间转变,已让妖娆惊心不已。只见启辰帝话音刚落,妖娆就听到大臣们一阵窃笑声。
弱国无外交。果然。申瑁帝安显,奉上的不是地图,是一国尊严。
“启禀启辰帝,我父皇愿意交付瑁都五郡、申城三郡,均是我申瑁国盛产绿茶之所,以期换取我申瑁国一方安宁。”
“哈哈,安彻,朕看得懂地图,无需你解释!且退下吧。”
“诺。”安彻赶紧退居一旁,心中虽愤愤,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申瑁帝生怕妖娆难当大任,便令安彻随同,予以监督、提携,确保和亲成功,保申瑁国不亡。想他堂堂申瑁国大太子,亲使启辰国却不受待见,这等委屈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妖娆因此怜悯他的心分外多了几分。
“咦,烟袅公主为何还行着屈膝礼?平身吧。”启辰帝轻描淡写道。妖娆赶紧直起身子,微微动了动早已酸麻的双膝,心下没有委屈,没有怨念。早听闻启辰帝最在乎帝王威严,没有启辰帝平身的命令,妖娆怎么会自作主张平身?安彻能做的,妖娆也可以。何况,只是屈膝礼行的时间久一点而已。
“烟袅谢启辰帝!”
“烟袅公主,朕听说你有特别的礼物献给朕,怎么到现在不见礼物?”
底下大臣们又是一阵窃笑。妖娆不明所以,将目光投向安彻。安彻也回以不明所以的眼神。
“烟袅愚钝,准备的礼物自然是私下呈给启辰帝为好。启辰帝如此,烟袅会害羞的。”妖娆故作小儿女的害羞状。看周围大臣们的反应,妖娆隐隐能猜到启辰帝指的是什么,但他既不明说,何不干脆装傻?
这对堂堂一国公主可能难,可对在风月场上混吃喝的女子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女人,是男人手腕中的弱者,但也拥有男人的致命武器。这个,妖娆在还未成为南界第一名妓的时候就已然认识到了,也屡试不爽。这不,妖娆立马看到,无数双色迷迷的眼睛投来虎狼般的欲火。
南界第一名妓,这名头可不是白搭的。一颦一笑间,挑拨的是男人的心,掳去的可能是男人间拼了命才能得到的东西。
“大胆烟袅!头顶珠帘不露真面目,还敢跟朕卖傻!”龙颜大怒。满座不敢有声音。金銮殿上连掉根针的窸窣都能清晰可闻。安彻不禁打了个寒战。
妖娆深吸了口气,赶紧上前跪伏在地,道:“陛下息怒!烟袅绝不敢!烟袅头顶珠帘是因为烟袅即将是陛下的女人,容貌岂可轻易给臣子们看了去?烟袅特地为陛下准备的礼物,哪能上得了金銮殿?不然烟袅落得个祸国妖姬的罪名,烟袅无所谓,只怕给陛下蒙受不明之君的罪名,这烟袅可担当不起!”
妖娆不卑不亢,字字清晰,响在金殿之上,落地有声。龙座之上难辨喜怒,妖娆低着头,不敢朝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