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疼得晕了过去。
“娘娘!”意识失去之前,好像是玖儿呼天抢地的叫喊声。
成铭没有想到关沁儿会下这个毒手。成铭眼中的关沁儿虽然刁蛮了点,任性了点,有了孩子之后,脾气也大了点,但关沁儿绝对不会把一个弱女子鞭打成这样,即使对宫女、太监,他的沁儿也没有这样做过。妙芙公主死后,关贵妃是情绪不好,丧子之痛让她整日以泪洗面,但,凶手不是一直在查吗?当成铭看到满身血糊糊的妖娆时,那种怜悯,那种心痛,成铭恨不得自己代妖娆受苦;而对关沁儿,他曾经宠爱的关贵妃,突然发自内心的气愤与憎恶。再气再恨,妖娆也一时好不起来了,成铭心底焦躁不已,一怒之下罚关贵妃闭门思过,理由是对皇妃擅用私刑。
关凌也没有想到妖娆会伤成这样。遍体鳞伤,全身的衣襟被鞭条打得破了,烂了,伤口处血肉模糊。关凌不忍心再去多看一眼。那个舞着踏波无痕的仙子,那个舞姿曼妙、瞬息万变的精灵,那个有时会不经意流露出眼底的悲伤的娆妃,如今,却这般狼藉。关凌不敢去想,不敢去看。
太后和皇后也没有料到。本来还想着要怎样严惩不知天高地厚的娆妃,现在,都噤声无言了,只有默默的同情。
玖儿哭肿了眼,小心翼翼地帮妖娆清理伤口,换上新衣裳。杏儿忙着煮各种汤药,治伤、滋补。
成铭放下了手头的一切大事,守在妖娆身旁。他也不知道为何要非要这么做不可,只是情感所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感上的冲动驱使着成铭了。
妖娆醒过来,看到这些,明白了事情经过。关沁儿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皇上,我没事。关姐姐刚经历丧子之痛,皇上还是去照顾关姐姐去比较合适。”妖娆虚弱的声音细若游丝。一半是没有气力,一半是不愿意和这个皇宫里的人多说一句话。
“别说话,有朕在,以后没人敢这么欺负你。”
妖娆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又睡着了。
是夜,妖娆莫名其妙发起了高烧。玖儿急了,赶紧请太医过来。成铭一直催问太医。
“皇上,娘娘天花散的毒刚解不久,身体尚未大好,如今又受了鞭笞之刑,内外夹击,身体虚寒,所以骤然高烧。不碍事,一剂药烧就退了,只是,烧退了,但身体恢复还得花些功夫,日后的调理至关重要。”太医如是说。
成铭赶紧让太医抓了药来,煎熬过后,让妖娆服了。
妖娆吃了药,依旧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高烧却并没有退去。成铭又急了,催着太医问怎么还不见好。
太医辩解道药效是需要时间、请皇上早些歇息娘娘明日便好之类的说辞。
成铭不放心,一直呆在宗人府不肯离去。妖娆受伤后,成铭的寝宫也从辰星宫搬到了宗人府一处简陋的偏厅。太后为此有些不满,一国之君怎么可以住在宗人府?成铭坚持,太后也没辙。
妖娆一直昏迷不醒,还说着胡话。成铭听得分明,口口声声叫的是“彻……”。
成铭心伤,紧紧地握住了妖娆的手,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受尽了世间所有的不幸,没有了国家,死了父亲,哥哥在却不能常相见,亡国公主的命运紧紧地束缚住了本来该是天真浪漫的可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