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最近特不心安,总感觉玖儿没死,吃饭、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是玖儿在伺候着,玖儿在对自己使眼色、在斗嘴、在笑,甚至还把杏儿当成了玖儿。妖娆向来不是脆弱的人,可这样的日子让她不得不唤安彻进宫了来了。
“彻,趁着青冥和启辰大战,我们逃走吧。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然后,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好不好?”
安彻沉吟半晌,站起身子:“妖娆,到今天,你还是没有明白吗?我安彻要的不是安安静静的小日子,我要的是一国之主,是南界大陆!”
安彻意识到自己有点小激动了,赶紧补充道:“妖娆,你知道吗?只有这样,我安彻才对得起申瑁国列祖列宗,才对得起申瑁国臣民上下。妖娆,你知道吗?当我被成铭囚禁,偏殿里被褥发霉的味道让我夜不能寐。你还记得吗?当成铭派你来劝降我的那天,我是多么期待能够回到申瑁国,和杜如飞一起攻打启辰,可是我不能!实力悬殊,只有枉死的份。我没有选择!要么死,要么苟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于是,我成了安命侯。安命侯?哈哈,你知道何为安命吗?成铭是在警告我归顺啊!当我被送入安命侯府,你知道吗?那是变相的软禁!我堂堂一国太子,从未受过这等屈辱。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有活得人上人,才能不受屈辱!妖娆,你能明白吗?”
安彻吐露心扉,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
妖娆眼中噙着泪,道:“彻,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从你把我领进申瑁国皇宫的那天,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极有抱负的人。可是,申瑁国已经灭了,世间再也没有申瑁国,没有申瑁国太子了!彻,现实点吧!我们一起逃出这鬼地方,找个地方隐居,安安心心过完这辈子!”
安彻甩出妖娆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道:“不可能了。我已经准备了这么久,怎么说放手就放手?我的复国大业只差一步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玖儿死的有多冤枉!关贵妃死后的模样有多凄惨!曾经多么美好的人儿,就这么没了。你们怎么下得了手……”妖娆呜呜而泣。
“妖娆,这就是皇宫!你要是不下手,死的就是你!再说,玖儿和关贵妃的死和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真可怕!真可怕!”
“妖娆!十年风月场,这些你还经历的少吗?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彻!结束吧!我很累了。风月场里面的人斗,是为了生存;可是现在,皇宫里的人不缺喝不缺吃,无辜的人丧命只成了别人的棋子!这样的生活,我不想要!”
“妖娆,皇宫里的人相斗,何尝不是为了生存?只是,一个生存条件好点,一个差了点。实质,有什么区别?”
妖娆怔住。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十年风月场,我发过誓,此生若遇良人,我就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安逸余生。彻,如果我们就此隐居,任谁也找不到我们,哪还会有那么多事?好不好?”
“妖娆,你别天真了!不可能的!”
妖娆跌坐于地,像是在对自己说话:“本以为,申瑁国灭,你答应劝降杜如飞,便是放弃了所谓的理想、抱负,我们便可以过上普通百姓的生活,快快乐乐老死山林。是我太天真了。是我一直在幻想。”
安彻看妖娆这般低落,于心不忍,道:“对不起,妖娆,是我安彻对不起你……”
妖娆回过神来,凝望着安彻的双眸,道:“不!彻,是我对不起你。我本该支持你,鼓励你,一直站在你身边,帮助你完成复国大业。我不该这样。”
“有你在身边,真好。”安彻搂着妖娆,把脸贴在妖娆的双颊上。
“彻,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一定不要一个人担着。一定要和我说。我们一起分担。”
“嗯。妖娆,相信我。再忍忍,我们就快成功了。成铭这次派杜如飞挂帅,就是我们绝佳的机会。等如飞回到这皇宫,就是我们翻身之日。”
妖娆倚在安彻怀中,好像看到了杜如飞战胜归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