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央一名年纪与乔紫珊相仿、身着缟素的女子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身后以破席裹着一具尸体,身前是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卖身葬父”。
“姑娘,你想卖多少钱啊?”一名身着华衣锦服,长得流里流气的公子哥在女子身前顿了足,手中执扇轻佻地托着她的下巴,色迷迷地打量着她梨花带雨般的清丽容颜。
女子瑟缩了一下,睁着水雾蒙蒙的大眼,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怯生生地回道:“二…二十两……”
那公子哥嗤笑一声,“凭你这点姿色也想卖二十两,给你十两就已不错。”说着自袖袋中模出十两银子,在手中抛玩着,挑着眉问:“怎么样?跟我走吧!”
女子拼命摇着头,不停用袖子拭着泪,“我爹……去得突然,我家尚有年幼弟妹待养……”说到这已泣不成声。
围观众人纷纷望向那名公子指指点点,斥责他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公子哥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他恼羞成怒地瞪着眼道:“有本事你们把她卖了啊!”
众人一下哑了口,再也没人吭声,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卖不起我们还帮得起……”说着便朝女子面前抛了块碎银。
“是啊!是啊……”他的话引起了共鸣,一时间围观的路人皆纷纷起而效之,铜钱碎银不断落在女子面前。
女子感动得泪流满面,不断地磕头谢恩。
乔紫珊亦红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对秦居安说:“师兄,我们也帮帮她吧!”
秦居安也颇受感动,体内的侠义心肠在澎湃,他二话不说,自腰间解下荷包便递给师妹。
乔紫珊接过荷包便上前在女子面前蹲下,那女子怔怔地望着她,饱含泪珠的眼眸水光盈盈,显得楚楚可怜,煞是动人。
乔紫珊拉起她的手,将荷包放入她手中,“姑娘,好好将你爹安葬……”
话没说完,女子身后的挺尸突然哈哈大笑坐了起来,围观路人以为是尸变,吓得四处逃窜。乔紫珊也吓得呆在当场,秦居安反应敏捷,一手扯着师妹退出十余步远。
这突来的变故也吓到了那名女子,她早已忘了哭泣,望着她还大笑不止的“爹”,脸蛋瞬间胀得通红,她瞪着眼斥骂:“你好好地搞什么鬼?装死都不会啊!”
“我……不知道……我停不……下来……”她“爹”边笑边答,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好不辛苦。
听得二人的对话,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只是一个骗局。
“是谁?给老子站出来,敢挡老子的财路,老子饶不了你。”人群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站了出来,与之前那公子哥一起往中间一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听得那声音,竟与方才第一个慷慨解囊的仗义人士无异,原来这两人也是托儿。秦居安暗恼,目光犀利地落在装死的汉子身上的破席上,一颗糖葫芦随着他的笑声在席上滚来滚去,竟是十分滑稽。看来他是被人点了笑穴,会以糖葫芦隔空点穴的,除了他,他不做第二人想。
他侧身望向洛云,却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双手负于身后,察觉到他望他,星瞳一闪,似乎在嘲讽他的无知,差点上当受骗。
秦居安尴尬地别过头,一丝恼怒在胸臆间发酵,他尚未发难乔紫珊就已忍不住,“你们这几个骗子,诈死挺尸骗人竟还理直气壮。”
“死丫头,看老子不扯烂你的嘴。”那大汉大喝一声便往乔紫珊扑来,那架式,竟也是习武之人。
乔紫珊往后一跃,避开他的攻击。立身乔紫珊身后的洛云深知这地痞流氓断不是她的对手,便也跟着退后几步,打算做壁上观,岂料稍不留神,便撞进了身后一人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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