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追出双煞楼,却已没了洛云的身影。他无奈苦笑,以洛云的轻功,他断是追不上的。
他改道掠向另一座山头的筑云园,飞身掠过沟壑丛林,半晌,望着十余丈外竹林中隐隐约约的筑云园停下了脚步。随手摘下两片竹叶,捻在口中轻轻一吹,一串悠扬悦耳的音符竟倾泻而出,乐音婉转缠绵,任谁也想不到,外表冷硬的南弦能吹出这样的曲子。
一曲未完,就见云落撩着裙裾,匆匆从筑云园行来,走到他面前时已有些微喘,她笑靥如花微仰着头问他:“南弦大哥找云落何事啊?”
南弦望着光洁额头薄汗涔涔,脸蛋酡红的云落,面上不由浮上暖色,对着她轻轻一笑,“南弦大哥想念云落的花茶了。”
“骗人。”云落噘着嘴,眉目间有几分娇嗔,“南弦大哥根本不喜欢花茶。”
“哦?”南弦挑起眉,疑惑地望着她。
云落狡黠一笑,“洛哥哥是当真喜爱花茶之人,他每次品茶总是眉目舒展,细细品味。不像南弦大哥,总是如牛饮水,一口而尽,皱着眉才吞入喉。”
南弦哑然,脸上笑意不断扩散,一股怜爱油然而生,抬手抚上她的头,笑骂道:“你这鬼灵精,一点也不善解人意,怎可当面拆南弦大哥的台?还将我比成牛?”
云落俏皮地吐了吐舌,笑容更加明朗。这两年来,南弦大哥给的关怀让她可以任性地当个孩子,不必像对着洛哥哥般,只有佯装坚强才能让他无后顾之忧。
“南弦,放开你的脏手。”似从齿间迸出的冷飕飕的话出现在南弦身侧,似寒风拂过耳际,震得竹叶都“悉悉”作响。
云落一听声音,随即转身,上前几步挽住洛云的手臂,对着他冷若冰霜的脸庞咧嘴一笑,甜甜唤了一声:“洛哥哥……”
洛云手一拢,将她揽到身后,目光瞪着南弦,“你忘了我当初当众立下的誓言?还是以为今日对我手下留情我就该承你的情,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挑战我的底线?”
南弦直视着他,眼中有丝苦涩,“为何你总是曲解我的用意?”他动了气,不觉高了音调,“你当真以为你立下誓言筑云园就可永保安宁吗?要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无需双煞楼的杀手出马吧?你可知这两年来每次你出任务,暗中有多少人潜入筑云园,想杀云落柳娘二人泄愤?说到底都是你累了她们。”
南弦的一席话震得洛云如遭雷击,他缓缓转过头望着云落,云落低垂着头,不敢迎视他的目光。“为何你与柳娘从未告诉过我?”洛云的语气中有压抑的失落与怒气。
他自负地以为他将她们保护得很好,有无常做例子,再无人敢越雷池一步,却不料他高估了自己。而云落与柳娘对他竟只字不提,反而要南弦来替他善后,那种被摒弃在外的感觉几乎将他击垮。
云落怯怯地抬起头,见到洛云眼中悲怒交织,不禁红了眼眶,上前拉着他的手,哀哀道:“是云落不好,云落不该瞒着洛哥哥,可云落不想洛哥哥担心啊!虽然大家什么都不说,但云落知道,两年前洛哥哥为了我犯了门规,受了鞭笞之刑,差点送了性命。云落怕,怕洛哥哥再为了我以身涉险,我……”云落说到情衷处已泪眼汪汪,泣不成声。
“原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洛云后退一步,一副深受打击般喃喃自语,转身往竹林深处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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