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恶魔的盛宴。我躺在赛场上,耳内充斥的全是刺耳的欢呼。”
“我就那样躺着,透过黑暗的天花板,努力地想要寻找出一丝曙光,然而最终,我却只看见了最幽深的地狱。”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场比赛中,我遇上一个大个子,据说是个什么受过心灵创伤的变态,特别憎恶小女孩。当时的我无力反抗,就像被拔掉翅膀的昆虫一样只能任由他玩弄。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可是,当我回过神,他却倒在我的脚下,就像赛帕一样。搏击场出奇的安静,惊惧的目光纷纷投在我的身上,如同看着一个怪物。那一天,染红衣服的鲜血不再是我自己的。”
“如同决了堤的洪流,之后,每当我丧失意识之时,那个怪物就会觉醒,她占据了我的身体现于人前,而搏击场上的对手,要么被折断双手,要么被废掉双脚。没人敢再做我的对手,愤怒的债主将我撵出搏击场,让我自己设法赚钱还债,否则永远都不能见到母亲和妹妹。”
说到这里,瞳再次笑了,那是一种异常古怪的笑容。
“其实不用他警告,我也不会去见她们的,我已经变成了怪物,与那些搏击场的恶魔一样,被同化成了也许连母亲和妹妹都会杀掉的怪物。”
听到她最后离开那个地狱,阿摩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早就应该逃走,我不能理解,你心甘情愿被束缚的理由。”
“因为我的妹妹,那朵盛放于我孤独世界的美丽花朵,”瞳的笑容在那一瞬间突然变得柔和,“虽然我们从没有见过面,她却为我的伤痛而悲伤哭泣,她哀求母亲,闹着要来到我的身边,成为我的替代品。虽然我与母亲强行制止了她,可从此,寄去的生活费都被退了回来,她说,她也要像我一样努力挣钱还债,她也要担当起与我一样的责任。你能想象吗?那时,她还是个五、六的孩子。当我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泞时,她稚女敕悦耳的声音就是神祗的吟唱,她拯救了我。对妹妹,还有母亲的牵挂,是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力量。”
“那么,你自己的人生呢?”阿摩斯强硬地握紧瞳的手,不容她拒绝,“你现在已经拥有向伤害你的人报复的能力,你仍然打算受制于那个男人,终其一生为别人而活吗?。”
瞳垂下眼眸,如同着魔般低吟出歌剧院魅影的台词。
“我这个不吉利的怪人,虽然身体被地狱的业障之火所燃烧,但我还是憧憬着天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使,只要她能得到喜悦,获得满足,即使我这丑陋的身体被地狱之火燃烧殆尽,也在所不惜。”
阿摩斯愣愣地看着瞳,似乎勉强听懂了她的奇怪言辞,又似乎听得不太明白。
“不过,我不能变成怪物,否则就再也不能回到母亲和妹妹身边。我不想复仇,也不想拥有什么能力,我只想作为一个最普通的女孩,在亲人的身边,在最普通的人群里平淡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