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染低头不语,自知欠他的是永远也还不完的。
老头儿嘿嘿一笑,仿佛看出了她心里所想,眼珠子转了转,道:“女女圭女圭想报恩也是很简单的事,答应了我一件事就行了。”
卿染闻言,抬头:“是什么?”直觉告诉她并不是什么好事,
老头儿小心的收回他那根水烟管,那可是价值连城的,杭府的四太太送的。“你答应做我徒儿便成,悄悄,我这一身的好医术都传给你,别人想,我还不给呢。”
敢情是这事。
答应了就是去做乾安先生了。
忘却外世一切。
她扪心自问,忘得了他吗?
“慢慢考虑,不急,不急。”他一点也不急,她答应了也罢,不答应也罢,反正对他而言都是小事。
为何?因为答应了,他就抹去她脑海中所有的记忆,再给她植入一段前徒儿的记忆,再往乾安那么一置,不就成了。不答应,说明女女圭女圭心事繁重,为保险起见,他需做的事也就暗示暗示她家人把她送去尼姑庵清静清静一段时间。
哪一边于他而言,都挺轻松。
其实心底里当然还是想让她跟他走的,他甚是喜爱前徒儿,她不在了,他也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的。
“边关,边关那儿情况怎么样了?”卿染终是担心着那个的。
老头儿不知她的事,疑惑的“嗯?”了声。
钚月进了院子,身旁一如既往的有着过七的身影。过七不愿当琏王,钚月也不愿他当琏王,宣贤栎思虑了番,最终还是放任他自由了,湘湖做了闲云野鹤的公主,常年不会京都,据说是跟着童雨关闯荡江湖,可童雨关自事后回了家,所以湘湖的去处也无人得知了。
“你想知道堂溯的事吗?”钚月出了声,声音不似先前那般胡闹,正经的很。
卿染点头。
“他死了。”钚月说。
卿染站在原地,哦了声,然后出奇的没哭也没闹,只是淡淡的问了句,“他……怎么死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他死后她可以这么淡然。
“那场仗代表宣贤栎那方的军战败了,可是堂溯杀了宣琏,他带着影子侍卫与半入疯的琏王以及他身后的江湖高手大战了一场,他成功亲手杀了宣琏,却被一名高手一箭穿心,当场毙命。”
“或许是因为主帅没了,琏军即使赢了也无谓了,而宣贤栎这面,虽然输了可其实也是赢了的。皇上追封了严大将军和堂溯为一等护国侯,他死而其所了。”
卿染听完了事,还是哦了一句,然后进屋了。
院子里的三人都是一叹,这么平静,先前是伤的多深了啊,还是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呢。
钚月拉紧了过七的衣袖,过七冲她一笑,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生死与共绝不让一方离开自己的意思。
老头儿挺直了背,出了门,谁知屋外站着六个女人,还都是一副泪滴欲垂的模样,她们有见人出来,纷纷上去寻问。
老头儿瞥了众夫人一眼,随即落下一句人就走开了,“她得去尼姑庵里静静心。”
女女圭女圭无论如何是心结难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