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自己想着娘亲留给自己的话,反复练习着古筝,弹出来的和以往无异,没有感情。眼看着明日就要进宫赴宴了。
一位男人一袭白衣出现在顾新月的院落中,只见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就是传说中的美人沟!这男人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这就是顾家大少爷,顾新锐。
“铮”顾新月的手指抚着古筝,无意的挑着琴弦,发出铮铮的琴声。
“小妹”顾家大少爷顾新锐一走进妹妹的小庭院,便见她树下在模着琴发呆,便招呼了一句,没想到小妹置若罔闻。便无奈的捅了捅小妹。
顾新月一惊,仰起头,便看见大哥微笑的看着自己,道:“大哥,你怎么这样,吓死我了刚才。”便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平静下来,“你怎么没去书库啊?不用修书吗?没陪着嫂子啊?”大哥比自己大四岁,是出了名的才子,去年中第后便被分在皇家书馆修书,大登科后又是小登科,娶了同在朝廷为相的刘丞相的女儿,两家之前相交甚好,经常带着子女来家里做客,自然这俩人儿相处久了便有了感情,所以就顺理成章的结为“秦晋之好”,再说这嫂子与自己自小就相处得不赖,也可以说是自己的朋友,知己。
“恩,今天不用去,还有你嫂子等会要来看你。”顾新锐看着小妹微笑着说。
“哦,她来也好,我也有事问大嫂。”顾新月听见嫂子要来,一扫之前的颓败之气变得精神奕奕。
“是因为这筝?”顾新锐语气温柔的问。
“恩。”顾新月撅着嘴,很不满。
“你弹弹让我听可好?虽说我在筝这方面不通,可我经常听你嫂子弹琴,那我这个听者也多多少少能够指点一二吧。”顾新锐依旧目光带笑的说。
“我这琴艺虽总的说起来不错,可是总欠缺那么一点,娘说我缺少的是心,让我用心弹,可我不懂,明明我已经很用心去弹了。”顾新月望着顾新锐皱着眉道,“好吧,我再弹给你听。”
顾新月坐在古筝前,闭眼,深呼吸,睁眼,低头,双手抚琴,熟悉的音律倾泻般吐出,琴音有时悠扬,有时急促,千变万化,最终琴音似有似无,顾新月曲罢双手轻轻的从古筝上拿开。
“好,要是从旋律的流畅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了。”一声温柔的女音响起。
顾新月,顾新锐不约而同的看着刚才说话的女子,这位女子头饰堕马髻,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约莫十九岁左右。
顾新月勾唇一笑,快步走过去,拉起这位女子的手说:“嫂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没错这位女子便是顾新锐的妻子,刘婉儿。只见柳婉儿温柔一笑,道:“你刚开始弹琴的时候。”
顾新月便又开始担心起来,不安地问:“我弹得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没有感情?”
刘婉儿拍着顾新月的手,说:“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这曲子是《相思》!”只见顾新月点点头,又道:“不是一点美感也没有”听到这儿,顾新月一喜,又听婉儿又说:“但也不多,你只是把这首曲子的旋律弹出来了而已。”
顾新月皱眉,道:“那嫂子你弹弹我听。”
于是婉儿一笑,点点头,温柔的看向顾新锐,顾新锐也宠溺的看着她。
婉儿走到古筝前坐下,仍是刚才的曲子,只不过多了点韵味,多了点惆怅,曲罢,刘婉儿看向她们,顾新月顾新锐则是仿佛还在音乐之中,直到很久才反应过来。
“嫂子,你为什么可以弹得这么好?”顾新月羡慕地看着婉儿。
“婉儿,弹得真好听。”顾新锐眼睛认真的望着婉儿。
婉儿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被自己心爱之人夸赞,脸竟然能红了。
顾新月望着这俩人,“噗嗤”笑了一声,“好啦,你们俩要眉目传情,也要在乎我的感受行不行啊?!”顾新月打趣道。
俩人尴尬起来,顾新锐假装咳了一声,婉儿装作要打顾新月的样子,嗔笑了一声。
顾新月见俩人已没了刚才的尴尬,言归正传,道:“嫂子,这是为什么啊?”
“这是因为《相思》是一曲哀怨又幸福的曲子,讲的是女子与其丈夫之间的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有辛酸,有甜蜜,有幸福。”刘婉儿一脸幸福的望着自己的丈夫说。
顾新月不解的问:“这故事我也知道,可嫂子你怎么会把它能这么好的诠释出来?而我却不能?”
“这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爱的人。”嫂子认真地看着自己,然后转向大哥,温柔一笑。
爱的人。顾新月苦笑,看来这辈子是无望了,那位王爷也没见过面,唉,不想了。便微微一笑。
顾新锐拉了拉婉儿,婉儿说出便后悔了,这丫头估计以后本来顾新锐刘婉儿内疚的还在想着丫头会不会想不开,很是担心,毕竟都知道她的事,但现在看到她的笑,知道她没事。
顾新月看向他俩内疚的眼神,于是转了话题,“既然这相思我弹不了,那弹小桥流水的吧,意境开阔嘛!嘿嘿”
“恩,那你再好好练习啊,只要你幻想着你身临其境,头脑里出现一幅那样的画面,把自己完全融入到情景中,就行了。”刘婉儿认真地看着顾新月说。
于是顾新月再次坐在古筝前,听着自己弹出的乐曲,把自己完全融入情景中,好像自己就是其中的打渔女,很有一种满足感与成就感,高兴地看向婉儿和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