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当空,猎猎冷风,现在已是冬初,两边的野木也萧索了不少,有些空枝喝着马跑的速度刷在在慕容婉梦娇女敕的脸上,隐隐的痛,但是现在什么也比不得幽明绝尘就那样把她丢在那么一个恐怖的魔窟里来的痛,他不信她,或是,她抵不过他的野心,他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因为他心够冷。
慕容婉梦冷笑。
但虽是如是,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期盼那个男人可以突然出现,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为他找些借口,比起心中的恨,她更为期盼的竟然是,若幽明绝尘来找她,求她饶恕的时候,她该如何向他撒娇,如何向他讨巧。
女子便是如此,一旦爱上了,便是这般不顾后果,珍如生命,不像男子,情爱无非是功成名就后的锦上添花,他能舍给她无非是些荣华富贵,即使如此,也够那女子欣喜万分了,功成不忘,糟糠之妻,一份惦念,竟足以让女子付出一生的等待。
所到之处越来越偏僻,路途越来越崎岖,连马都有些吃力了,风也越来越大,乌云将那弯弦月遮的密密实实,前路也有些看不清楚了,一切都预示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马上就要来临了,慕容婉梦加快策马,一定要在这场风雪来临的时候找个遮蔽处。如是想,马儿倒也配合的加速前进,但或许不是因为慕容婉梦的鞭策,而是身为战马的灵敏,让它想快些离开这个充满诡异的是非之地。
突然,一声嘶鸣,马儿摔倒了,慕容婉梦被狠狠的甩了出去,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先行将她止住,将马杀死。
待慕容婉梦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四个男子狠狠治住四肢,那动作甚是难看,慕容婉梦本能想去挣月兑,却蓦然发现,她竟然使不上内力,准确的说是,她的内力竟然突然间消失的无隐无踪,一丝痕迹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慕容婉梦大惊,正在这时,那个杀马的人和隐藏起来的人也来到他们同伙的身边,一共八个人,他们都身着平民装,只有一个穿着夜行服,但是脸上的那个面具却奇怪的很,似蝙蝠却又不似蝙蝠,似蝎子又不似蝎子,只是蝙蝠的身形配了一条蝎子的尾巴,模样阴寒的很。
“你们要干什么?”慕容婉梦本能的尖呼。
连慕容婉梦都想不到,她呼出那一声时,脑子不是害怕,而是幽明绝尘的脸,她不由苦笑,这是这不合时宜的一瞬,她稳定心弦,打算要和那群人对峙。
“你们想要多少?开个价吧。”慕容婉梦打心底里认为他们是山贼,而那个奇怪的男子便是他们的头,那个奇怪的标志,应该就是他们寨徽吧。
那群人却没有接话,而是一步一步想慕容婉梦逼来,慕容婉梦心中猛地窜出几分恐惧,“你们……”
还未等她说完话,那群人已经逼上来,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你们,住手,给我住手!”
一声刺耳的裂帛,慕容婉梦的衣服已经被那些人撕扯个七八,她的整个身体被那些人呈一个大字控制住,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在她身上予取予求,耳边充斥着那些令人恶心的YIN笑和动情的低吼,她的右手因为刚才拼命的反抗被那个人没轻没重的扯断了,那只她最引以为豪的右手,就在那样的情况下,被那群歹人给毁了,但她心中,却不曾顾忌一下那只受伤甚至会永远留下残疾的右手,只是在想,为什么扭断的不是她的脖子,她宁可在侮辱中死去,也不愿肮脏的活在这个世上。
慕容婉梦不看忍受,渐渐昏迷,但是不管四肢是怎样的无力,意识却仍然是那么清晰,就算她已经昏迷了,脑子里仍然充斥着那些不堪的声音,而那些恶心的身体触碰,似乎顺着她的昏迷,被放大了一千倍,她能感觉到那些人在她身上烙下印记的啧啧声,还有他们发泄后的瘫软的虚月兑声,甚至是他们从她体内抽出时的扑的一声……
乌云渐渐散开,弦月又开始露出尖尖的威胁,本以为是暴风雪的前奏,原来只是误入了幻海,许是在为那场暴行来场应景的铺设。
不知道那场暴行究竟在这样的暗夜里进行了多久,就在其中一个人还想享受慕容婉梦曼妙的身子时,终于那个领头人轻喝,“任务完了,我们走。”那人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慕容婉梦的双腿,临走时还不忘在她的胸部狠捏了一把,那群人把她LUO露的身子随意扔在泥坑里,拿起她的包袱,消失在夜空中。
此时慕容婉梦才肯缓缓的睁开眼睛,一滴隐忍已久的清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的脑海里清醒的令人可怕,她像疯了一样坐起身来,用那些泥水来擦拭自己的身子,她觉得自己何其肮脏,比身上的污泥还要脏,她自己那么无力,那么无助,就那样纵容这那场BAO行。
慕容婉梦陷入方才那场噩梦中无法自拔,殊不知,此时她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变化,在她疯狂后力气的消失之时,有另一种东西也随着那场暴行悄悄的离开了她的身体。
空中的弦月,映在澄清后的水面上,泛着一股银黄色的寒光,犀利,杀伤,那是凶兆,狼牙月,此夜注定血腥。
慕容婉梦强行将心底的悲苦忍下,用衣服的残片勉强将自己包裹住,她本就在地牢里受了几天的苦,再加上的这场BAO行,和内力的缺失,早已将她的气力消耗殆尽了,她只能撑着残破的身子慢慢的往前爬,很慢很慢,她未曾遮蔽的身子像她的手一样,被地上的石块摩的伤痕累累。
终于在她看见一处灯火的时候,她欣慰的昏了过去,她知道自己许是要得救了,至于前路,只能听天由命了。
“姑娘,你醒了?”当慕容婉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换了身干净的农家衣服,躺在一张破旧的竹床上,眼前是温和的老女乃女乃,正在喂她喝药。
“我……”慕容婉梦忍着身体的疼痛,想要强行撑起身子,不想碰到了刚被接好骨的右手,一阵痛意袭来,最后只能颓然的跌下。慕容婉梦可以感觉到,她的骨位接的并不正,看来这只手以后定要不良了。
“姑娘,你伤的厉害,可别乱动。”那老婆婆忙将药放在桌上,过来扶她。
“老夫人,我,这是在哪儿?”慕容婉梦咽了几口唾沫,润了一下干涩的嗓子,终于吐出了这句话。
“姑娘放心,你现在在我老婆子的家里,安全了”,那老婆婆继续端起那碗汤药,轻轻的吹着,“真是造孽啊,唉……姑娘,你男人呢?他怎么放心让你在夜里一个人走这条山路,何况,你还坏了身孕,要是他知道了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个心疼呦……”老婆婆边给慕容婉梦喂药,便絮叨。
“怀孕?!”慕容婉梦仿佛被一道惊雷劈刀,整个人就那样震在那里。
“是啊,一个多月了,难道姑娘还不知道?”那老婆婆也明显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
一个多月,那,这是她和幽明绝尘的孩子,这是他们的孩子,她有了他们的孩子,而他还不知道,若他知道了他会开心吗?
继而老婆婆缓了口气说道,“不过也好,那就不要告诉你男人了,省的他埋怨你。”
慕容婉梦正打算附上肚子的手,就那样应着那句话硬生生地将在那里,“为什么。”她声音颤抖着问。
“唉,孩子掉了。”
慕容婉梦紧紧闭住双眼,仿佛这样也能将耳朵合住,仿佛这样也可以将那道消息隔回过去,而心中喷薄而出,一块一块被撕烂的心痛却骗不了自己。
孩子,没了。
她本以为那场暴行早已过去,只要她自欺欺人,一切都会过去的,却怎么也不曾想到,一切不过是厄运的开端,她的前半生过活的太过幸福,连老天都开始嫉妒她了。
不过也是,她现在和幽明绝尘这个样子,孩子出来凑什么热闹,他是该回去的,这个局面太过混乱,太过凄苦,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她又该拿他怎么办呢?他应该离开她的,此刻,天上终究比她的肚子里更为温暖的。
慕容婉梦深吸一口气,抑下心中的涩痛,“老妇人,多谢关心,我没有丈夫。”
“那……我明白了。”老婆婆一阵疑惑,随即明白过来,看慕容婉梦衣着并不名贵,但是长得还不错,定是有钱人家的丫鬟,想是被老爷强要了,然后正室不爽了,便要追杀她才落入这步田地的吧!老婆婆顿时一股子义气涌上心头,“姑娘放心,这里只有我老婆子一户人家,而且偏僻的很,你暂且在这里躲躲,有老婆子在一定会护姑娘个周全。”
慕容婉梦敷衍的笑了一下,然后便躺了下来,她只是觉得很累,只想静静的睡一觉,其余什么都不想管了。
慕容婉梦猛地惊醒。
“怎么了小丫,又做噩梦了?”老婆婆端了一碗蛋羹,走了进来。
这几日她睡的一直不安稳,梦中一直出现那群男人的脸,还有很响亮的孩子的哭声,他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抛弃他,而那群男人却在旁边不停的说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她疯了一样要逃跑,却总是躲不开。
慕容婉梦被噩梦折磨的身子不见好转也罢,反倒日渐衰败下去。
“小丫,醒醒啊,不怕不怕,那些都是梦。”那老婆婆将蛋羹放在床边,将慕容婉梦搂在怀里,用手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哄着她,那老婆婆身上总有一股子青草味,让她安心。
近来那老婆婆和慕容婉梦也熟悉不少,便询她的名字,慕容婉梦便将自己的小名告诉她,那老婆婆终身未嫁,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过活,并不富裕,她也只是个年迈的老人家,平时在城里帮人家打打杂,赚点小钱,勉强温饱,但是她是个好心肠的人,知道慕容婉梦刚掉了孩子,身子虚的很,还是每天买来鸡蛋给她补身子,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补品,但是也足以让她捉襟见肘了。
“麻婶,我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就别再给我做蛋羹了。”
“净胡说,你看你这身子是越来越瘦弱了,哪儿好了,快吃了。”
“我……”
“别我我我的,蛋羹都凉了,麻溜儿的吃了啊,不然我老婆子可要生气了。”说着老婆婆便绷起了脸孔。
慕容婉梦看着她一脸的热忱,不忍在拒绝,便将蛋羹吃了。
“唉……”老婆婆突然叹了口气,慕容婉梦忍不住询问。
“我们彩云国的大将军谷炎武,吃了败仗了,咱们现在在的这块地方,也马上就要改姓雾月了。皇上已经连下十一道金牌催他回去,这回谷将军怕是凶多吉少了。”
蛋羹掉在了地上,舅舅败了?慕容婉梦顿时僵在那儿,怎么可能,舅舅怎么会败呢?这场仗明明是……慕容婉梦猛然意识到什么……
“圈套,圈套,一切都是圈套,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局,是局!”慕容婉梦像疯了一样向外面冲去,那老婆婆本来正絮絮叨叨的收拾残局,看见慕容婉梦冲了出去忙也跟了出去。
只见慕容婉梦无力的跌坐在院中,失声痛哭,那老婆婆一时倒局促不安起来,可是她说错什么话了?
最后慕容婉梦昏在院中,那老婆婆费尽力气将她搬回床上。
又是一夜噩梦,可待她醒来,脑子却清明了不少,她知道,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这样在这里躲着,当鸵鸟不是办法,有些事情,她该去面对,她该去承担,在老婆婆的担忧中,她还是含笑向她告别了。
没有马匹,没有车架,慕容婉梦一个人向城里走去,心中却思绪万千。
幽明绝尘骗了她,他利用既定的计划,赢了这场仗,可舅舅毕竟征战沙场多年,怎么会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那么就只能是一种可能,舅舅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反击,而这种可能也只有一种解释,是因为她,舅舅知道,若他逼急了幽明绝尘,受伤的一定是她。那,皇帝呢?这场游戏里,彩云国的皇帝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难道他的深谋远虑不在风雷国而是算准了这雾月国吗?那舅舅,他还好吗?
思及此,慕容婉梦心头一痛,呼吸一滞,差点又晕了过去,近来她的身子便是如此,受不得一些刺激,这心悸的毛病,算是落下了。
一边思索解结之法,一边赶路,不多久便到了城里,她向路人问了,彩云国JUN营驻扎的地方,便急急的赶去。
现在她必须要马上见到舅舅,确保他的安全,然后才好与他共想月兑困之计。
慕容婉梦来到军营,便被拦了下来。
“站住,你找谁?”
“麻烦通报谷将军,民女有要事求见。”
慕容婉梦耐着性子,与那士兵敷衍。
“谷将军?”那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谷将军怕是现在早已是倒下鬼了吧。”
什么?还是晚了吗?
“民女不懂两位军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两个士兵止住笑,“今儿一大早,谷将军就被上面来人提走了,现在怕是已经押解进京了,现在是我们兵部侍郎之子张大将军主事,记住,有什么事情,要找张大将军,而不是谷大将军了啊。”
张大将军?张骆,那个白面书生,他能带兵?
慕容婉梦一时气急,拂袖而去。
她要赶快赶回京城,此事由她而起,哪怕配上性命,她也不许舅舅受到一丝伤害。
可是……
慕容婉梦模模干瘪的盘缠,京城路途遥远,她要怎么赶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