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妃娘娘不愧受多年皇恩,恩宠无限,办事效率就是快,慕容婉梦这日刚清醒过来,翌日便派人来请慕容婉梦进宫了,彩绦宫轿,心月复太监领路,好生浮夸的阵势,慕容婉梦笑得温婉大气,看也不看旁边那群包括慕容翔在内的幸灾乐祸的人的嘴脸,步履婉仪,极尽娇媚,方显仪态,她虽落魄了,但是娘亲教导过她,女子在任何时候都要保住自己的风度,切不可落魄的被人小瞧了去。慕容婉梦踏上宫轿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这安她半生的慕容府,虽然此时这座府宅早已不是她往常温暖的家,而是时时刻刻欲置她于死地的囚牢,但是毕竟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光中,大部分都是受到这座府邸的庇护。她深知这次入宫定是凶多吉少,便当是最后一次惦念这里了吧。
良久,慕容婉梦转身,闭目,上轿,将她对这宅邸的最后一丝眷恋死死的泯灭了,她慕容婉梦在此发誓,若这次她能平安避灾,来日定会让在这座宅子里玷污她幸福的人一一浮出惨痛的代价,一定。
这场大雪洋洋洒洒下了几日,今日偏生是听了,路上积了几尺厚的积雪,行路很是不便,抬轿的宫人深深浅浅的行着,而这轿子也跟着行路的节奏摇晃着。
“小姐小心,可要坐稳了啊。”
慕容婉梦本在走神,这时冷不丁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路,她略辩了一下,原来是那接她入宫的心月复太监出言。
“多谢公公。”
“小姐不必客气,老奴见小姐的气度,和谷夫人的模样真是如出一辙呢。”那老奴不避嫌的絮叨着,慕容婉梦也就闲来无事随便听听。
那太监话音刚落,宫轿便停了。
许是这皇宫里以大理石铺地,遇着雪,便打起滑来,又或是心情低沉的缘故,抑或二者都有,慕容婉梦下轿时竟差点摔了一跤,幸得旁边的心月复太监搀扶,才免了这皮肉之痛。
“劳烦公公了。”
“小姐客气了。”
接下来的路,是等在宫门口的早已安排好的嬷嬷带她去觐见倩妃娘娘,可这接见的地方可不是正大光明的宫殿,而是湿漉漉,黑黢黢的暗房。
慕容婉梦刚到暗房门口,便被一阵凄厉的咒骂如鬼魅,惊了一跳,旁边的嬷嬷好心安慰道,“小姐不怕,不过是寻常事。”便带她进去,刚入,便是一股子血腥之气,激得慕容婉梦差点想吐,不由让她想起那日被幽明绝尘关入地牢之事,此情此景,竟恰如其分,想不到她慕容婉梦竟会第二次再入这污秽之地,想起此事,慕容婉梦心中一股愤懑之火涌上心头,奇怪的很,她认为经过几日家族变故的洗礼,她该没心情再去计较幽明绝尘对她的伤害了,毕竟,相比起来,他于她不过是外人不是?但是今日抑不住的想起那些情景,还是恨透了这个人,怨愤一分也不曾消减。
这暗房之中潮湿阴暗自是不必说,全由四五十岁的嬷嬷管着,暗房之中实则随意的很,十几个受过刑的女子,只穿着里衣安静的缩在角落里,由几个嬷嬷看着,目光涣散,自顾自的痴傻的思索着自己的事情,乖巧的很,绝无一般痴傻的疯癫。
“啊,皇上,皇上,您来看臣妾了,臣妾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臣妾,皇上。”未等慕容婉梦多做思量,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便冲了过来,抓住她的衣袖,满脸期盼的喊着。那女子,若是无脸上那道疤的话,该是个绝色美人的。慕容婉梦过去扶起那女子,倒不是因为同情,后宫自古如此,踩着别人的鲜血,生命,富贵,恩宠往上爬,若败了,怨不得,由不得,怪只怪,技艺不好罢了。只是这女子让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过是得不到爱的可怜女人罢了。
突然那女子手里竟然多了一根金簪,猛然向慕容婉梦的脸刺去,慕容婉梦本能的向一边躲去,那金簪竟刺入了慕容婉梦的左肩,那女人下手真狠,这一簪刺得甚是厉害,汩汩的鲜血从伤口流出,那力道也不轻,慕容婉梦身子本来就虚弱,经此一推,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几次挣扎就是起不来,那嬷嬷便命人去制服那女人,便过来搀扶她。
那女人便与那些人打骂,便喊着,“贱人,你这贱人,敢毁本宫的容,本宫让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过去掣肘那女人的几个嬷嬷似是本那女人在混乱中不知力度给伤了,一气之下,便随手拿起旁边散落的利器狠狠的向那女人头部砸去,未几,便是血肉模糊,探了一下鼻息,似是没了,才很啐了一口,离开那女人。
等那嬷嬷把利器扔在一边,慕容婉梦才看清,竟然是人的骨头,她仔细辨着周围,竟然散落着很多白骨,难怪这里面血腥之气如此的浓重,原来那些经不住受刑的女子,便被随意的扔在这里,慢慢腐烂,生蛆,也难怪那些幸存的女子安静的缩在角落里,虽然痴傻了,怕也惦记着万不能随意惹事,因为在这里她们的性命取决于那些变态嬷嬷的心情,不能冲撞了那些嬷嬷,大喊大闹,惹恼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