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为何你如此排斥我的庇护?我只是爱你,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而已。”
慕容玩梦浅笑,“王爷可听过这样一句话,‘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婉梦偶然听闻,王爷已经将吏部侍郎的嫡女接进王府,那位小姐可容得下婉梦一直牵绊着王爷?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谁都不喜欢被威胁,既然王爷已经选择了那位小姐,就请王爷懂得进退有度。”
贺临虹闻此,猛然抬头,”这么说,慕容小姐是要非走不可了?”
“王爷难道不觉得,这样对谁都是最好的选择吗?”
“容我想想。”
“可以,只是时间不要太长,王爷晓得的,恐夜长梦多。”
贺临虹正要转身离开,走到门口,脚步不由一顿,似是有话要说,却终于还是垂下手,离开了。
慕容玩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莫衷一是,爱,有时候也可以是一种最卑劣的利用手段,她早已赌不起,输不起,信不起。
翌日,贺临虹便安排好一切送她回府。他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而她呢,在后面坐着八抬大轿,无微不至的被宠溺,连着几日飘雪,今日却突然给转晴了,一缕暖阳透过微开的帘幕,调皮得映在她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给她一种不合时宜的幻觉,仿佛是回门省亲的小夫妻,快乐而甜蜜,昭示着女主的幸福。
慕容婉梦将帘幕放下,闭目养神,平缓自己心中这不切实际的悸动,这样的美好还是少沉溺的好,为之所要付出的代价,她承受不起。
“停轿!”
贺临虹跃身下马,来到轿前,轻启轿帘,将慕容婉梦从轿子里扶下。
慕容婉梦看着这个她生活了小半辈子,无比熟悉的地方,突然想要逃,就是这个地方,给了她人生中最最美好的时光,甚至是最温暖的瞬间,但是也是这个地方,亲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将她唯一的惦念磨损殆尽,她蓦然间有一种感觉,只要她不进去,一切就可以是不发生的,只要她安安稳稳的再次坐回那个轿子,再次回到那个梅花锦簇的宫殿,当一辈子的鸵鸟,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多谢王爷,告辞。”
慕容婉梦行礼后,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当鸵鸟,不是她的个性,就算接下去的路多难走,她也要坚持下去,比起那些爱她的人所受到的苦难,她有什么资格去逃避,去退却。
“慕容小姐,请你记得,无论何时,只要你回头,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为你遮风挡雨,毫无怨言。”
贺临虹在慕容婉梦身影就要随着闭合的大门缓缓的消失的时候,像下定决心似的,右手抚心,给下这样的承诺。
慕容婉梦没有回头,甚至去感念的停顿一下,将那句于她来说无比虚无的承诺,抛诸脑后,没有留恋,没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