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幽暗的石壁长廊一直走向黑暗,越下越深越下越暗,瘆人的寒气,这里已经没有办法称之为一个地方了,这里是地狱。
在地牢最里面的一间,狱卒带着我们停下,打开铁锁狱卒便退了下去。
“晚霞,你也出去吧。”我拿过晚霞手里的东西,看着牢房里一身破烂邋遢脏兮兮席地而坐的人。
低着头的男人听见声音慢慢的太起头,温柔的眼眸折射着刺骨的寒意。
“晚霞,出去。”我忍住夺在眼眶里的泪水,推着晚霞。
晚霞犹豫着终是听话的走开。我拉开牢门走到严尘面前,看着他。
“我早就该想到他的身份不简单,没想到他就是神秘的玉韵帝,呵呵,那么你又是什么身份。”严尘满眼憎恶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痛,可还是沉默的不做辩解,放下篮子,拿出酒和菜。
严尘抓住我的手,布满血丝的眼逼近我,问“你现在在想什么,你不该嘲笑我的吗?”
“我在想该带一件新衣服的,你的衣服都破了。”无视严尘的愤恨,把菜都放在他的面前,自己也挪到他的旁边坐地上的干草上。
严尘痛楚的看着眼前的酒菜,久久只是发呆。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拿起酒杯倒满,抬手喝下,清淡的说“没有毒,菜也没毒。”
模糊的视线被暗淡的光线掩去,只有寂静。
“孩子是他的?”
“这个很重要吗?现在你的事才是主要。”
“他让你来的?”严尘依旧没有动,低着头问。
“恩,他让我说服你,不让我们三个都会死。”我轻覆上肚子里的小人,柔声说着“他叫郑非玉。”
严尘看着我的肚子,我对着他笑。严尘蓦然的红了脸,我伸手点点了他的脸,笑道“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还动不动不脸红。我还不知道你的孩子叫什么呢!”
“严婉约”
“应该是女孩吧,一定很漂亮。”我憧憬着想想着。
严尘不说话,我看着他更加瘦的脸,叹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或许是真的不一样了,时局变了,人也变了。曾今温柔的严尘也早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眼前抑郁困惑的男人。
我看了一下四周除了地上的干草什么御寒的东西都没有,地牢寒气还这么重,晚上他怎么能受的了。
我站起来看着坐着不动的人,说“你先吃点东西,我等一会就回来。”
顺着幽暗冗长的石壁走完,我开始喘着粗气,体力不支。欢少和晚霞守在狱门前,看见我出来,晚霞上前扶住我。
“能让人送两床被褥吗?”我对着欢少说。
“他是有武功的人,你还怕他冻着了不成!”欢少语气里透着怒气。
“你送不送,你不送我自己回去拿。”说着拉着晚霞离开。
欢少对身边的殷公公使了个眼色,殷公公心领神会的拦住我和晚霞,赔笑道“您请留步,这种事让老奴去做就好了。”
欢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殷公公离开后,晚霞拉着我又回到欢少身边,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天色暗了的牢狱前。
殷公公去了很久后便带了两个公公抱着被子走过来。
不多说,看着两个人,“你们两个跟着我。”我带着两个小公公又走进牢房,晚霞满是担忧的看着我,欢少一贯的清冷。
再次站在严尘面前的时候,严尘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夜里还是很冷的,这里寒气很重,一不小心就会生病的。”
“你是在可怜我?”严尘带刺的问
“不是。”
两个公公放下被子,便被我打发离开。
“那是什么?”
“就算你医术高超,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要是病了,你能医治自己吗?”看一眼警惕的严尘,戒备的眼神深深刺痛着我。面对他的目光我只能选择逃避,“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的这样陌生?”我铺着被子不看他。我何时想过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悠丽,我是不会做卖|国|贼的。”
严尘把我的名字喊得僵硬而严肃,借以告诉我,他现在是夙国人,我与他是对立的。
“为了国家利益,个人的生死抛之度外,这样是不是很让人敬佩、很让人崇拜?”我抹掉涌出的泪滴,质问“你是英雄,你了不起,可是你想过你的女儿和你的妻子吗?”
“你说什么都没用的。”严尘铁了心的不会回头,态度极其淡漠。
我丢下手里的被子,骂着“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呀,什么清竹公子,什么神医在世,你就是一个骗子,以前骗了我,现在骗雪娴。你丢下我,你是怎么说的,你不是说要保护她们的吗?现在呢,你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保护不了,你逞哪门子的英雄呀。你死了也是活该。”
我气的只想打他,可是看着他丧气的样子,我只得骂“骗子!”
骂完走出牢房,甩上牢房的门“你就在这里等死吧,就算你死了也没人会管你。”
再不离开我也要受不了,都要被他的死气给气晕了。
离开地牢,欢少什么也没问,其实从我脸上也就能看出来,我这次失败了。晚霞扶着我打道回冷宫。
回到冷宫,我也不能安静,脑海里想的全是严尘的事,早早的就叫晚霞回去。晚上晚霞和我都没吃,我是吃不下,晚霞看着我不吃她也吃不下。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眠,起身走到窗边面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呆。
现在夙军把玉韵夹在中间,夙帝是想早点吞了玉韵才会这样剖不急待,夙军的人比玉韵多,军力也比玉韵的强,而且玉韵的主力被包围,形成困局。眼下元叔又受了伤,想欢少也是很着急,玉韵的情况不容乐观。
冷宫外,欢少一袭墨色长衫及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小院的门出神。
“皇上,今夜不去吗?”殷公公站一旁小心的提醒。
“什么时辰了?”
“已经子时了,皇上”
欢少又看了一小会儿转身离开。殷公公跟在后面,不明白皇上是怎么了,站在冷宫外已经一个时辰了,也不进去只是呆望,现在又要离开。殷公公暗想,现在的皇上越来越难猜了。
地牢里,严尘坐在地上冷眼看着眼前的被褥。
一片夜空,夜色侵染了思绪,未知的迷,这片天,谁将成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