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这种时候,多说多错,唯有沉默。
那抹修长的明黄色身影,两步转了过来,在对上玉琉璃跪坐在地上,昂着脑袋的娇小身姿后,他的眉宇间明显挑动了一份,眼神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月琉璃看着他的表情,心中不无感慨,这个男人帅到人神共愤,让天下女人趋之若鹜,可是那千年化不开冰霜一般的眼神,却又让人望而却步。
屋子里并没有放冰块,这里也没有空调,可对上了他的眼眸,温度似乎自然而然的就降了下来,那几百盏烛光发出来的热量,都掩盖不住他身子里散发出来的冰寒。
可她却一如第一次见到他时候一样,对上了他的眸子,并无畏惧之色。
正是这抹无惧无畏,还有她乱七八糟的请安,以及她这样懒散的跪姿,才挑动了他不会轻易蹙起的眉头。
“月琉璃,你胆子真的不小!”
她能当做是对她的表扬吗?能说句谢谢吗?
当然不能,人头在脖子上顶的摇摇欲坠的,她哪里敢开半分玩笑。
依旧是沉默,还垂下了脑袋,她的样子有点像是在挨领导批。
慕楚离冷眸扫过她过她的头顶,不再介意她的跪姿和态度,反正她也活不过今天晚上,他请她过来,只是想问问她,她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赶在宫里念那首诗。
“宫女听到,你念了那首诗,是吗?”那冰冷的语气,就像是淬了寒毒的利刃,隔的人皮肤疼。
果然是为了那首诗,看皇帝这脸色和语气,那首诗好像是个禁忌,不可提及。
李美人啊李美人,倒真是帮她出来了,不过看样子李美人帮她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她见到皇帝,然后带个话,告诉皇帝李美人她喜欢你,到死都念着你。
她又不是信鸽,带话李美人不会自己来带的,这回她真是被害惨了。
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是!”
“你倒是承认的大方,谁让你念的!”
她沉默了一瞬,抬头对上了慕楚离的黑眸,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你会把我怎么样?”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冷眸一寒,眼底显了杀意:“处死!”
身子一怔,这果然是一首有着禁忌,触碰不得的诗。
她怕死,可此刻反倒有种解月兑的感觉,有的事情,经历过一次的,第二次似乎就没这么可怕的,包括“死”。
慕楚离等着她花容失色,嚎啕大哭,跪地求饶的样子。
等到的,却不想是这样一幅景象。
拍拍膝盖,站起来,走到书桌前喝一口水,一坐在龙椅上,翘着二郎腿,那个女人,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还不算的,她还一脸不屑的看着他,挑衅道:“左右我都是个死了,我倒是想问问,皇上,一首诗而已,你为什么要处死我,死也给我个明白死法不是?”
她居然还有胆量质问他,而且那浑然不惧的神色,他登基四年,却从未再任何女人身眼里看到过。
烛光下,她就那样吊儿郎当的坐在那个谁都不敢坐上去的位置上,一袭有些破旧了薄纱长裙,头发很简单很别致的在脑后挽着一个包子一样的盘头,用一枚银簪固定着,那清丽的容颜,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不输别人。
脸庞因为年幼带着几分青涩,可眼神里透出来的老气横秋和淡定从容,又让她整个人显得与这容貌身子格格不入。
见她悠然坐在自己的龙椅上,品着自己的香茗,等着自己的回答,他黑眸里“蹭”的闪过一丝精光,几步上前,一把捞起了椅子上的她,将娇小的她控在臂弯中,低头对上她的黑眸:“你想死个明白是吗?那朕就成全你!”
说完,单臂把她提离了地面,就朝着那温软的大床而去。
月琉璃不傻,眼瞧着那大床越来越近,她心里怎能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放开我,死皇帝,你有种处死我啊!”
咒骂挑衅着,她盼着他给她一刀子痛快。
保住小命和保住清白,如果是二选一的话,她肯定选前者了;可是如果是二选零的话,那还不如给她一刀来的痛快。
死皇帝,她宁死不屈,反正左右是个死,也绝对不会便宜了他,要奸,奸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