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寅已经备了辇车回来,恭顺的对着月琉璃打了个千儿,请道:“娘娘久等了,请娘娘上车。”
从文德殿到棠梨宫,隔着一条冗长的甬道,甬道两边筑着两道墙壁,辇车一路过去,可看见几个小太监宫女撑伞站在墙壁边,姿态恭敬的送她远去,等到车驾一过,那三五个太监宫女就凑到了一处,低声的议论。
“这是哪个宫里的娘娘,尽然有这样的架子,让夏公公亲自给送回去。”
“我瞧着是那个从冷宫里头放出来的月嫔吧!这辇车的方向,不正是往棠梨宫去的。”
“早间儿听闻缘妃皮相给毁了,去皇上那告了月嫔和贤妃一状,看着月嫔,怕是从文德殿方向来的,皇上召了她却,她却安然无恙回来,还叫夏公公亲自送回去,看来,缘妃那事儿,皇上是给姑息了。”
“嘘,皇上的事儿,咱做奴才的少议论,不过大伙儿可长点心,这个月嫔娘娘惹不得,饶是缘妃那般得宠,吃了月嫔的亏,皇上都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想来皇上是极宠这位月嫔娘娘的,大伙儿以后可都长点儿心,瞧见这月嫔娘娘,嘴巴生的乖巧些,可别招惹了她讨厌,惹祸上身。”
“对啊,瞧着往后这宫里,就是她们月家两姐妹的天下了,一个只是颇为得宠,这新来的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不见皇上一次赏赐哪个娘娘这么多东西过,啧啧,这个月嫔,好福气啊!”
……
大家借着雨声的掩护,又小声嘀咕议论了几句,这才渐渐的散去。
车驾回到棠梨宫的时候,贤妃正在芙蓉轩等着她,瞧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贤妃嘴角勾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缘妃那贱人告了我们的状,皇上却让你这样回来,看来他是不打算追究这事儿了。”
月琉璃笑道:“想来是这样,皇上只问了我昨儿事情的缘由,我如实相告,说缘妃娘娘言语上过分冒犯了娘娘您,娘娘您才会对她动手,皇上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贤妃更为得意了:“那是自然,他宠着你,那缘妃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哼,顶着那张破脸皮,我瞧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瞧着贤妃那得意劲儿,月琉璃当真是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吧,挺凶残,不知道她昨儿夜里是怎么对缘妃下得去手的,这鸡鸭鹅鱼她敢杀,可往人脸皮子上划拉一刀,啧啧,想来就可怕。
还好,她们是一伙儿,不过她也不免要提防着贤妃,保不齐这一刀子,哪天就冲着她的脸蛋划下来了,这女人之间,最容易做朋友,却也最容易反目成仇,更何况她和贤妃之间,只存在上下级的关系,没有朋友的情谊,这贤妃哪天要对她倒戈相向了,她若是没个准备,就和昨夜的缘妃一样,反抗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