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草逢秋 第十九节

作者 : 九枭凌云飞

这话太伤人了,不仅戳穿了作为同事的底线,而且戳穿了作为一个人尊严的底线,我们以后将比陌生人还陌生,太后悔、太不应该了。我今天就像佛教徒当作佛主的面违心地杀了一只可爱的羊羔,其负罪感可想而知。小妞面对我突然而来的愤怒,吓呆了半会,随后泪如泉涌,哭着跑出了办公室。

在一旁的铁头早已喜不自已、笑弯了眉毛胡子,这时拍着掌对我说:“一哥,高呀!牛人啦!英雄难过美人关,而你美人关照过不误,比英雄更厉害的是神人,而你就是这样的神人,你就是我的偶像,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崇拜你!”我生气地拍了铁头的脑袋,果然发硬如针刺痛了我手,并说:“少他女乃娘的拍马屁,还不快跟上去?”

“上哪去?”

“难怪你久泡不下,这都还不知道怎么做。现在是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现是一个男人最能获得女人芳心的时候,我为你创造了如此良机,连名誉都毁了,我跟她日后便是敌人了,如此用心良苦,你还不快快追出去,怕她一时情绪失控做出什么傻事来,还不快快去表现你自己,去好好把握?”

铁头拱手弯腰曰:“为兄的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有朝来日一定厚报。承蒙指点!”语毕狂奔出办公室。

其实伤害一人就像甩了她一巴掌,疼了别人的脸,也弄疼了自己的手,如果是违心的更是弄疼了自己的心。这会儿我就是手疼、心也疼之人,也许是我太过于怜香惜玉了。晚上那小妞没有来上班,铁头垂头丧气地回来向我汇报军情一一陈述着他的败况。他说他连晚饭都没吃,被小丫头关在宿舍门口直到现在才悻悻地回来上班,铁头说:“我这样在她门口等到明天早上也没结果,我把门都敲烂了,嗓子都喊哑了,她却一点都不理我,没办法就只好回来了,免得还旷工罚款。”

我说:“她在里进去之后就一直一点响动都没有了?”

“是呀,一进去‘砰’地一声把我挡在门外之后便没什么响动了。”

我急了,真怕因此弄出点啥事来,小丫头平时虽温柔可爱的,但这种人心里承受能力不够强,情绪化很强烈,我特别担心她做傻事。一听铁头说她在里面没啥动静,我更急了,抓住铁头的衣领说:“混蛋,我还以为你大功告成,等着你回来报喜呢。既然情况是这样子,为什么不早点跟老子说,打电话也行呀,万一她一时想不开在里面做了傻事,怎么办?下午在你走之前不是有提醒过你吗?”

铁头胆颤心惊地说:“这等小事应该不会吧?可她死活不开门又能奈何?把门硬撞开?”

我说:“不怕一万,怕万一,万一发生了怎么办?莽夫!你不知道曲线救国呀?”

小丫头跟我们部门办公室的文员芳芳两人住一间宿舍,两人关系不错,我于是迅速打电话向她求援{芳芳火速回宿舍,一个小时后,芳芳来电告知,经她开化、安慰,小丫头现情绪已基本稳定,望我们不必再担心,她会帮我们处理好此事,再说小丫头是她的室友加同事再加好友,能搞定的。末了她说在丫头的床头发现有用五根鞋带接了很长一条绳子,差点酿成了悲剧,望我们下次注意,禁止此类事情再发生。我听罢吓出一身冷汗,这丫头太脆弱了,今天玩得太险了。或许是芳芳编出来吓我们的,我倒希望这只是是她编的。

第二天小丫头就向部门递交了辞职书,经人力资源部交谈后,她被调往KA部享清福,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至此,我们很少再见面,即便再见也是形同陌路。至于铁头那痴儿,还在执迷不悟地苦苦追求,我劝他回头是岸,他却说坚持就是胜利。在小丫头走后,三库又招来一个新同事,此人开着本田上下班,是个典型的富家公子,我想不明白那么有钱还来跟我们这些穷鬼一起累得死去活来守那两千块的死工资。但此人晚上很少来上班,工作也迟迟不能完成,不到一月便被辞退了。

最后来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又瘦又高,形若竹杆,他跟铁头比较起来刚好形成鲜明对比,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竹杆现还保持单身,曾在一家中日合资公司做过生产车间科长,由于不满待遇,出来后东拼西闯,来到这里。他来三库报道的第一天,跟我和老王打了招呼,却把铁头给忽略了,第一印象很重要,铁头因此对竹杆没什么好感。这种小小的矛盾经生活中一些不愉快的小事推波助澜,逐渐变成他们之间的一颗越变越大的毒瘤。我多次劝和,均未见效,见竹杆态度良好,劝铁头不要没事找事,这样对他自己没什么好处,他却不听,我也不想帮助铁头把矛盾扩大化,于是就让他们顺其自然,我也倒想看看他俩过招谁胜谁负,到底是竹杆把铁头敲破呢,还是铁头把竹杆折断。

铁头常向库头老王打竹杆的小报道,竹杆从老王那里一探便知铁头打他的小报告,并及时向老王解释内情,说清事实,铁头打的小报告收效甚微。竹杆对此事怀恨在心,表面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暗中却收集铁头重要过失一大堆,并添盐加醋,直接向主管打小报告,主管忙里忙外,铁头很少接触得到,如此一来,铁头不仅很少有机会向主管澄清事实,而且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打小报告已被竹杆送入主管手中。如此过招铁头先下手却落了下风,害得他试用期快三个月了还没有受到正式录用,被辞退的风险即在眼前。他问我咋办,我骂他当初不听我言,是自找苦吃,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尽早去找主管谈谈,澄清事实,如果需要证人,我随时出场。

就在这紧要关头,部门翻了一场大地震,让铁头转危为安。现任主管老李被调任成都分厂当物流部经理,带着他的那些心月复和股肱重臣开往成都,他本是四川人,更是归心似箭。现成品仓群龙无首,少骨干,账务杂乱,一盘散沙,就像烂摊子,待人来收拾残局。

曾经材料仓的主管老连也许得罪老柯太多,或许老柯看他特不顺眼,特意踢他过来收拾烂摊,也许老柯用意很明确,让你去啃骨头,啃不动你就得垮台,不用我亲自动手。官大一级压死人,老连只有唯命是从、知难而上,一个共部门四个库,除了我们所在的三库人员未多大变化,其它库主要负责人都几乎走光了,能够熟悉工作并管好一个库就只剩王八、光头和小木三个新人,虽说是新手,由能力比突出,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一来我们之前早就认识,二来他也许看重我那曾吹出来的铁硬的后台,在受老柯任意打压下,他感觉举步维艰,必须找到强硬后台,让老柯对他投鼠忌器。三来我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场,公开支持老连的工作,好歹曾经也是他签字放我走人的,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所以老连首先来找我谈话,说要予我以重任,加工资,让我出任一库库头,让铁头和竹杆协助管理。

三库仍然让老王坐镇,二库和四库却找不到人选,办公室的文员又上调至财务部,一时人才奇缺,正常工作无法顺利开展,招来大批新人却无法马上派上用场,三库成为人才培训基地,老王成为教官。老连把小木提去办公室当文员,原来二库刚来不久的光头和王八曾称兄道弟,两人夜夜卖醉,关系似乎很好。然后现在却为争二库库头一位互耍手段,貌合神离,明争暗夺。整个二库群龙无首,混战一片,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光头这人三十来岁,很有气质,虽然没有头发,却有点帅,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男人的豪爽,应辩口才很不一般,常跟人称兄道弟,拉帮结派,酒桌上意气风发很有影响力,曾在其他公司出任过行政、人资部经理,初来乍到在成品仓就就锋芒四射,刺伤人眼,特别是王八那双眼睛,一跃成为成品仓的焦点人物之一。

按理说这样的人跟别人竞争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但却有一致命弱点,嗜酒成性,三杯两盏淡酒后,要么如一滩烂泥随地随躺,要么如一个疯汉叫骂打砸。这成为别人攻击他的突破口,影响了自身发展。而王八,长得五大三粗地,简直跟《水浒传》上的李逵是一个模具做出来的,人们常叫他王八,我觉不雅,常叫他黑旋风,他倒挺乐于接受这样的称号。他虽长得像李逵,但性格却很不相同。他心思慎密,左右逢源,阴险狡诈,是七零后的大专生,拉帮结派也是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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