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草逢秋 第二十一节

作者 : 九枭凌云飞

我本来想拉着铁头投竹杆的票,铁头生气的说:“竹杆那个杂毛,我子就盼着他早点滚蛋滚,你还要叫我投他的票,让他升官?门都没有。”

我说:“他到我们库是祸害,把他弄出去。”

铁头无法理解地说:“你耍我?弄出去是让他升官,什么叫弄出去?就是让他滚蛋卷铺盖走人。”

我在会场上三言两语也说不清,铁头对竹杆已经恨之入骨,想再拉他投票有点免为其难。铁头差点就被竹杆弄出厂了,幸好部门翻了一次大地震,老连新官上任,急需要人,所以铁头才免去这一难,两人水火不容,铁头不投他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也提前动员竹杆自我投票,竹杆说他拉不下那个脸,人要低调谦虚一点。

会后光头向我抱怨怎么不帮他投票,他感觉有点意外,并提醒我说王八那种小人不值得与之交往甚密。我说:“我的好兄弟竹杆有那个能力,而且他自己也有这种想法,如我不投他的票,反投与我无亲无故的王八,竹杆会怎么看我,我对得起对我很好的他么?其实我也很想支持你,可你要让我好做人呐。再说这么多人都支持你,又何必差我这一票?”

光头突然眼一亮,随后说:“一哥果然重义气,我实在佩服,这么一说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现在王八出任四库库长一职已成事实。看在兄弟情份上,现在我可以尽心尽力地帮你把王八从四库清理出厂,让竹杆取而代之。日后我再找竹杆谈谈,看看他的态度。如果你真心想帮竹杆,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把王八清理出去,现在他刚刚上任是最佳时机,错过时机以后就难了。”我不由惊叹,光头真他妈厉害,这一下就把后备人选都准备了。真是又快又狠。

此后以光头为后盾,竹杆为前锋,猛烈地向王八发起了攻击。他俩各怀鬼胎,竹杆想当库长,光头欲除眼中钉,为着一个目标并肩而战,除了我保持顺其自然观望,铁头誓死不支持竹杆、三库头老王不参与外。其他几乎所有人都被光头和铁杆拉入了自己的阵营。刚升入部门办公室文员的小木也被他们拉入,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王八的心脏,处处黑王八的账,王八浑然不觉,而且王八每天往返仓库和厂部,疲于奔波,没有时间随时了解账状,

因为四库电脑暂时不能用,全靠做手账。月底盘点巨亏!手账与电脑账相差甚远,而财务当然以电脑账为准,王八吓出了冷汗,王八只好推拖是上届库长遗留下来的黑账烂账,才幸免于难。

四库由于账务错乱,需休整三天,整顿和核实错账,由于一库忙,王八被安排来一库帮忙。那天晚上通宵盘点,我和王八一起盘,我已盘完五堆货,他还在那儿苦算,终于得出一个数据,经我复盘两遍都确认错误。不知他是不想盘故意装呢,还是业务真的这么烂,依据他的为人是前一种可能,依据他目前被人黑了那么多账居然不知道,而且知道了也没能查出来是后一种可能。

不管哪一种可能,不能让他盘误了我,于是我叫他记数,我盘就行了,他不服气嫌我说他慢,就现场比试一回,结果下来,在规定时间我盘了十堆,经他检查百发百中,数据精确。他只盘了四堆,四堆错了两个。他只好自愧不如地跟我记账。凌晨六点,我和王八、铁头、竹杆去狗不理包子店啃了几个包子就各自回宿舍睡觉了。

王八似乎是众望所归,成为四库库头,之后光头就成了二库库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战败了。面对所有同事都攻击他,唯独我保持中立,他便对我感恩戴德,再加上孤立无援,他必须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所以他对我热情似火,每天下班后都会跑到我宿舍来小聊一会,灰头吐脸地向我吐苦水,说些心理话,偶尔带上小酒小菜小醉一场。从他的醉言里,我得知他已结婚好几年,有一个儿子放在家里给父母养,而他老婆却正在跟他闹离婚争抢孩子,工作上又不顺心,很烦。虽然如此,我还是在自己的心里修筑了一条万里长城来防御王八这极其阴险的家伙。

这些日子对王八来说是比较难熬的,但对我来说却是相对顺心的,工作上一帆风顺,有空就看看自己喜欢的书,无聊就找要好的同事瞎逛、瞎玩一会,寂寞就上网与霞儿一网深情。家里继父已回来,妹初中毕业,成绩不突出、厌学弃学,去了姐那里打工,弟成绩太烂还在小学鬼混。家里经济负担相对小一点,我也就很少寄钱回家,虽然继父非常不爽,说我没寄钱回家,打工都搞不到钱,没啥出息。打电话回去他都懒得接我电话,说如果他在外面打工,去搞建筑一个月能拿三千块,像我这样读了这么多书一点屁用都没有,在厂里面拿着一千多块的工资混日子,现在我这样子是光棍上沾屎——闻(文)不能闻(文)舞(武)不能舞(武)确实我现在是没多少体力去搞建筑,但也不在然那种高危险、工资不稳定、拖欠多、讨薪难、工作环境恶劣的工作。也没见他曾经在外打挣多少钱,这一刻却豪言壮语起来。他骂他的,懒得理他,储蓄一点钱之后,再出去发展。这儿也并不是我真正想要去的地方,总有一天金子会发光。

如此风平浪静一段时间后,接下来的生活似汹涌的海面,一浪接着一浪而来。那天下午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霞儿来电,霞儿冷冷地对我说:“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骗你,不想再骗我自己,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突然听到此话若五雷轰顶,心碎成粉,一股剧痛撕碎身体、粉碎灵魂,胸中郁结千万语言,却一个字吐不出口,沉默良久后,像吐血一样吐出三个字来:“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不爱了。至从你离开后,你在我的生活中看到不,模不着,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渐渐地这个影子可有可无。想你却没有你,最多是几条苍白的短信,或者匆忙的话语。少了你的拥抱、你的笑、你实实在在的关怀,一切都变得那么虚无飘渺,我害怕那种感觉,受够了那种折磨。哭了一个人哭,累了一个人睡,想着的那个人却只是一串电话号码,只是一个QQ头像。我要的爱情不是那样子的,夜夜独守寂寞,花开一季全都在等待中被时光剥落。在这种漫长和痛苦的等待中,不知不觉中你淡淡退出了我的世界,现在我已不爱你了,我们的爱情只在曾经。实话给你说吧,我已经爱上了别人,我一直在痛苦地挣扎,一直不忍心告诉你,但我不想这样一直欺骗你。对不起,我没能够熬过这痛苦的等待,不经意就爱上了别人。希望你过得好,保重!别了!”

我一直僵硬着听她说完,心痛到无言,她在电话那端等了半会,我仍然没有吐一个字,就连呼吸似乎都快停了,我无声,她便挂了。曾经以为我们坚不可摧的爱情,能天长地久,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而已,爱情,在时间和距离面前竟然如此脆弱。我瘫坐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也不管他妈的上不上班了,在仓库找一个角落坐下来整顿一下糟糕的情绪,撕心裂肺的痛在体内蔓延,欲哭无泪,泪已成血在体内狂涌,憋得易常难受,真想把各处血管划破,让所有痛苦能够随血液喷出体外。脑海一片空白,就像经十二级地震震过的地球,一片狼藉,杂乱无章。无法宣泄内心的痛,唯有拳击地面,双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大概一个小时后,主管老连来电,说接到有人投诉一库管理月兑岗,造成装货司机半天装不到货就到大门口大骂。我这时就像着了火的一桶气油,烈火在体内乱蹿,看谁不爽都想与他拼了。我强压着火气回到办公室,一装货司机冲进来,态度十分恶劣,或许他等太久了,有点火了。他进来就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质问我?我火气顺势喷出,两人吵起来,被王八和铁头劝止。之后没多久,那司机的发货通知单就不翼而飞了,又是投诉又是撕单地,肯定是有人在阴我,心里明白在场的王八和竹杆最值得怀疑。我立即开了个小会追问单据下落,所有的搬运工和仓管都说不知道。本来可以再打一张单据就解决了,可是偏偏那天电脑程序出现故障,已经到了晚上那司机的单仍未找到,那司机火冒三认定就是我干的,按照常理,肯定是我因与那司机发生口角,泄愤撕毁了他的发货单据,以致于他从早上来厂装货,晚上都没装成,在他后面来的车辆早已装好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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