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绿意告知人们生命的意义,辽阔的草原上,残存着三个种族,楼兰、龙貘和巫裟。硝烟笼罩在上空,像永远挥之不去的惨痛记忆,烙在每个充满爱的人的心里。
伤亡惨重的楼兰与龙貘,正虎视眈眈地向对方窥望,如垂死的猛兽静静地舌忝着伤口,眼中仍不忘放出凶狠的光。
凌慕哲默默走在摩天国的街头,胜利的礼花映红了半边天,在一阵欢呼声中,他缓缓抬头,夜空的亮光是那么刺眼,像丧礼中的灯火。
那边的你还好吗?
“想去看看?”一个冷俊的声音。皓月下,萧裕风款款走来,恍如蓬莱仙境的仙子。凌慕哲倔强摇头,复而言道:“我要遗忘尘世,没有烦恼没有忧郁。”萧裕风嘴边露出一丝笑:“你是没有悟道的佛。”
凌慕哲惊诧,凝望着他。萧裕风沉吟片刻,举目揽一掬月光。礼炮隆隆,他却心如止水。“跟我去趟楼兰。”凌慕哲更惊讶了,目光沉没在他红晕般闪动的影子里。
耳边轰声不断,苍穹中划过一道亮光,瞬时隐入云层中……
“请大王务必听臣一言。摩、苍、楼、龙大战,其势汹涌,却也死伤惨重。唯有我巫裟立高瞻远,保土不战,方得此刻太平。正值此时,苍灵已灭,楼兰行若孤鹜,只影难存,且强弩之末,其势难穿鲁镐;重伤之兽,其汹亦难争辉。我巫裟国泰民安,人心尚稳,此刻袭灭楼兰正乘天时地利人和,不可错失良机哪!”
魏昱一口气说完,双眼死死地盯住奕野刚毅的面孔。奕野木然瞪着龙雕凤刻的龙椅,昂立在案几一侧。
“相师……多劳了!”“大王……”魏昱欲言又止。
“魏相师,袭楼之事不必再提,您先退下吧!”
“大王,您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深谋远虑,为何此刻如此猥首猥尾,犹豫不决?”“放肆!”奕野咆哮。
许久,他无力道:“相师,本王累了,您先请回吧!”魏昱长叹一声,退下。奕野双目微阖,身向后仰,魏昱的话耳边挥之不去。为何我此刻方寸大乱?为何我心中隐隐地痛?难道我在担心谁?在乎谁?
奕野沉重地坐下,他是爱了,不知不觉地爱了。
深夜,林叶间稀疏地泻下几丝银光,虫吟不绝。
“今夜在此歇息罢,明日再赶路。”萧裕风打量着周围。“为什么要带我来楼兰?”他将目光移开,取来许些枯草辅在地上。“既然来了,何必要问?”凌慕哲知趣地偏过头,倒地。
空气异常沉闷。凌慕哲枕着手望天空,稀疏的枝叶间,一片墨蓝。
雪儿,你现在干什么?你出过战吗?受了伤吗?想过我吗?
慕哲喃喃,脑中她的影子,一遍又一遍。
渐渐的,眼前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