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没事?”她目光犀利的盯着他的脸,直瞅得刑厉绝冒冷汗。
“呃……”他心一惊,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难得一丝的慌乱,眼神心虚的闪烁。若叫这她发现了欺骗,即便不扒了他一层皮,恐怕也得让他禁欲两个月。他心思飞快的运转,冯家宝愈发的狐疑。
她微微蹭起身子,作势要掀开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一探究竟。
“宝宝,你做什么——”刑厉绝惊慌的赶紧伸手压住被子。
“让我看看你的腿。”泪成脸也。
“滴嗒”冷汗掉下一颗,喉咙滚动,吞咽着心虚。“宝宝,我没穿呢。”
她翻白眼鄙视道:“你丫也会害羞?做都敢做了,还怕被看光?”她抢着一边被角与他做拉据战,一边撇嘴说:“再说了,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
刑厉绝神情一窘,这话听得好生别扭。饶是那邪魅的脸庞上,也隐约浮现一抹尴尬。尤其是两人此刻的姿势,有点霸王硬上弓的感觉。她骑在他身上,正努力的扒被子,要看光他。
若换是平时,他必定会很享受角色对换,被强的感觉。
“你放不放手?”她凶恶瞪着他。
“这么急?难道刚才为夫还没满足你吗?”他邪气扯开话题,“虽然为夫腿脚有些不便,但若宝宝还想要,便是拼了命也要重振雄风。”
冯家宝俏脸一红,狠狠剜着他,“你少给我耍流氓!”他性感的唇微撅,故作委屈道:“明明是你在对我强来,怎么还赖我耍流氓了。”
冯家宝额际浮出黑线,这货还扮起可怜了!平时恨不得扒光露点的色诱她,这会还装矜持了,分明有问题!
"你对我耍这么多次流氓,我强你一次又咋地?你要么乖乖就范,要么有本事就一辈子别碰我!”
"你想让我去敲木鱼吗?"邪眸微眯,两边嘴角一垮,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她没好气的翻翻眼皮,用力扯了扯被角,唾弃道:"明明就是大灰狼,还扮啥小白兔,无不无耻?”
"宝宝,你真像个女土匪!”
她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恶霸配土匪,正好.”
他囧,被堵得无语了.越相处,越发觉她的强势.这便应证了那句话,两个人的爱情里,谁投入的感情最多,便注定是输家.
人见人怕的王爷又如何?权势再大地位再高又怎样?在她面前,除了宠着她、惯着她,那王爷的权利起不了一丁点的作用。
“让我看看你的腿。”
“看了又如何?我残了,宝宝嫌弃我了?”
“你若真残了,老娘伺候你一辈子。”她豪气的说着,然后阴恻恻的眯着眼,“若你骗了我……”
这话,听得他前半欣喜感动,后半则打着寒颤。失而复得的宝贝,无论如何,就算攥手心里,刺穿了骨肉,要了他的命,也决计不放手。
“你当真要看?”
“废话这么多!”
“我怕吓着你。”
“有毛好怕的?你那儿还能变形不成?”
他嘴角抽筋。拗不过这小宝贝,唯有如此了。
他把心一横,牙一咬,一手藏在被子下,偷偷运掌,往那已经复原的伤口处下了狠手。
见他眉头倏皱,冷汗直冒,神色异常,好似一脸痛苦,不由揪了心,更加焦忧。“撒手!”她命令的口气说。
刑厉绝听话的放开手,让她将被子掀开,露出健美性感得让人流鼻血的男性体魄。
冯家宝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浏览一圈。每次总是那么急不可耐的扑上,使出各种手段的迷惑她,而她从未认真仔细的看过他诱人的果1体。那结实的胸膛,蓄满力量的肌肉是力与美的结合,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精瘦的腰,马达般的电臀,笔直修长的腿……
她骤然定住视线,眼见躺在榻上的他,腿边被褥上残余的血渍触目惊心。他修长的腿平铺在瑰色的榻上。床单上,鲜红的血,染成一朵朵红色芙蓉。
她骇然的抬眸看着他,见他眉梢紧攒,性感的薄唇渐显苍白,左腿不停的流淌着血……
“你——”她的心一下子被狠狠揪拧起来。“……我明明看见正常了,为什么……”
刑厉绝苦笑着说:“大夫说,这腿骨被掐碎了,即便是外伤全愈,也会留下内患。”
“腿骨碎了……这是什么意思?”
“有可能,站不起来了。”他佯装在不在意的邪笑道:“不过不碍事,即便腿好不了,腰也好使。”
冯家宝气恼的抡拳捶了他胸膛一拳,生气的斥骂道:“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不正经!流血了为什么不早说?”zVXC。
“抱你太激动,一时没控制住,只是流点血,不要紧。”他笑揽着她,“即使瘫痪了,你却是我唯一的动力。”
“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瞧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好气好急又好沮丧。都这样了,还顾着安慰她。“我叫人来给你包扎。”她欲起身,便被他又揽回怀里。
“我没事,别走,在我怀里就好。”他不喜欢怀里落空的感觉,仿佛一放手,便随时会飞走。那令他眷恋的温暖,失去了,便是空荡而冰冷。
“放手!你想失血而亡吗?”她微微挣扎,却不敢太用力,怕动作大了碰到伤口。
“你来替我包扎一下就好了。”他要求道。
“不行,我又不是专业,怎么能随随便便处理!”她不许他如此敷衍。
“宝宝,我只想要你,别走,就陪在我身边,一切都会好的。”他深深的凝进她的眸底,哑声低喃。“你是我最好的止疼药。”
冯家宝看着他,一下捂住嘴,眼角的泪,毫无预警的便滑了下来。是什么原因,令她这般敏感了?一向不喜流出这脆弱的东西,如今却感觉到伤心而控不住酸涩。是否开始迷恋上那抹温柔,依恋那邪气的呵护,愈逃避愈无法抗拒,他像向那细菌,在她的世界无孔不入,悄然扎驻,渐渐霸占了整颗心。她抚上他的腿,满手的血,方才还这般的激情,那条腿却麻痹的瘫在那,教她难以相信。
“不能站起来……怎么可能?”哽咽着,眼泪忽地一滴滴的淌,看着满手心的血,“一定是那个庸医诊断错误,你这个生来便是为祸人间的妖孽,怎会甘愿坐那轮椅一辈子,是不是?”
“或许,这便是报应。”他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问道:“如果我成了废人,你还会要我么?”
“不会!”她狠狠咬住嘴唇,望着他那苍白的脸色,令她一点点的心碎。“我不会要一个废物男人!你想要我,便给我争气的站起来,我活的还不够惨吗?唯一亲人早早离开我,受人欺负连死的资格都没有,穿了你也要来招惹我,让我难过,让我痛苦,让我生不如死,让我掉眼泪……”她的泪突地飙的凶,听到那句废人,刹那间,便觉天地全塌了……认识他之前,她从不知眼泪什么鬼东西。爱上他以后,好似将所有的眼泪,全赔给了这个冤家……不知情是什么滋味,这会,全尝尽了。苦的、酸的、辣的、甜的……
“我受够了被人欺负,如果你不能保护我,就没有让我死心踏地跟你的理由!”她两手狠狠掐进他的肩胛,警告道:“我要的,是那顶天立地的男人,能让我依靠,让我横行霸道,让我飘荡累了,能遮风挡雨的安全港湾,让我得罪全天下,也有强硬的靠山撑着我!”
“宝宝……”他抚着她满脸的泪,有些震惊。那个坚强的女人,从来是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把最悲惨的事,当成风浪来经历。即使再痛,再苦,再挣扎,也笑脸迎着明天,不把悲惨当成借口,不把疼痛当退缩的理由。料想不到,这一次,似乎真的触碰到了她柔软的须角。那泪,沾在指尖,比珍珠还珍贵,却令他心疼。他是不是做得过份了?
“你给我好起来,知不知道……”她沙哑地扑入他怀中,痛的心碎成一片片。死,需要勇气。活,更需要勇气。她忍着,为了她在乎的那个人,努力的活着……
“不要让我活不下去,老娘一直忍着,很辛苦,你知不知道?摧毁了我的防护墙,拔了我一身的刺,你还想闹哪样?你为什么还不饶了我???”
“宝宝,不哭……”那哽咽的声,哭得他心都拧成一团。伸手揩去她的泪,却接到越来越多的温热又迅速变得冰凉的液体。嘴唇掀了掀,好想告诉她实话。瞧她哭成这样,即便真的生气了,拿刀架他脖子,也心甘情愿。唯一怕的,是她负气离开。
如何,才能袪除她心底的疤?如何,才能让她不再痛?悄悄坐起了身,伸出手扶起她的头,将她悄悄的纳入怀中。“宝宝,对不起。”忽然觉得,好无措!所有的气力,全被她的泪给抽空……
“你这个坏人!”冯家宝狠狠捶了他两拳,偎进那胸膛,哭的愈汹涌。不知憋了有多久,此时全部绝堤……
“是,我坏,我是全天下最坏的男人!”让你痛了,让你哭了,却除了替你试泪,而不能挽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好起来的。继续当恶霸,继续让你胡作非为,让你横行霸道,让欺负我女人的人,都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