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碧儿上了暖茶,凌如雁却只握在手里并没有喝。视线从她月复部扫过,她黯然的望着杯子里的茶叶幽幽道:“王爷对你好吗?”
水慕儿神色一凝,大概已经知晓她要说什么,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只得轻口抿着茶道:“王妃这是怎么了?王爷对我虽好,但对王妃自然也是极用心的!”
“用心吗?”凌如雁喃喃自语,“姐姐这已是第二个孩子了,我入王府一月有余,可是王爷除了洞房那日……便再未碰我,姐姐觉着这是用心吗?”她抬起头看向水慕儿,眸色多了抹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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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般旁若无人,凌如雁早已羞红了脸,却仍是难掩甜蜜的笑骂了行风一句:“姐姐看着呢!”
“有劳王妃了!”
至少在凌如雁看来,眼下还模不透“萧凤鸣”的心思。
想起二人的初次相见,她刻意以萧凤鸣的不举为由来劝说,却丝毫糊弄不了这个小丫头,而眼下,她只是一个小妾罢了,这位王妃却能委份来与她交谈。
碧儿听她这般一说,不由得恍然大悟起来:“我瞧着她刚刚进门的时候也以为她是兴师问罪来着,即便不是也应该是刁难小姐,只是没想到她却改为一副柔柔弱弱的姿态,这样一来,若是他日传到王爷口中,定也是对她极度怜惜吧。”
一个下午便在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过去了。待送走她,碧儿忍不住嘀咕道:“这位王妃,虽说人儿小小,对小姐倒还颇为礼貌!”
她可比一般的女子聪明多了!
可是她会答应吗?
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她不敢担保凌如雁会喜欢自己,但至少对自己已没有了那么多敌意。
第二日方醒来,便听得碧儿说,王妃早早的便吩咐厨房熬好了汤,眼下只怕是朝这边来的路上了。
粥的味道确实刚刚好,甜而不腻,清新却无苦味,当真是极为用心的结果。
她搀着水慕儿往屋内走,待水慕儿坐下,她已经端了汤碗递给水慕儿:“昨日还得多谢姐姐,这是我问过大夫后细细调好的枸杞红枣小米粥,最是适合孕妇食用,所以一大早我特意给姐姐端来!”
往后的日子,她和孩子总归是能够太平的了。
“可他对姐姐可不是这般……”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高,凌如雁急忙放低了声音,“纵然他再忙,他也会夜宿姐姐这儿不是吗!”言下之意,操劳只是借口,去你这里却不去我那儿,才是重点。
她说着伸手去握水慕儿的手指,察觉到她掌心一旁冰冷,水慕儿心下愈发的觉着几分歉疚!毕竟人家也是清清白白的一个闺女。她是不可能同别的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是却又不能让眼前这样一个女子清白的守了活寡去。
“什么王妃不王妃,眼下我们是一家人,我都姐姐姐姐的唤了那么久,姐姐也该改改口了!”
水慕儿心下一凝,已淡淡的凝了丝笑:“王妃大可不必这般忧心,眼下皇上出征未回,他日夜为着国事操劳,冷落了你也是在所难免,只要挨过了这一阵子,等皇上班师回朝之日,王爷定会重拾对你的宠爱!”
听她这般说,水慕儿倒也不推迟,一切本就在意料之中。
碧儿答应一声,急忙小心翼翼的扶了她,朝着门外走去。
就算行风对她有怜惜,只怕他此刻还是不敢做越矩之事。
只怕不可能吧?
傍晚时分,行风回来的时候,水慕儿细细的说了凌如雁的意思。行风一听,不由得为难的抬起头道:“夫人,这般说,我是非去不可了!可是,若我真去,晚上便不好再糊弄,若是叫她瞧出蛛丝马迹便更不好办了!”
毕竟是她出的主意,给行风的药。
水慕儿闻言也急忙做戏十足的道:“可不是,一大早的,亏得妹妹费了心思熬出的粥,这才使我胃口大开!”
“如此便多谢姐姐了!”闻言,凌如雁破涕为笑,颇为不好意思。
远远的便瞧见了一丽人款步而来。她身上穿的是沾染了新年喜色的大红,面上是初识人事的娇羞,水慕儿也不知那药用后究竟是何效果,只是现下瞧着,效果该是极好的。
她将手中的药递给行风,面色颇为不自在的道:“这是我拖了碧儿跟御寒要的,是一种能使人产生幻觉的药,食药之人会生出幻觉误以为与自己所爱之人欢.好,虽然方式拙劣,不过这药用后对身体并无害处,所以眼下便只能试且一试了!”
扶着肚子站起身,水慕儿伸手对着碧儿道:“碧儿,扶我出去走走吧,长日未出门,整个人也乏力的很,好在外面下了雪,看看雪花儿也是极好的!”
她几乎都能想得出来白御寒在听到她所要的东西时的惊愕反应,不过好在,他不仅仅只是医人,这样旁门左道的药物,他倒是也知道不少,只是不用罢了。
“她虽小,却极聪明!”
抿了口茶,水慕儿抬起头道:“刚刚,你没有看见她进门看到我时的眼神么?我瞧着可是一片冰凉,她也未必喜我,只不多为了眼下的局势不得不委屈自己罢了!”
水慕儿听他说完也自知他说的有理,遂笑道:“我知道你会这般想,所以,我特意为你要来了这个!”
“求之不得!”
水慕儿唇间抿了粥遂也轻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以后便以妹妹相称了!”
论争宠,水慕儿有子嗣在身,她没有。论时间,水慕儿过府接近两年却荣宠不衰,而她作为新入府的王妃却只侍过一次寝。权衡利弊,若是执意给自己脸色来,只怕就算受苦的不是她凌如雁自己,到头来也是两败俱伤吧!
她既已嫁给萧凤鸣,若是平白无故被休,只怕一个姑娘家往后难以寻着好人家,唯今之计便只能由她来休夫了!
因为这关系到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姐姐的母亲,自然也是如雁的母亲!”凌如雁终于抿了口茶开心的笑起来。
远远的,她正要请安,凌如雁已急忙的扶住她:“姐姐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眼下姐姐还有身孕,这些虚礼什么的大可不必理会!”
水慕儿心下一凝,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意料之中,她让碧儿扶她起身。
只是心里终究是有些过意不去。
眼瞧着二人这般一来一回,水慕儿抿嘴笑着,心下知道,这般一来,可算是将凌如雁的疑心彻底解除了。
行风闻言朗声一笑,已作势揽了身侧凌如雁的腰肢道:“却不知你这般有心了!”
水慕儿怔了下,一时心中五味杂全不知如何回应,只见凌如雁又幽幽低下头去:“我知道,我不该来找姐姐,我这般凭空掠夺姐姐的宠爱已是不该,但如雁已经入了王府便不得不与姐姐讨一点荣宠!”
“慕儿又不会吃醋!”行风哈哈笑着,凌如雁的脸已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他说着就要打开来开,水慕儿急忙止了,“这药遇着空气就会挥发,所以,还是带回去再用,这是解药!”她又掏出个瓷瓶递给行风。
她仔细的瞧着水慕儿的反应,却只见了水慕儿歉意一笑:“倒是我的不是了,自回来起,我身子一直不大好,因了日夜身子受凉,御寒特意嘱咐过若是有人帮忙暖着自然没事,所以王爷才会太过担忧与我,夜夜留宿……也是我的思虑不周,妹妹既然这般说,回头,我也同王爷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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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风将信将疑的接过,颇为疑惑的道:“还有这种药?”
怜惜?
水慕儿看了她眼覆上她的手指道:“之前慕儿不在的日子,多谢王妃代为照顾慕儿母亲,这份情,慕儿记在心里!”
凝目看着门外翩然而起的雪花,水慕儿感叹着,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却不知那赏雪之人何时归来。
二人相视一笑,这时门外已朗声笑着走进一人,却是行风:“远远的,便闻着香味儿了,却不知是什么!”
而休夫一说,也只得等萧凤鸣回来亲自同她谈,方才能有一线之机。她这个旁人,总不能太过于插足,否则到时候,凌如雁心中若是有怨的话,只怕都会记到她身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铃还需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