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王子别太坏 第17章:用这十年的时间,忘记他

作者 : 白鹿

她微微一怔。

如果告诉他,自己知道苏易是在季暖父亲倒下之后才冲进去的,那么,他就会知道自己来找他的目的,就会知道她的爱全部是虚情假意,他会恨自己,恨苏易,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都将要失去!

可如果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从警察那里得到了他杀人的消息,那么,何来冤枉一说,况且空口无凭,谁会相信犯人的妹妹,亲人会护短的道理,谁都明白,季寒不就是因为害怕季暖被送进监狱,才不肯承认他当时是清醒的吗?

哪一种说法,才更周全……

“嗯?你看到了?还是听到了?”

“没,只是我相信我哥。”她单薄的身体如一片叶子埋在白色的病床上,看的他不忍心追问下去,轻叹,拿过托盘上还未凉的清粥,好声哄劝,“我也相信你的哥哥,可是法官不相信.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吃点东西吧!”

“三天了?我哥怎么样了?”她勉强提起精神,只有在提及苏易的时候,才会有的这种精神。

“判刑了。”

“噢,我自己吃吧。”她淡淡一笑,接过他手里的粥,安静的喝起来,仿佛刚刚大病一场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不死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她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苏易,他能让苏易活下来,她已经感激不尽了,剩下的,只有想其他的办法了。Pxxf。

张修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她照常吃饭照常休息,过的和平常一样,只是当医生允许她出门以后,她穿戴整齐的告诉郑礼勋,她要回一趟家,然后去看看苏易。

郑礼勋没有不同意的理由,想要陪着她,却被她拒绝了。

这段时间,学校没有请假,也没有回过张美丽那里,很多事情等着处理。

她给苏易办了退学手续,然后买了很多女士的新衣服,几乎差点花掉她在紫金挣来的所有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张美丽的那间矮院。

这里还充斥着苏易的气息,让她心里隐隐作痛。

“妈,有件事和你说一下。”

“嗯。”张美丽欢天喜地的试着新衣服,看都没功夫看她。

“苏易参见了一个比赛,得了奖,有到美国留学的机会,你有意见吗?”她小心翼翼的试探。

“要钱吗?”张美丽突然从一推华美的衣服上抬起脸。

“不要钱,就是去学习几年,学的好的话,以后可以在那边签约,只是,你知道的,美国那边不过春节,所以,可能过年都回不来,但是我可以让他给你打电话。”

“不要钱为啥不去,去,我双手双脚赞成!不过,他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这个白眼狼,要出国了也不来陪陪老娘!”

张修笑了笑,“他在B市比赛,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和美国那边谈,谈妥了就走了,有可能来不及回来,他说,会给你打电话。”

张美丽点点头,走进厨房,看看家里也没什么菜,回身走到房间里,看着她,“你打哪来?”

张修一怔,“我从朋友家过来的,学校最近也没什么课,我就打了点散工,住在朋友那里。”

“噢,”她点头,“那你打哪来回哪去吧,省着老娘还得做饭!”

呃……

妈,您儿子都进监狱了,您就感觉不到嘛?你女儿都心力憔悴了,您就感觉不到嘛?您怎么活的这么不伤感啊!说话怎么还这么不着调啊!思维怎么还这么搞笑啊!

您怎么不把这疯疯癫癫的精神遗传给苏易那个一根筋一点啊!

张修拿出几百块钱,递给张美丽,让她少洗点衣服,结果张美丽看着她的钱,神秘兮兮的说,“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傍大款了?”

张修只觉得肺腑之间都充血了,她要是傍大款,会给她这么点钱吗?她要是傍大款,那就得一车一车往家里面拉金砖啊!

虽然她是和大款发生了关系,可是不代表那就是傍啊,她没要大款的钱,不过是想借着大款的一点点能力帮助苏易减减刑啊!“妈?你希望我傍大款吗?”她无奈的调侃道,永远不要把智商拉到和张美丽一样高,她毕竟是个病人。

张美丽眼珠一转,经过一番严格的思考,态度严谨,说,“希望!那你就可以野鸡飞上枝头当凤凰,那我们这个鸡窝,也会蓬荜生辉的!”

谁要当野鸡啊!谁要当凤凰啊!还蓬荜生辉!她居然说出来了成语!流氓不可怕,可怕流氓有文化啊!

“不过,”张美丽顿了顿,接着说,“你不是我们家童养媳吗?你得给我儿子当媳妇!你们俩要结婚,我就成了你的婆婆,成了苏易的丈母娘,我还是你们俩的妈,我一夜之间就有了儿子媳妇,有了女儿女婿,我们一家5口团团圆圆和和睦睦羡煞旁人啊!”

张修现在才发现,她人生里最会贫嘴的人,不是苏易不是郑礼勋也不是欧阳希不是米祁,竟是朝夕相处的张美丽,智商为10的张美丽,疯疯癫癫的张美丽,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她和苏易结婚以后他们一家就变成了5口啊!

所以她走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正是精神低潮期,很容易崩溃,大起大落,会疯。

她去了监狱,想看看苏易,她以为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可是当苏易剃着光头穿着橘黄色的囚服带着手铐脚链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泪崩了。

一如往昔的温润如玉,眉眼如画,笑的淡然,仿佛这不是蹲监狱守大牢,就是看破红尘进寺修行一般,可是,苏易不是顺治皇帝,季暖他爸更不是董鄂妃,他不可能因为他死了就去看破红尘啊!

苏易想揉揉的她的头发,一抬手,手铐将自己缠缚,微微一笑,只好作罢。

她以为他会安慰自己不要哭,只要他活着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值得她哭。

可他没这么说,他讲的话,让张修哭的差点背过气,让她觉得,两只眼睛来释放悲伤心疼的眼泪,根本就不够,她应该像莲子一样,全身都布满了眼睛,让这样的痛苦彻底的释放。

他说:“小修,你想我吗?我好想你。”

张修慌了。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随便说一点别的,说他想弹琴,想张美丽,想季暖,想隔壁家的土狗阿黄,想紫金的那些有钱的富婆,都好过说想她,一个‘想’,让人寸断肝肠……

“别哭了,怎么好像死爹了一样。”他笑着调侃,张修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她死爹的时候也没哭成这样啊,她爹和妈死的时候,自己固执的就像块石头,怎么也不肯承认父母死掉,葬礼上甚至不愿意看那遗体一眼。

因为在她心里,父母就是还活着,就在她的身边。可是她现在却不能把苏易当成没有进监牢,没有这场灾难,没有这10年之隔!

哭了半天,她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两个带刀一样的字,割着她的喉咙生疼,带出血丝一般,

“想……你……”

苏易的眼眶红了,故作轻松的眨眨眼,“傻瓜,别哭了,我不是还活着吗?你请的律师很棒,只有10年,10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一晃而过,不是吗?”

他说10年很快,一晃而过,可是苏易啊,岁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如梭啊!幸福的时光可以飞逝,不幸的时光,只会无限的漫长。他说的这么轻松,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就算他心甘情愿的为季暖顶了罪,可是没有人,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青春都献给监狱!

怎那那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频频点头,一个可以替人顶罪,不计生死,可以如此淡漠的面对牢狱之灾,他还需要什么样的安慰呢?

“对了,我告诉张美丽,你去了美国,她相信了。”

“谢谢,照顾妈的责任,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还真让你说中了,以后养这个家的人,是你,不是我。”他自嘲的笑了笑,轻叹口气,“小修,我有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会答应我的吧?”

“白痴,你是我哥,说什么谢谢,说什么帮忙!”她牵强的笑笑,抹掉眼泪,不想他心里太难过。

苏易微微一笑,暖如春风,原来好看的人不需要装饰,是真的,她好看的苏易,剃了光头,一样美的像画中的少年。

“第一件事,好好照顾张美丽,好好照顾自己。”

张修点头,“放心,我会的。”

“第二件事,不要怨恨季暖。”

她怔忪,要她怎么能不怨恨季暖,她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她没回答,静默的看着他,苏易见她没有反应,接着说了下去,

“第三件事,不要再来看我,把我忘了吧……10年,足以让你忘了我,到了恋爱的年纪,就去恋爱,到了结婚的年纪,就找个好人嫁了,别等我,10年很短,却能占去你全部的青春,别做这样的傻事,我不同意,等我出狱,你还是我的亲人,有幸福的家庭,有健康的孩子……”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就算他不曾想过和她共度一生,可是却也幻想着有一天将她交付于另一个男人,用兄长的身份,将她带进等爱的礼堂,可是这一切,他似乎都来不及参与……

张修咬了咬下唇,淡淡的看着他,眼睛甚至不舍得眨一下,“第一件事,我会做到,我会把张美丽照顾的白白胖胖,让她幸福的像花一样。第二件事,没门儿。第三件事,窗户都没有。”

她的语气不强硬,不冷漠,只是陈述。

苏易不再说话,也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好像要将她牢牢刻在心里。

空气也跟着沉默起来,直至探视的时间结束。

苏易缓慢的站立,果断的转身,不再看她一眼。

“苏易!”她叫住他的脚步,“不会有十年这么久,相信我。”

他没回头,只有一瞬的停顿,便随着狱警离开。

听说,监狱的天空都是格子的天空,他们甚至连直视天空的权利都没有。

站在城墙一般的监狱门外,张修的眼泪又要留下来了,她在想,是不是以后的每一天,自己都会过着以泪洗面的生活,像个被情人抛弃的怨妇一样。

“我了个天啊--我不活了啊--呜呜--你怎么就进去了--呜呜--你让我今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呜呜--”

监狱的大门再次开启,一个长发女人,哭嚎着走了出来,哭的太戏剧,导致张修刚想流出来的眼泪也跟着喜剧,又硬生的憋了回去。

女人长发披肩,烫了一头小卷,梳的很开很爆炸,穿着过膝长毛衣,颈间围了两条不同颜色的围巾,大大的帆布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外走。

突然。

哭声戛然而止,她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眶通红的张修。

然后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重复了刚才从大门里走出来时那一套哭腔,很专业的哭腔。

“我了个天啊--我不活了啊--呜呜--你怎么就进去了--呜呜--你让我今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呜呜--”

苏易怎么能说自己哭的像死爹,此刻她真想拉着她冲进监狱,告诉苏易,这货才是死了爹,死了爹啊!

女人哭着重复了两遍一模一样的话,突然抬起头,看看张修,“借你肩膀用一用。”

你不是一直用着呢吗?

她继续伏在张修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哭着,不过已经没那么伤心了。

张修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她。

女人接了过来,笑了笑,“谢谢,我叫KK”

她抬头看了看监狱的石墙和大门,怎样都不觉得这是一个自我介绍的好地方,说,“换个地方说吧。”

她只是建议换个地方,但是没想到KK会带自己来肯德基。张修只吃过一次肯德基,是苏易省吃俭用带自己来的,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季暖,他还是个少年,她还是个没有发育的少女。

如果不是刚刚听见她产绝人寰的哭声,张修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毫无吃相,可以说吃的惨烈而豪迈的女人,就是刚刚那个悲痛欲绝的人。

她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你不吃吗?”KK埋头苦干,终于吃掉了一个汉堡之后问。

“没胃口。”她摇摇头。

“那我吃吧,别浪费。”说着又拿起张修面前的汉堡吃了起来。

大姐,你是饿死鬼托生吗?谁想被你拽到这胡吃海塞啊?

“我叫KK”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呢,叫什么,长的和夜礼服假面似的,真特么的好看啊!”

呃……

张修有一瞬的错愕,一定是命里注定,她认识的人,说话都要这么不靠谱……

“我叫张修。”

“噢,张修,你去监狱看谁?”

“我哥,你呢?”

“我男人,哦不,我前男人。”

张修喝了一口可乐,不再搭话。就一直这样等着她吃完了两个汉堡,两对鸡翅,两盒上校鸡块,一大杯可乐。

“你有女朋友吗?”

“噗--”张修一口可乐,全喷在了她的脸上。

KK用纸巾擦擦脸,挑着眉,斜着眼睛看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有点像东方不败,一脸妖姬的模样,“反应这么大?难道你有男朋友?”

“咳……咳咳……”张修抬手,抹掉嘴边残余的可乐,却被KK一把抓住了手,“丫的,这么大个一女士钻戒,你果然有男朋友,你还是一小受!”

“不是,我……”张修试着解释,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尴尬的看着她。

KK瞪着眼睛等她的辩驳,却一直没等到,于是莞尔一笑,“不是小受,小攻呗,那还挺好,弯了不好掰直,还是直的好用。”

张修真想抓住她的衣领对她咆哮一顿,老娘既不是小攻也不是小受,老娘就是老娘,有没有男女朋友和你毛关系啊!

外面的天已经渐黑,张修起身打了招呼就要走,KK就一直跟在身后,就连坐上公交车,下了公交车,她还是一直在跟着,也不同她搭话,就是自顾在身后屁颠的跟着。

KK的穿着就像一个搞艺术的,发行更像,长裙长毛衣长围巾小矮靴,纤细的身体迎在风里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顺便连带走在前面的张修一同享受了这份殊荣。

“你跟着我干嘛?”她停下脚步,站在雪地里,回头看着她。

“喜欢你就跟着你。”她右眼轻眨,眉眼纤长,还是像东方不败。

“我不喜欢你,别跟着我了啊!”张修郑重的警告了一番,然后转身继续走。

KK还是跟着,乐死不疲,还哼起了歌。

“我欠你钱吗?我和你有仇吗?不过是我哥和你前男人是狱友而已吗?你为什么死乞白赖的要跟着我?”张修再次站住,无奈的问到。

她摇头,轻笑,“你别紧张啊,我一女的,还能奸了你一爷们不成?我就是做了我想做的事,跟着我想跟着的男人,过我想过的生活,怎么还闹你个老大不乐意的!”

她说这话,就好像说,我走这条路和你毛关系,我跟着你和你毛关系,我变态着又和你毛关系一样,无比自然,又带有小小的文艺范和小资范,像一个叛逆而生活的肆意的少女。

张修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心想要不也文艺一下,整一句,你选择你的生活,我不想干涉,但也请你不要牵制我的自由……

话到嘴边,KK抢先一步,“色诱不成了看来,只能财诱了,我叫KK。”

“今天你说三遍了!”

“嗯,可是我确实叫KK。我是艾佳模特经纪公司的金牌经纪人KK,所向披靡无所不敌,只要我带过的模特,不管是乡村野鸭,还是城中之花,最终都会走向国际的舞台,比如Ula,娜娜,钱海风,陈宝焉,马钰威,怎么样,这几个人物牛掰不?以前都是和老娘混的,要不要,和我混?”

“当经纪人?”张修眨眨眼,一脸不解的看着她自说自话。

“蠢!当什么经纪人,当模特啊!”

张修只是留下了KK的电话,没有立即回应她。

一是当时她觉得KK很不靠谱,二是她对这事没什么兴趣,满脑筋只是想着怎么帮苏易减刑,这个恐怕不能再在郑礼勋身上下手,因为他定然是不想苏易早早被放出来,他能请律师帮苏易辩护,做到最轻的伤害,估计也是心力憔悴之后才做下的决定,所以,她要认识更多有钱有权有力的人,能帮自己一点是一点,哪怕只减刑一天,也是少那么一天。

她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多,郑礼勋正坐在餐桌边上看着报纸,见她回来,似是松一口气似的,其实他是怕的,他怕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这样被她抛弃了,所以他的等待,有些显得不安。

“吃饭吧,我刚刚让陈嫂重新做过的。”他笑着替她月兑下外套,拉着她做到餐厅。

张修看了看陈嫂,又看看桌上的菜,埋头吃了起来。

“我给你买了一部手机,以后带上吧,找不到你我不放心。”

她抬头,看着他从口袋拿出一部白色的手机,放在自己的面前。

思考了半天拿还是不拿,最终还是拿了起来,将KK的号码存进去,然后存了郑礼勋的电话。

“谢谢。”

见她露出了笑脸,他才拿起筷子吃饭。

“一会你帮我打个电话吧。”

“学校请假吗?”

“不是,给我妈,告诉她你去美国了。”

郑礼勋皱皱眉头,“我去美国了?”

“你的声音……和苏易一样。”

季暖去紫金夜总会陪酒了。

季暖傍上了一个黑道的大款。

张修听郑礼勋这样说的时候,清澈的双眸望着窗外,圣诞节临近,这个寂静而萧条的别墅区,没有了市区里的热闹,却多了一份恬适。

她刚刚听闻的,似是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而又遥远的故事。

可是当季暖真的画着妖艳的浓妆醉的一塌糊涂的站在张修面前时,她发现,她真的很讨厌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她做不到,将这些与他纠葛依旧的人,当做陌生的路人甲乙。

季暖扶在洗手池边,仰头,原本清丽的面容现在却画的和调色盘一般,“看什么看?我好看么?”说着娇羞的一笑,调色盘一样的脸扭曲了一番,扬起手指在张修的脸上模了一把。

张修打掉她的手,季暖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是张修抓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扶了起来。

头顶暧昧的灯光恍恍惚惚映在张修英俏的脸庞,季暖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想更清醒一些,可是周身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的摇晃,地震了一样。

张修抓住她因为醉酒而无法控制力量的手掌,停止她虐待自己的动作,这让季暖回想起高中那个炎热的晚课后,她和苏易在大雨里为自己挺身而出……

她一点一点靠近,近到可以将头靠在张修单薄的肩膀。张修没有推开,她便将头轻靠在她身上,拼了命的想忍住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季暖突然抬起头,神情哀怨,“你知道吗张修,这都是你的错!”

说着,朝她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张修疼的皱眉。

“你说,你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喜欢苏易,却不喜欢我!都是你的错!如果那天出现在我家里的是你,我断然不会让你成为替罪之羊!可是苏易,他就站在那里,就能夺走你全部的视线……”她扑进张修的怀里,歇斯底里的哭着。

张修错愕的看着怀里一颤一颤的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意思,是自己害的苏易入狱吗?

这是什么事啊?无心插柳柳成荫吗?她不过是替苏易挨过一次揍,怎么她就喜欢上自己了?

她想过季暖也许从来没喜欢过苏易,想过虚荣的她根本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感受,想过她为了自己活下去会做出比杀人更可怕的事情,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季暖居然喜欢的是自己!

还是,这不过是她的另一场阴谋而已。

她拉开季暖,看她精致的五官艳彩的脸蛋已经哭的一塌糊涂,睫毛膏眼线在脸颊上划出黑色的线,粉底因为眼泪深一片浅一片,

“你喝醉了。”

“是喝醉了,只有喝醉的人,才会说真话,不是吗!你喜欢苏易!可是你们之间不存在可能!兄弟之间,男人之间!不过是一场禁伦的游戏!”

“就算是我喜欢苏易又怎么样,你想过苏易是无辜的吗!你可以一手将性命交付与你的人送进监狱,和你哥了联手演绎一出被害人家属崩溃的好戏,毫不留情的断送了他任何可以翻身的机会,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你这么对他!他有没有,做过半件伤害你的事情!”

含着眼泪,季暖轻笑,“有……他抢走了你……”

“就是因为他抢了你没有得到的东西?我不是你的,你的占有欲决定不了我心里有谁,你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自私鬼!”

“是,我自私,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你看到的我,是自私的,是虚荣的,不想被我这样的人喜欢是吗?那三年前,为什么要在雨里替我挡去那些恶毒的太妹!既然肯帮我,为什么又对我那么冷淡!甚至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极尽恶毒!我为什么要让他好过,为什么要让你好过,你们都好过,我就不会好过!”

天雷滚滚啊!她何时想要帮过她!她明明只是替苏易挡住那些人,从来对她的遭遇没有半点的英雄之感啊!况且,她喜欢苏易,是荷尔蒙分泌的正常生理现象,她如果喜欢她,才是不正常!

季暖看着她怔忪在自己面前,没有反驳,嘴角弯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越过她单薄的肩膀,看见郑礼勋正在向这里靠近,她抬手,揽过张修的头,不余遗力的,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你难过吗?可是,这不过是你应得的。”

语毕,将吻轻轻印在张修沁凉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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