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黑色的夜中如蛟龙穿行,简单紧贴着门边,纤细的身子在窗外掠过的光线里,犹如被切割开来,浑身透着寂寥的冷,一双眼睛更像是空洞的城,一直盯着车窗外。
她没想到自己的父母真的会对自己一再的痛下杀手,这些年来,她在简家名义是二小姐,可实际上也就是个临时血库,随时供姐姐需要的血库。姐姐简洁,大她三岁,却自小患上了先天性再生贫血,简家不是拿不出钱给简洁治病,只是她患的这种病很罕见,就连骨髓配型都找不到合适的,为了维持简洁的生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输血,对于输血费简家自然是支付的起,只不过在父母眼里,简洁那样的高贵,就连血也是要高贵的,那些在血站里的血在他们眼里都是肮脏的,根本配不上简洁,所以她这个和简洁流着同样血统的妹妹,便成了免费且合格的供血者。
在简单的记忆里,对于献血简直就像是生病打针一样平常,甚至这些年,只要自己献血能让父母开心,能让姐姐健康,她从来都没有任何怨言,甚至就连父母要抽她的骨髓,简单也是同意的,只是有一天,她无意中听到了父母与医生的谈话,他们根本不是要她给简洁做骨髓移植,而是要骨髓百分之百的置换,就是要将简单的全部骨髓置换给简洁,而她的结果那就是死。
让她当血库,她认了,可却怎么也想不到,父母居然要她的命……
心底的寒像是从骨头缝时冒出来,让她全身抽搐的痉挛。
这些年,她在简家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容忍,她几乎不会哭,因为眼泪是流给心疼自己的人看的,而她从来都没有人疼惜,如果在简家还有一点点温暖的话,也就是只有小叔,虽然那份温暖极其寂寥,却也让简单觉得弥足珍贵。
想起小叔,简单灰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温润,而车子已然停下,皇冠酒店门口的服务生看到雷少谦的车子,快跑过来,恭敬的打开车门,雷少谦径自下车,没有任何言语,更没有看她一眼,从他救了她以后,他根本就没有说过一个字,她于他来说,仿若就是不存在的空气。
简单望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想着刚才天豹对他的唯唯诺诺,已然明白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几乎是瞬间,她就打开车门,追了过去。
今晚的事让简单彻底明白,简家是铁了心的想要她的命,她躲过了今天,躲不过明天,除非她找到更大的依附……
雷少谦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几乎要关上的时候,一道身影忽闪过来,电梯门重又打开,而简单已然站在他的身边,娇小的脸上还挂着惊恐的灰白,显然是被刚才的劫持吓到了,只是一双眼睛依旧乌黑明亮,不同的是看向他时多了份怯懦。
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雷少谦在心底一声冷吡,声音也阴郁低沉,“你可以走了!”
“不——”几乎本能的,简单便紧紧拽住雷少谦的衣角,在他眸底也闪起簇簇的阴冷时,简单垂下眸子,声音低了下来,“我做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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