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多少有些动容,但是沈氏一口否决,说不能让李姨娘败坏了府里的名声!”宋嬷嬷道,“还有一件事,小姐不得不防,就是沈氏这些日子动作很多。”
“怎么了?”苏桐喝着茶问道。
“她为沈佩心置办了很多东西,沈佩心拗不过只能收下,并且频频暗示老爷要给沈佩心名分!”
“一早猜到会这样,若是她断了这念头还能有好日子过,别忘了我们那位二小姐!”苏桐略略说了一下。
“此话怎讲!”宋嬷嬷不解小姐这么说是何用意。
“苏雪鑫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娘亲尸骨未寒就让别人达成她娘一辈子也没达成的心愿!”苏桐又问道,“李姨娘和赵强葬在哪里?”
“二小姐给李姨娘买的坟地,在西郊!”宋嬷嬷答道。“至于赵强,没什么家人,也没人收尸!”
“明日我们出府接了那孩子!”既然都认为人死百罪消,把这些善后的做完,她希望事情就此揭过,往后的日子中还要继续。
次日苏桐出府接了那孩子,往李姨娘的墓地去,远远望见有马车停在那里,车顶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白”字。
苏桐下了车,苏雪鑫瞧着来人远远就拦住了,“这里不欢迎你!”
宋嬷嬷跟在身后下车,抱着那孩子,苏雪鑫怔了怔,就是这个孩子害死了娘亲。
“我没有那么善心来给我的杀母丑人上坟。”苏桐回身接过宋嬷嬷手里的孩子,“这孩子也算是你一母的妹妹,抱来给你,想必你娘亲最放心!”zVXC。
“你闭嘴,她不是我妹妹,他们父女就是我娘的丧门星,如果不是他们我娘亲怎么会死!”苏雪鑫怒道,“她算是我哪门子的妹妹,我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她算什么,一个奴才的贱种,你把她给我啊,我立刻让她命丧黄泉,为我娘报仇!”
苏桐抱着孩子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苏雪鑫的手,若此刻苏雪鑫对这孩子有一点点怜悯之心,也许她会看在她娘亲已死的份上,她身上有一半和自己的血液相同的份上,提醒她白家接下来要面临的灭顶之灾,然而她生生的掐断了自己的后路。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只是提醒你一句,你娘一辈子也没达成的心愿,恐怕有人马上就要达成!”苏桐轻描淡写的说道。佩姐到得。
抱着孩子往李姨娘坟墓的方向看了看,这是这个孩子此生最后一次见她的母亲,往后她的一切都将与过去再无半点关联。
“别以为我会中计,你无非是希望我去帮你对敌,然后自己坐山观虎斗!”苏雪鑫说道。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苏桐也不分辨,这确实是她的目的,也算是帮沈佩心一个忙,早上天蒙蒙亮,沈佩心便来了她院子,说了沈氏的计划,希望自己出手相助,帮助她获得自由。
她当年受了沈氏的挑唆,加上自己带着孩子无依无靠,才又投奔了沈氏,接受了沈氏的安排成为孙云锦的外室,如今她的大儿子在军队也混得小有起色,要把她接出府,她自然乐意,只是怕沈氏以两个孩子相要挟,这才向苏桐求救。
“哼,但凭你们斗个你死我活吧!”苏雪鑫甩甩袖子就走。
宋嬷嬷道,“二小姐真就这么放弃了?”
“她不过是变聪明了些,不当着我们的面发作罢了。”苏桐摇摇头,“把孩子抱过去给她娘看看吧,然后和赵强的尸骨埋在旁边,不用立碑,免得苏雪鑫挖坟!”
宋嬷嬷点点头。
自从李姨娘过世,沈氏的日子便过得格外舒心,这一日孙云锦,苏桐,沈佩心母子三人都在她屋里请安。
不一会儿,门房来报“二小姐回来了!”
孙云锦忙说快请了进来,他一直担心馨儿因为她娘亲的事情跟自己生了膈应,没想到她还愿意回来,说到底白家这么有钱,孙云锦不想失去这个靠山。
苏雪鑫第一次来了沈氏院子,看着沈氏院子里上好的陈设,眉头紧锁,她不会让自己娘亲枉死,却让这个老太婆在这里享清福。
“馨儿给爹爹,大姐请安!”苏雪鑫对着孙云锦和苏桐拜道。
“坐吧!”孙云锦忙故作关切的道,“身子重了别记着这些虚礼!”
沈氏皱了皱眉头,简直把她这个祖母视作无物,苏雪鑫不屑的扫了沈氏一眼,在孙云锦的下首坐下。
沈氏思索了片刻,抬眸冷冷得望向苏雪鑫,最后向着自家儿子道,“锦儿,有一件事儿娘亲跟你提过,我就佩心这么一个侄女,这些年她孝顺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想为她讨个名分,不知这事儿锦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孙云锦神色讪讪,最后道,“一切单凭母亲做主!”他想着不过就是纳妾,应该没什么大不了。
“敢问沈老夫人,您打算为我和大姐的婶婶讨个什么名分呢?”苏雪鑫不客气的称呼沈氏为沈老夫人,反诘了沈氏一句。
“哼,我与老爷说话,那轮得到你这个小辈插嘴!”沈氏怒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
“尊长,馨儿只记得自己的祖母是当朝一品诰命夫人,皇太后的妹妹,连当今皇上也尊称她老人家一声的太君,而今正在潜心为将军府祈福,我作为她的孙儿,当然不能允许一个外人在将军府胡闹!”苏雪鑫一下子抬出了将军府的老太君,也就是苏桐的女乃女乃,苏乐清的母亲。
“你--”沈氏气得咬牙,“锦儿,你看,这一个个都反了反了,你也不管管!”
孙云锦起身为沈氏顺气,嘴上却被没有说苏雪鑫一句不是。
“大姐,我们同是将军府里的孩子,如今难道要让一个外人在这里耀武扬威吗?”苏雪鑫对苏桐喊道。
“馨儿,我们做晚辈的哪能置喙爹爹房里的人!”苏桐退让道,只有进一步将苏雪鑫的怒气激发出来,她才能彻底断了沈氏的念头。
“哼,大姐何时变得这么软弱了,当初对付我娘亲的威风到哪去了!”苏雪鑫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桐。
“你还好意思提你那下贱的娘亲,她就是个偷人的婊子,你是她生的下贱胚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沈氏说道。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苏雪鑫一听这话就要往炕上来,孙云锦忙拦住,沈氏装腔作势的喊道,“来人,给我拉住她!”
“哼……,我看你们谁敢拉我,我肚子怀个是白家的孩子,谁敢动我一根汗毛……”苏雪鑫此刻恨不得立刻杀了沈氏,李嬷嬷告诉她,就是她苦苦相逼,娘才会走上绝路。
“你少在这狐假虎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儿你管不了!”沈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拉着孙云锦道,“锦儿,娘也活不到几年了,佩心劳苦功高,还为你添了一对儿女,我就算拼上我这条老命也要为她挣个名分。”
苏桐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这老太太还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她自己觉得沈佩心好控制,扶植了她,才能留住儿子的心,所以才强逼着沈佩心要什么名分。
孙云锦一看沈氏就要昏厥过去的样子忙应下“一切都按照娘说的办!”,得罪了谁都不能影响他升官,桐儿就要嫁了,他不能再这个时候回乡丁忧。
苏雪鑫笑了,轻轻道,“爹爹身居高位多几房妻妾也没什么不对,但是若纳妾触犯了国法,这可如何是好?”
孙云锦愣住,触犯了什么国法,他可不想掉了乌纱帽。
沈氏一位苏雪鑫就是纸老虎,哪会被她一个丫头唬住,当即道,“你休要胡言乱语,你且说说触犯了什么国法?”
苏雪鑫走到沈佩心面前,轻轻问道,“我记得婶婶是寡妇吧!”
沈佩心当面被人这人说,脸色白了白,低头不语。沈氏一见就是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佩心是死了丈夫才跟的锦儿,总比你娘偷人要光彩的多。”
“沈老夫人无须动怒!”苏雪鑫眉宇间有一丝精光,“既然婶婶是死了丈夫,那就是寡妇了,寡妇又俗称孤矜或是鬼婆,这样的人一般被人认为是不祥之人。而且如今婶婶的夫家并不是没有人,据馨儿所知,婶婶与先夫有一个儿子,如今在军队当了兵吧!”
沈佩心刚要开口,被苏桐一个眼神制止,苏雪鑫能扯到这个,说明她为了阻止沈氏下了一番功夫,且看她有什么办法。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那孩子如今自立门户,自不会与佩心有任何纠葛!”沈氏严词道,沈佩心一听就慌了,她根本不想与自己的大儿子分开,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正因为这样,先夫家里还有人在,民间有说法,婶婶的丈夫虽然死了,但是魂魄却会一直依附在婶婶身上,如果让婶婶嫁给了爹爹,她的先夫必定会与爹爹争夺婶婶,而且因为她的丈夫在阴间,他势必会想办法把爹爹的魂魄也勾到阴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