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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是母亲留下的一封信,她在里面说了唯有去找邪医,才有办法恢复正常,邪医是毒医一脉的佼佼者,他必定能办到!”
萧千音本就有打算去找邪医,不过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北宫渡开口,此刻听到北宫渡的话语,坚定地点点头。
“既是如此,那么事不宜迟,你早些去找邪医,迟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外公,你为何突然这么说?似乎很急着要我离开国都?”
萧千音觉得他现在这样的态度很不对劲,他是在焦虑着什么?
“我不希望你去御宴,因为宴无好宴,席无好席,皇帝只怕会在众人面前赐婚你和魏无垠,到时候你想反驳也不行,毕竟你不能再大庭广众下逆了帝王的意思,那是挑战帝王的权威,你肯定会为了外公委曲求全,这不是外公想看到的。”
北宫渡淡淡说道,他看透了帝王的心思,因此音儿决不能呆在国都,人不在了,他如何赐婚?何况这样一来,自己还有应对之策,比起音儿在这里要更容易些。
“外公,你……”萧千音顿时有些感动,她没料到北宫渡竟会这样说。
“音儿,外公希望你幸福,不要再像你母亲一样了,当初外公就是后悔没有阻止你母亲,才令她有了那样的下场,我不想再看到第二遍。”
北宫渡慈爱的模了模萧千音的头顶,他的话语中满是宠溺,他的神情是和蔼温柔的,萧千音只觉眼眶一热,好像有什么要落下来。
“你是个大姑娘了,不要动不动就哭,外公老了,不可能以后一直照顾你,所以你得学着让自己幸福,知道么?否则外公去的也不会安心。”
“外公,您会活得很久,你何必说这样的话?在音儿心里,你是最年轻的!”
“呵呵,秦太子恐怕在花园等你许久了,他是个不错的孩子,如果可以,他是不错的选择。”
至少,北秦皇室多出痴情人,希望这位太子也是如此。
“嗯。”萧千音走到花园,却见男子躺倒在软榻上,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的靠近,没等她站定,秦潇然就睁开了双眸,墨色的眸子流光溢彩,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小的蒲扇,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绝美优雅。
“你醒了?”萧千音有些尴尬,她是想恶作剧一下的。
“我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罢了,怎么?你在打什么主意?”秦潇然似笑非笑,双臂绕过后脑勺,宽大的衣袖滑落至手肘,露出白皙剔透的肌肤。
萧千音模模自己的胳膊,怎么看都是他的皮肤更好。
“明日我要离开国都。”她在一边坐下,慢慢的说着,然后注意着他的表情。
“离开国都?莫不是为了身上的毒?”他沉吟半晌,很快就反应过来。
“世上能帮助我的只有邪医,我要去找他。”
邪医?秦潇然挑挑眉,随即眼底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浅的几乎看不见,邪医在毒谷,恰好旁边便是药王谷,而且毒谷在北秦的边境,岂不是代表着他们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经常见面?
“你知道邪医在哪里么?”他反问道。
“据说是在毒谷。”萧千音是从北宫雅留下的书信上看到的。
“那你又知毒谷在哪里?”秦潇然再接再厉的问道。
“这,我倒是不知道。”她是打算去问叶墨的,怎么说也是墨家巨子,见多识广,难道还不认识毒谷的方位?
“毒谷在北秦境内,就在北秦和西梁相交的边境。”
萧千音愕然,诶?那不就是秦潇然的地盘?这未免太巧了些?
“我既然能拜入医家,证明医家距离北秦不远,毒医也算医家一脉,白羽尘是儒医,在毒谷旁边尚有药谷,乃是鬼医一派居住的地方。”
他记得少时和白羽尘年少气盛,曾经尝试过进入毒谷,哪知里面凶险重重,到处都是毒物形成的屏障,为的是不让外人闯入其中,若非他们俩医术不错,恐怕是要把性命交代在里面了,饶是如此,他们也只能解开最外围的屏障,至于深入其中,他们是做不到,不是毒谷中人,压根是不能进入其中的。
“原来儒医,鬼医,毒医都是一起的?”萧千音恍然大悟,不就像是隔壁的邻居一样么?
“嗯,毒谷中处处是毒物形成的屏障机关,危险异常,我最多只能告诉你最外面的那些屏障的破解方法,再深入其中,我也无法帮助你。”
“你别忘了我是毒人,天下至毒对我无效,自然所谓的那些毒物也是伤不了我的。””毒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百毒不侵。”秦潇然沉吟半晌,道:“如果遇到了比你自身的毒还要强大的毒,你就会中毒,毒谷中的毒物层出不穷,谁知道会不会有比你身上的毒还要厉害的剧毒呢?”
“莫非你有什么方法?”萧千音扬扬眉,他难道要阻止自己?秦潇然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自然。”秦潇然做了个手势,花园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脸也蒙住了,唯独露出一双眸子,他恭恭敬敬的捧着一把剑,剑鞘华丽大气,又不失凌厉,即使尚未出鞘,萧千音依旧能感觉到剑身散发出的厉烈锋芒,摄人魂魄,令人不由得心神一震。
腰间的飘雨剑似是有感触,不住的嗡鸣着,剑吟声传来,而男子手里的剑亦是发出相合的剑吟声,她心生惊异,这剑……能引起飘雨剑的共鸣?莫非排名是在飘雨剑之上?世间被誉为绝世之剑的三大名剑,分别是轩辕剑,太阿剑,飘雨剑,轩辕剑传闻乃是上古黄帝所用之剑,万古第一剑,象征着天下王道,得此剑者,便是王道在手,而王道在手,自是天下我有。
太阿剑排名第二,据说是秦始皇所佩之剑,强横霸道,正是应和了秦始皇的行事作风,跟随始皇南征北战,剑上不知饮了多少人的鲜血,它也算是帝王之剑,只是终究比不得万古第一剑的轩辕剑。
排名第三的是飘雨剑,此剑乃是春秋战国时一位有名的铸剑师所打造,剑身千变万化,千姿百态,随主人的内力深厚展现不同形态,神奇无比,无人能预测它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飘雨剑辗转流离落入了北宫渡的手里,才成为萧千音的剑。
“莫非……这是太阿剑?”轩辕剑的传说毕竟太过虚无缥缈,从来没有人见过轩辕剑是什么模样的,不过是从传闻中所得罢了,因此太阿剑和飘雨剑,以及后面的干将、莫邪剑为世人所推崇,这四把剑是一等一的名剑,能够成为它们的主人,实力自然不差。
“不错,太阿剑曾经是秦始皇的佩剑,而北秦皇室身上流着秦始皇的血,它自始皇死后,扶苏即位开始,就被供奉于皇室太庙中,每代皇帝皆是尊敬至极,即位大典必定是要去太庙祭拜太阿剑,哪怕后来秦朝战乱,亡国之君也不曾忘记带走此剑,后来北秦立稳后,又开始重新供奉太阿剑。”
“那太阿剑不是在太庙中?怎么会在这里?你把它拿出来了?”
“剑是死物,供奉在太庙它又不知道的,还不如带在身边当做佩剑呢,当初秦始皇不也这么做的?”
“它是你的佩剑?”萧千音瞥了他一眼,仔细打量面前的太阿剑,果然是把好剑,不愧为赫赫有名的始皇帝的佩剑。
“没错,太阿剑还有一样好处,世人并不知道,它可以抵御天下之毒,相当于可以保护你不受剧毒的侵害。”
说到这里,萧千音似乎是明白了他的用意,再不懂她就真的是傻瓜了,这人……竟是要把太阿剑给她?
“所以,你要把太阿剑给我?”她的语气很平静,然而心中却不平静,太阿剑是他们北秦皇室一代代传下来的,他竟是就这么放心大胆的给她?
秦潇然微笑颔首,显然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不怕我到时候弄丢了?或是据为己有?不还给你?”
她有些挑衅的开口。
“我相信你。”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萧千音怔住了,她从不知道他是这般的信任她?心底……有什么地方塌陷了一块,又涌起酸酸甜甜的味道,说不出的感觉。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她从男子手中拿过太阿剑,磅礴的剑气从剑身上传来,没有出鞘就锋芒四射,假如整把剑出鞘,岂不是会昏天黑地?
“我本想与你一起走,送你去毒谷,无奈梁帝几日后有一场御宴,我身为北秦太子必须出席,若是有缘,我们不久之后就会相见的。”
秦潇然倾,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地叹息,他已经习惯了看到她的身影,要这么多日子见不到她,当真是有点舍不得。
“多谢你的太阿剑,我必定会原物奉还的。”
“无妨,我的不就是你的?”他在她耳边说着,几近轻不可闻,却让萧千音瞪着他,什么叫我的不就是你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他们俩还没有亲密到这个地步呢!
“好了,我该离开了,明日我就不来送你了。”秦潇然在她额上印上浅浅的一吻,嘴角微微扬起,说不出的绝世风华,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黑衣男子惊异至极,太子殿下看似温和,平易近人,实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夹杂着疏离的态度,除了皇后,没想到他会看到第二个令太子殿下打破面具的人。
萧千音模了模额头,仿佛他唇上的温软还在,这个男人,温柔中透着强势,优雅中透着霸道,步步紧逼。
“师傅,你伤好些了没?”昨日的剑术比试蔺衍并没有去,过几天是选拔御林军侍卫的日子,他一直在家中努力练习剑术,后来才知晓师傅被那个道家的素言给刺伤了,这不赶紧来看人了。
“好些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你。”萧千音本打算去蔺衍府上的,此刻他先来了,倒是省得她跑一趟了。
“什么事?师傅尽管吩咐,我是赴汤蹈火,万所不辞!”蔺衍拍着自己的**,非常坚定地说道。
“我要暂时离开国都,帝都日报就交给你和张影了。”
蔺衍闻言,大吃一惊,师傅要离开国都?莫不是有什么事?
“啊?师傅你要离开?怎么回事?”
“不算很重要的事,就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外公就拜托你照应下,还有帝都日报的事情你是和我一起做的,应该很清楚里面的流程,我把它交给你,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萧千音笑眯眯的说着,蔺衍顿时觉得有些不怀好意的味道,他身体抖了抖,小银小然小策的爱恨纠缠,那是师傅写出来的,现在她把帝都日报交给他,要是万一让那三人查到了,他岂不是惨了?
“蔺衍,你不会不答应的对吧?前面你可是信誓旦旦的。”
蔺衍一下子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回答:“怎么会?我一定会好好经营帝都日报的,继承师傅的!”
“嗯,那就好了,我坚信你会处理好的。”
蔺衍这一整天都是恍恍惚惚的,他不时的唉声叹气,不时的满脸忧郁,搞得蔺太尉以为自己儿子怎么了,难道是那个选拔比试给他的压力太大了?结果后面的几天,他几乎天天给儿子大补,要知道廉家的那个混蛋,老是炫耀他的儿子,哼!这回要让他知道,他蔺家的也不错!
次日——
“师傅,我要走了,万事保重!”萧千音看着面前的老者,拱手行了个礼。
“等等。”叶墨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塞到她手里,道:“这是墨家的钜子令,见钜子令如见墨家巨子,这一路上你若有问题,可以拿出这块木牌,所有的墨家分支都会听从你的命令。”
“这……师傅,这是你的东西,我怎么可以?”钜子令是墨家巨子的身份代表,岂能随意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