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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然叹了一声,胡智润回身看了眼龙天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了声:“不错,你很不错,这招使的秒。正好一事不烦二主,今天你们擒住的哪个土匪婆子实在嘴硬,无论我们怎么用刑都不肯开口透露半点消息,这件事情上面催的急,再不出点有用的实料,恐怕我是难逃瓜落。怎么样,我的大军师给我出出主意,看看怎么能从哪老虔婆的嘴里弄些东西出来,你要真的能掏些什么东西,我可要好好感谢你。”
略微思绪了会儿,龙天羽淡淡的笑道:“大人这是拿我开涮呢,东厂里面卧虎藏龙,办案经验丰富哪里轮得到我指手画脚,那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么,让人笑话。要说这人哪,有时候他能挨过**上的痛苦,但是精神上的痛苦往往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我这里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给大人提供,定然能教土匪婆子招供,只是需要时日,并不能两三天就见效,最少要四到五天左右,首先把人放到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用强光照射,再命人不时轮流对她进行审讯,不让她睡觉,如此反复四到五天贼人定然招供。”
光滑无须是东厂番子的特色,因为他们的首领是太监,自然没有胡子,下面的这班人为了不刺激上司,所以各个都不续须。模了模自己光滑的下巴,胡智润开始同龙天羽说其实也没有想他能拿出什么办法,原本只是看不过龙天羽什么事情都有解决之道,拿出来难为难为这小子,可没想到龙天羽还真有些歪才急招,任何事情都知晓一二,虽然他提的这个办法自己从来没有试过,但是听他说得有板有眼,看来可行。可惜办法耗时太长自己等不起,胡智润轻轻摇了摇头,这次是用满眼希冀的目光看着龙天羽道:“你这方法可以试试,只是时间太久,现在案子上面非常重视,关系太大,要求我必须在两日之内拿出过硬的证据出来,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呵呵,大人既然如此心急,我就再献一计,不过这计策能否成功只能两说,匪婆如此嘴硬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没有到绝望之处,还期盼着有人能来救她,二种可能就是她有什么把柄亲人被匪人抓于手中,因此死死不肯招认,怕牵累家人。如果是前一种还好办,咱们只要伪装成匪徒杀人灭口,必然使其心死,再以利诱保其不死,给予东厂番子的身份,如此有了皇家护符她也能够放心活下来,人一旦有了活的希望,什么都能说出来;但是如果是后一种,家人被看押,哪就不好办了,这种事情涉及亲情恐怕是难有作为。”
默默的点了点头,胡智润心里面也有数,不管如何,龙天羽这两策还都算靠谱,至于能不能行的通就要看老天爷的安排了,想到这里他也不多说,用劲拍了拍龙天羽的肩头,转身急匆匆离去,眼见是要安排计策对女匪首动脑筋了。
看着胡智润远去的身影带着几丝烦闷,龙天羽不由得心中暗想,东厂的番子们也不容易。早就听说,如果出了事情,案情紧急,上面逼起来,你要是再限期内没有结果,可是各个都要挨板子,打完了接着去干事情,要是还没有结果继续翻倍的挨板子,由此循环反复直到案件侦破,以前就有传闻,有某些番子没有完成任务,而被活活打死的情况。所以有时候你也不能怪这帮番子杀良冒功,实在是逼不得已,上面任务下来,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的;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乌纱帽,只能弄虚作假,糊弄上头。而眼下这单案子,你要是想要杀良定罪,恐怕是不行的,案子太大,上上下下的眼睛都盯着呢,任胡智润再是老吏也不敢当着悠悠众口搞这些名堂,到时候万一被人揭发出来,搞不好自己要落个包庇匪徒的罪名,落个家破人亡,可就不值当的。
就这会儿工夫,现场的公子哥,官二代们已经开始了攀比,你说我出五百两,我说我出一千两,仿佛平日里喝酒争粉头,对赌斗鸡斗蟋蟀的顽主劲头,全在这里使了出来,弄的场面热烈无比。郑国泰走过来,语带佩服的说道:“大兄,还是你高招,看看这帮子公子们,被治的服服帖帖的,乖乖听话就要按咱们的指示办。”
龙天羽此时依然是一副安然的模样,笑吟吟的说道:“阿泰,你去同吴天光说,为了保证公平公正,赈济善人榜前十名公开拍卖,所有出钱、出物资最高的人都排在前头,并且附录扬善文一篇以供呈御览,并贴出红榜,刻立功德碑,让百姓参看,以扬善名。”
“啊,大兄要说出钱、出物最多的人上善人榜前十,我们结拜兄弟不上榜这个我可以理解,我想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可要是再帮着写篇文章吹捧的话,可实际上这些人并没有做过多少善事,哪咱们要是写了不是欺君的罪名么。”面带不豫的郑国泰,有些想不通说道。
哈哈一笑,龙天羽用手指了指,现场群情激昂的勋贵后裔们说道:“阿泰啊,你有些过于迂腐了,这不但不是欺君,这是为皇上扬名。善人榜的第一位是谁?肯定是皇上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做了什么好事?这场大赈济就是他发起的,自然最大的善名归于皇上。至于其他这些勋臣,贵官之后,你不是说他们没干么?这也容易的紧,宣扬什么事情叫他们动动手就是了,实在不愿意动手,叫手下的家奴院工做也是一样,毕竟是他指派的人员嘛。咱们不管其他的,我们弄这么一场赈济最终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百姓的衣食住宿能够有所着落,如此一来,一家便宜几家赚,皇上、勋贵、百姓都得到了实惠,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么。”
这番话说出来,郑国泰被说得心服口服,不由得点头称善,急冲冲的赶过去同吴天光嘀咕了一阵,龙天羽在远处看的明白,吴天光本就是个好事之人,被郑国泰如此一说,欢喜的抓耳挠腮,很是激动,也不等片刻,现场就又吼了一番,把龙天羽的意思讲给在场的公子们听。在龙天羽预料之中,这番话说出来,立时场中扬起一片人声,场面更加热闹火爆,原本有些只是抱着旁观心态的青年人,也被吴天光所描述的条件和现场气氛所吸引,参与了进来。
热闹了两个多时辰,直到深夜,一众公子才散去。有看官说了,这么晚了这些人怎么回家,而且闹到深夜,不是说要宵禁的么,就不怕被人管么,京城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戒备森严,但这是在城外,并不是城内。其实一则勋贵在城外都有外宅,庄子,二则这些特权阶级虽然没有特权能够打开城门,但是对他们来说宵禁不过是狗屁话语,正好其中有些人平日里被家人管束甚严,乘这个时机到城外的青楼楚馆好好**一二,也落个风流快活,只是城外的妓院今天着了秧,不知多少家青楼被人喝醉闹事,争风吃醋,打砸的一塌糊涂,也没有哪位巡检、校尉、番子敢去管这帮大爷们的事情,青楼老板们原本期望着天天黑夜的早点降临,因为到了晚上才是有钱大爷享乐的时间,可今天却是例外,他们只能求神拜佛,希望夜晚快点过去,让这帮煞星早早的回城,才能消停会儿。
最后一位公子离去之后,赈济现场恢复了宁静和安详,龙天羽同郑国泰等人不由的松了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倒是吴光天满脸兴奋的走过来大声嚷嚷道:“大哥,大哥,我们发财了,咱们有钱了,这京城里面果然是藏龙卧虎啊,人说百年勋贵,千年门阀,真是没说错,好家伙,咱们几个也算是勋贵后裔吧,同这些家伙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彻底没了声音,不写个服字都不行。”
听到郑国泰好奇的探头去看了看捐献簿,不由得咂舌说道:“哎呦,我的妈唉,这么多钱,足足有三十万两之多,还不算各种物资材料,看来为了出名,为了能有个好资历、好名声,这些家伙真是不惜工本啊,我看看第一名是谁,张、张维贤,他一个人就捐了四万两~!真是大手笔,不过听说他的世子位置有些不稳,他的叔父在边上虎视眈眈的想要夺取继承权,原本以为是传闻,今天从这捐款数字上面来看果然是有些因缘所在。”
龙天羽听到郑国泰的话语,正想出声,这个时候一辆帘车轱辘轱辘的发出吱呀的声响,渐渐行来,几人心里面好奇,这又不知道是哪家的王孙,这么晚了才来捐款,早有一干下人家奴上前接洽,片刻功夫,管事回报,来人神秘,不愿意见旁人,只要求见龙天羽。几位兄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龙天羽笑道:“行了,既然山不愿来就我,我就去见山~!去见见这位漏夜前来的真佛,看看这位佛爷念的是哪场经也好。”
旁边郑国泰,伸手一拦,带着几分狐疑说道:“大兄且慢,如果这是白天的匪徒趁我等不备,伺机报复,刺杀与你怎么办,我看大哥还是带些人手过去吧。”
“小弟多虑了,匪徒要来早就来了,刚才京中勋贵、王孙们混乱的场面其实我就很担心,不过还好,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要不然让这帮贵胄在咱们这里伤了些皮毛,以后有说不完的麻烦。既然刚才浑水模鱼的时候都没有事故发生,现在更不可能出什么事情,放心吧,小弟,我一定会提高警惕的,要杀我龙天羽的人如今还没有出世呢~!”龙天羽一边淡定的缓缓说道,一边迈着四方步子往神秘的马车走去。
虽然前面龙天羽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暗自提高了警惕,因为这辆马车来的确实有些蹊跷。要知道京城勋贵出行一般都会在车上做上记号、字体、花纹,这就和西方的贵族的纹章有些相同,平日里只要熟悉的人一看马车上的标记就知道这马车是属于哪一位的府邸,进而能够判断按照自己的品级高低,是不是需要让车,因为按照大明律例下级官员的马车、轿子都要给上级官员的让行;而按照官场潜规则,官员家属的车轿虽然律法没有规定,但是实际上这些家属们也是严格按照官场规则行事的,也会下级官员的眷属避让上级官员的眷属。当然官轿好识别,因为他们有不同的制式和轿夫的多少一目了然;但是家眷的车辆怎么识别呢,除非有诰命封赏,要不然是不可能有品级制度之分的,所以就出现了家族记号,当然东方的家族记号并没有西方的那么严谨,有一套完整的体系,这个我个人觉得是和东方集权和西方分封制度有关联的,因为在西周前的诸侯分封制度里面,基本上所有的封地王侯都有他自己的旗帜、家徽、图腾,但到了封建王朝中央集权的年代,官员们丧失了独立的个性,他们只是作为单一个体发展,除了皇帝外并不存在世袭罔替的情况,自然纹章之类的传承就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有些离题了,回到书中,前文说到龙天羽对这辆马车的到来提高警惕,缓步走到马车前,他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到里面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说道:“龙公子果然好本事,这才几日不见就弄出了偌大的场面,上到皇上,下到勋贵官员,被你一网打尽,皆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得不让人写个服字呢~!”
听闻这个声音,龙天羽全身由警惕的临界状态的紧绷,顿时放松了下来,因为这个声音是他不可能忘怀的,也是他这些日子里面牵挂不已的李洛。他笑了笑,故意作出一副肃言,学着老学究的模样,朝着马车作了个揖道:“哎呀,小姐如此深夜造访,不知道是何缘故,这孤男寡女的,要是传扬出去,可是有毁小姐清誉啊~!”
“呸~!无赖子,你到是逍遥的紧,难为我眼巴巴的……~!什么孤男寡女,哼,还没看出来,你这个黑炭头竟是一肚子坏水,怎么刚到郑府收了个美貌的歌姬,喜新厌旧的把自己的妾侍就打发回辽东去了,原来你是个陈世美,难为我还以为是个懂女人的人~!四爷爷,我们回去,没得看了你这种人脏了我的眼睛。”李洛开始还语带娇嗔,越受到后面似乎越生气,语气渐渐的就冷了下来,最后言语之中完全没有了感情。
听到李洛如此说话,龙天羽不由得苦笑了一句,没想到李洛虽然没有回京,但是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可现在总不能由得李洛走吧,这要一走真的耽误事了,两人之间误会可就大发了,女人小心眼,现在很多事情是离不开李洛的关系,他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上前就去拽马车缰绳,想要阻止马车前行。
李洛的车夫老四是位看上去又瘦又矮的其貌不扬的小老儿,有点像普通百姓家里面的邻家老爷爷。他见龙天羽上前,二话不说,手臂不动,腕部轻扬,掌中大鞭如同游龙一般晃着圈子就朝龙天羽抓缰绳的手上抽去,从这一连串流畅的动作来看,车夫老四是正经八百的高手,也是像李洛如此身份的女子深夜出行,没有一二护卫在身边护持,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确实不好办。眼看长鞭就要落到自己身上,此时此刻,龙天羽银牙一挫,运劲与臂膀,毫不停顿继续往缰绳抓去,只看大鞭快似流星的打在了龙天羽的臂膀之上,顿时衣袖粉碎,一道深半寸的血痕展现出来,好个龙天羽,硬是咬着牙关生生扯住缰绳,止住马车前行。
车夫老四这个时候也停了动作,眯缝着眼睛看着龙天羽。他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同眼前这个年轻人之间有什么瓜葛,但是从刚才的几句言语之间,似乎两个人有些因缘;他并不是李家的奴仆,原本是游戏红尘的一位侠士,后来由于某种原因被李太后所救,因此投身李家保李家平安,多年来看着李洛长大,他自己没有孩子,早就把李洛看成自己的后代,在前面的对话里面听说眼前的这个后生居然喜新厌旧,他自然不想小姐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一鞭子抽下去绝不容情,老四对自己的鞭子的了解如同自己的第二只手一般,这鞭子是用铁丝加上牛皮再加上细细的老藤编制而成,在他的手中使起来不差于神兵利器,刚才的一鞭子老四是手中留情只用了一分劲道,要是他用十分劲道的话,龙天羽的这只胳膊立刻就可以被打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