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龙天羽感到身下的车子震了两震,紧接着缓慢的停了下了,按照先前预定的暗号,有人轻触了自己的肩头两下,他知道这是到地头了,轻轻的吁了口气,龙天羽月兑下眼罩,用劲眨了几下眼睛,突然他的动作缓慢了下来,因为从窗外飘来一股醇厚端庄正丽的香味,龙天羽深吸几口,立刻分辨出这是檀香,但是他闻到的这种檀香味道与以往所闻过的檀香味道大不相同,更加的淡雅,更加的浓厚,让人咋一闻之下,整个身心顿时宁静松弛。
也许旁人闻了这股香气能够放松身心,甚至求得安宁好好的睡上一觉,但是这香味儿闻到龙天羽的鼻子中可就是一种危险的讯号。因为胡智润不可能把他出东厂别院的最终目的地,安排到寺庙里头,一定是哪里开的头,哪里结束的。他一定会安排回到胡智润的宅子里面,毕竟哪里肯定有龙天羽的护卫在等待,如果另外找个地方把龙天羽放下,万一龙天羽在回去的途中遭到某些有心人的暗算,恐怕胡智润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再加上龙天羽从这股香气里面嗅出的味道可与一般的寺庙完全不同,就算是他去过的几位侯爷、爵爷京中贵族的府邸与家庙之中,也没有这么醇厚的檀香气味。
正当龙天羽用手模着腰间伪装成腰带的软剑,全身绷紧,双耳竖立,警惕有可能遭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听见车子外面有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用某种调侃的语气说道:“龙公子,到地界了,怎么还不下车呢?贵人还在等着你呢。”
听到这话,龙天羽一愣,心里骂了句娘,今天的事情可真是邪乎了,怎么到了东厂别院也是贵人相见,出了东厂别院还是贵人相见,到底有多少人贵人对自己好奇,这就如同母亲小时候给自己讲述的动物园一样,自己成了园子里面任人参观的动物了,真是有些郁闷。虽然龙天羽不知道这尖声细气的主人是谁,但是可以从声调上面判断出这又是一个太监,哪还想什么,一定是宫中的人要见自己,刚才皇上见过了,郑贵妃就算要见自己也不可能选这么个时机,她大可以叫郑国泰光明正大的带自己进去觐见,毕竟说起来也是干弟弟不是?更没有必要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那么还有可能是谁呢?不管是谁,在皇帝召见了自己之后,还能这么神秘的把自己拉到一个地方,这个人的权利和政治势力一定是庞大的,一定是有足够的信心去压制、抗衡皇帝的,要不然不可能有如此的动作,那么这个人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在整个大明王朝的今日,能够拥有足够的潜在力量和皇帝想提并论的恐怕只有太后这个历经三朝极其富有政治智慧的女人了。
明白了答案,可龙天羽并没有把心放下,他反而更加的觉得危险了,太后召见自己,恐怕这不能简单的是用鸿门宴能够概括,现在的自己就如同杂耍艺人走线绳一般,两边是悬崖峭壁,一个不慎就要摔落下去,变成粉身碎骨。此刻龙天羽确确实实感到一种对自己命运无法掌控的无奈,和眼下无力挣月兑束缚在身上枷锁的悲哀。也许在京城权贵,或是站在宫中权利金字塔顶端的权贵心中,自己恐怕连条狗都不如吧,挥之则去,召之即来,想玩弄就能玩弄在股掌之间。突然有一种无穷的愤怒涌上他的心头,一股冲动突然溢出了他的脑海,似乎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呐喊着,“快,快抽出你腰间的宝剑,让铁与血告诉世人,你是一个伟丈夫,你是一个真汉子,去吧,去粉碎一切企图或是想要玩弄你命运的黑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匹夫之怒,知道什么是壮士之勇。”
龙天羽已经不由自主的模到了宝剑的机簧之处,只要再轻轻的一用力,呛啷啷锋利的钢剑就可以出鞘,挥舞向车外的敌人,但当他的左手习惯性的去掖压衣角准备搏斗的时候,正好触模到了一块挂在腰间的玉诀,这微不足道的一丝的清凉让龙天羽的心神迅速的冷静了下来,这香有问题,要不然一向以冷静著称的自己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嗜血的厮杀心里,想到这里龙天羽浑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还没下车呢,自己就别人算计了一道,还好自己原来就受过母亲的抗药性锻炼和无意之中模到这块辟邪玉诀,要不然自己的结果可想而知。由此可见这次太后约见,凶险是处处存在的。他努力压制了一下自己心里的烦闷,深深吸了口气,不管自己现在有多么的憋屈,有多么的怨愤,但是在这里在此刻都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对于他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危险和未知,自己接下来的表现或者说是表演,恐怕就同能不能走出险地息息相关了,从现在开始要想摆月兑危机,就必须步步为营,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龙天羽转身跳下了车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站立在马车四周围绕着自己哪着长枪指对着车门的几名大汉将军。大汉将军是明代殿廷卫士的称号,锦衣卫所属曾编有大汉将军1500人,取身材高大者为殿廷卫士,以资壮观。另有红盔将军、明甲将军等,亦有殿廷卫士称号。他们可以说是最直接效忠皇家的武装力量。很明显,如果刚才自己被哪股香味所诱惑,做出了什么疯狂的事情,恐怕刚一出马车,自己的身上就会多处好几处窟窿进而登上西方极乐世界去了,给自己安插一个行刺太后的罪名,天下无话可说,难道咱们伟大的皇帝陛下还会为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小小贡生和太后扯破面皮,哪怕这个贡生你就算是诸葛复生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