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眼珠子一翻,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站在龙天羽身后任凭大雨淋身,纹丝不动的铁卫大声说道:“黄大人,你这话说的就不敞亮了,你同我们说东厂的管事大人护卫力量不足,有山贼打他们的主意,要我们来帮手护送。这他娘的是护卫不足么,看看这位管事身后的护卫,说句不好听的,当年在戚帅帐下我也没有见过如此气势强悍的骑兵,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要把话摊开来说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盗匪山贼能有如此强大武力,让眼前的骑士都无法护卫?嘿,谁也不是傻子不是?黄大人,你不是要把我们弟兄往火坑里面推么。”
闻听董飞的这番话,黄贵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说起来,当初确实连黄贵自己都没有想到小小的东厂管事居然能够跟着这么一支强大的马队,所以自然没有同枫叶堡的马涛等人说起,其实就算他知道了也肯定不会提的,这说句实在话,能骗就骗嘛,要不然怎么完成总兵大人交代的任务,把枫叶堡这般人引入毂中呢?但话是如此,嘴上却不能服软,黄贵接着董飞的话茬说道:“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我当初可是没有看到龙管事这里的状况,直接就去了枫叶堡,当然不管如何,你们答应的时候就不想想,如果没有危险的事情凭什么需要请护卫呢?”说到这里,他怕董飞等人提银钱的事情,要知道哪银钱早就已经让韩常和周卫石,还有自己私下分了,如果让龙天羽知道几个人合伙压价进行私分,恐怕心里会不舒服,万一到时候赶自己走,做内应的事情就无法进行了,于是转头同韩常使了个眼色说道:“韩大人,你说我冤枉不冤枉,本想着帮衬枫叶堡的老少爷们一把,同时帮您的忙,没想到却被人如此的埋怨,似乎都是我的错,我这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韩常自然明白黄贵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不说话,后面弄不好贪银钱的事情就要露陷,到时候周卫石、黄贵、自己谁的脸面都不好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笑着打圆场到:“大人,诸位弟兄,要我说大家都别置气,有什么事不好商量呢,马老哥,给弟兄们一个面子,毕竟这件事情你们是先答应了下来不是?就算是黄大人没有同你们说清楚,他不也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么,不知者不为罪,而你们既然答应了下来,就这么跑可是不大合适吧,要说起来两家都有责任,大家协商协商问题也就自然而然的解决了嘛。”
别人也许有这耐性,宋老九却是没有,他根本不管不顾黄贵同韩常的话语,只是眼定定的看着龙天羽问道:“我说黑小子,刚才俺董飞弟兄说了,比试的彩头,你们应承不应承,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那么多说头,都是爷们,要是我们输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你走,要是我们赢了,银钱之类的东西你也别小气的问我们讨要,成不成一句话。”
微微一笑,龙天羽并没有因为宋老九的无理而感到生气,他转头笑着问了大牛一句:“怎么样,别人已经开了条件了,大牛你有没有信心把这活接下来?”
嘿嘿两声傻笑,大牛瓮声瓮气的说道:“回公子的话,就这小子,敢跟你别苗头,等会儿您就瞧好吧,我不把他打的爹娘都不认识我就叫大牛。”
点了点头,龙天羽回身淡淡的看了眼马涛,马涛在边上心里面不由得一颤,这种犀利的眼神自己只是在戚帅的身上看到,从到了此处之后,他就发现眼前的少年不是一般人,可正因为不是一般人才更要小心谨慎才行,弟兄们还都指望着自己带着他们过太平日子呢。马涛正思想着,就听龙天羽开声说道:“既然如此,宋兄弟就划下道来吧,咱们比个高低,条件么,就按董大人的办,话说在前头,我这弟兄可是个莽汉,不懂什么规矩,要是有个磕了碰了的,可别起怨怠之心就好。”
说完也不等马涛等人答话,龙天羽挥了挥手,在王五一阵急哨之中,铁卫们解散了保持的阵型,将马涛等人围成了一个圈子。而马涛等人也不慌乱,董飞立刻在马背之上直立了起来,从背后掏出两面旗帜,晃动了一会儿,山包处的枫叶堡兵丁们,呼啦啦一阵快跑全都跑了上来,也围了一个大圈,这下最内圈是龙天羽、马涛等人,外面是铁卫,最外面是枫叶堡的兵丁,好嘛,形成了两个大圆,宋老九同大牛就站在中间。
大牛也不多话把身上的盔甲一扯,站在原地活动了下手脚,笑嘻嘻的看着不时围绕着他绕圈的宋老九,也不动手。而宋老九也除去了自己身上的甲胄,露出一身的伤疤和腱子肉,如同猛虎一般微弓身子,蓄势以待,让龙天羽等人看了不由得暗暗为大牛担心,要知道这架势一看就是老兵,不知道多少次从刀枪之中冲杀出来的的经验,不管怎么看对方,只要是对手就一定全力以赴的做到最好。大牛要是论起本事、力气来自然是不在乎什么,但是要论起临场经验来说恐怕就没有这些老兵油子丰富了。
虽然表面上笑嘻嘻的满脸不在乎的模样,但是大牛的心里面却是绷的紧紧的,对方敌人身上的每一处伤疤都在提醒着他必须要小心再小心,这不是个一般的对手,而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只要一个破绽被对手抓住,恐怕就要打翻在地不得翻身,自己的弱点是经验不足,但是长处却是力气和技艺,这两点大牛在平日里同自己的伙伴们对练的时候是深有体会的,当年在集训的时候,青年军的教官就同自己说过,如何扬长避短,保全自己的同时杀伤敌人才是最关键的,在这种状况下,大牛充分考虑之后,采取了后发制人的态势,在他看来,如此可以发挥自己力大的长处,拖垮敌人,拖住敌人,稳住场上的场面,不叫对手有一击致命的机会,这样才有可能赢得胜利。
宋老九围着大牛转了几圈,作为一个搏击老手,他早就从大牛身上的肌肉看出来了,这个家伙一定是有一身强壮的怪力,当然是不是银烛镴枪头他还要试试看,转了一会儿,就在大牛似乎被雨水浇迷了眼的同时,一声断喝,宋老九左脚发力,右脚顺势一划,直接对着大牛就来了个黑虎掏心的冲拳。他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大牛玩的一个小心眼儿,他的眯眼不是被雨水蒙眼,而是故意诱惑宋老九上当的,见宋老九果然上当,大力的一拳冲了过来,大牛高兴的哈哈一笑,暴喝一句:“来的好~!”就听到随着他的声音,呜叫一声,他同样一拳冲了出去,不躲不避的直接就朝宋老九的拳头迎了过去,大牛的算计很简单,自己不是力气大么,哪就对轰呗,你往哪里打我就往哪里打,咱们对拳,谁最后撑不住了谁就输了。
好个宋老九这个时候根本不用去观察大牛的拳头是朝哪里来的,只听大牛拳头的破风之声在这大雨之中还依然如此清晰,就判断出这一拳的力量绝对惊人,要是挨着了恐怕自己扛不住,在这种时刻宋老九不慌不乱,只见他身形侧翻,双腿顺势一扫,双手往地下一撑,原本攻上三路的拳头,眼下变成了攻下三路的扫堂腿,狠狠的朝大牛冲去。在宋老九眼里面,他知道大个子一般来说下盘都不是很稳,他自己也是大个子,可是经过不少苦练才能练到上下一致的功夫,他就不信,眼前的这蛮牛也能练的同自己一样灵巧。
大牛见宋老九变招,他可没有宋老九的经验丰富,知道是知道,看到了,可自己的拳势已经用老,此时应变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大牛咬着牙,根本不管冲着自己来的腿,而是用足十二分的力气狠狠的朝着宋老九砸了过去,啪啪两声,大牛仰面倒地,而宋老九也被大牛的铁拳砸的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大牛被扫到之后,也不顾不得地上的泥水,深怕宋老九继续追击,连忙几个打滚离开之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刚站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真痛啊,心里面喊了句侥幸,还好自己的腿部里面穿了青年军所发的软甲片,要不然这一脚之力虽然不至于让自己残废,但是休养个十天半个月恐怕也是在所难免的。
反观宋老九,被大牛一拳雷在了肩膀膊头之处,立刻如同变形一般肿胀了起来,他的左手无力的下垂,似乎已经完全不能使用了,但看着宋老九的神情,不但没有放弃,反而,眼神通红,似乎要进入一种暴走的血腥状态一般。在边上的马涛看着状况不好,别人不知道他的这位弟兄,他是知道的,这位兄弟平日里做事干事都有几分分寸,唯一是如果他受了伤,整个人就会变成一头疯了的老虎似的,不把敌人干倒决不罢休。眼下可不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敌人,眼前这帮人虽然有猫腻,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发生流血的事件,要不然最后可不好收场,他刚要说话,就见大牛这个时候嘿叫一声,跳了起来,在空中恶狠狠的就冲着宋老九哪只受伤的胳膊又是一拳砸了过去,大牛也不傻,知道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而宋老九眼下也已经流露出了嗜血的眼神,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要把敌人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