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这一说话,关大刀倒是不好不出面了,他策马分开一种骑士,走了出来,晃了晃手中的大刀,发出了暂时停止进攻的命令,朝着何二喊道:“何二,咱们两关系不对付,这不假,但是今天这事情,你说不关罗教的事情,那么你吩咐人喊我来干什么,咱们护教神将,和护法神兵本来就不隶属于同一个系统,不是你喊着要护教神将过来,我吃饱了没事干跑这一趟?现在人被你喊来了,就代表罗教插手其中,你何二的性命同罗教的威名相比孰轻孰重,难道你自己心里面没有数么,既然你自称自己对罗教忠心耿耿,那么你就要有为罗教献身的准备,也算是为自己积了功德,修了来世,将来一准能投个好胎,罗祖会保佑你的。”
话说完,关大刀不再理会一副死狗模样的何二,转头朝着柳安与刘典笑着说道:“你二人果然是有本事的人,我关大刀最欣赏这种人,也最敬重你们这种武士。我在这里对罗祖发誓,只要你等放下武器,归顺于我,我必定保你们二人平安,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样,不要说我关大刀不给人情,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拖延时间,但我依然给你们两刻种考虑,希望你们不要执迷不悟,免得落个客死异乡的结局。”
哈哈哈哈,听到关大刀的话语,柳安与刘典同时仰天长笑,不再摆出一副示弱的模样,柳安高喊道:“不用了,多谢这位关朋友给面子,咱们这两人别的没有,一身硬骨头还是有的,既然你说了的明白,咱们也不用浪费口水,咱们还是刀枪上面见真章吧。”
刘典心思多一些,他怕关大刀的话是与何二演戏,故意不在乎何二的生命安全,以降低实际上人质的重要性,想到这里,刘典果断的抓住边上何二的手臂,朝着他笑了笑说道:“既然他们不在乎你的死活,那么我就要在乎你的死活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只是在我们成为朋友之前,我还要最后试探一下对方到底在不在乎你才是。”说完,手起刀落,何二的一只手掌就被他砍了下来,拿在手中,刘典毫不在意疼尖声大呼,倒在地上前后翻腾的何二,远远的朝着关大刀丢了过去,喊道:“关大刀,你真不在乎你们罗教这位传头的死活么,看到没有,只要你的人在走近一步,我立刻结果了这位贵教传头的性命。”
皱着眉头,关大刀的眼神,随着何二被砍断的手掌的抛物线上下波动,对方的狠辣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只是不管如何,关大刀是绝对不可能被何二的生命安全威胁住,既然敌人不愿意投降,于是他挥了挥手,也同样不想再多费口舌,示意手下开始进攻。原先五人一组,分成三队的骑士,又开始了逼近的步伐。只是眼下逼近不同于之前的慢速施压,而是加快了奔驰的速度,飞快的向着柳安与刘典二人冲了过去。
刘典见到敌人根本不管不顾,又开始逼近,知道何二的利用价值结束了,他将何二如同拖死狗一般拖到边上,以免等会儿开打何二影响自己,边拖他边对何二说道:“看到没有,对面的哪位拿大刀的汉子,看来是不会放过你了,你自求多福吧~!”何二听到这话,浑身颤抖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几丝狠毒,看到这人的面目表情,刘典笑了笑,一颗种子按在了何二的心中,只要他不死,适合的时机就会爆发出来,向想要报复的人有所行动。
刘典回来与柳安会合之后,二人看到局面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也是毫不在意,毕竟自己势弱,靠玩小计谋,终究不可能将事态拖延下去,此时的他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只有一点让他们最关心的,就是如何更多,更有效的杀伤敌人,有道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双嘛。柳安判断了一下形势,暗暗庆幸,敌人还是有些麻痹大意,没有一拥而上,要不然以自己和刘典二人是绝对没有太多的机会进行反抗,眼下敌人骑队只是派出了三队,每队五人,也就是说,自己还有分批击退的把握。于是他朝刘典说道:“重点先打击正面之敌,两侧的敌人左边比右边多个土坡要上,所以距离远些,咱们等会儿先左后右,打完左边之后,右边的敌人我上去近战,缠住对方,你在远程用弓箭冷射协助,明白了么。”
听完柳安的话语,刘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私下还是抱怨了几句道:“要是咱们现在能有咱军中的火枪就好了,有上二十把,不是我吹,敌人这五十来人还不够看的,可惜为了保密,一把都没有带过来,唉,这要靠弓箭的话,急速拉弓,最多十来次就要没劲了,唉。”
刚说完,正面五人小队的敌人已经飞快的进入到了陷马坑的区域之中。命运女神这次很青睐敌人,这些敌人没有一个人的马匹被陷马坑所坑害。看到此情此景,恨的刘典牙齿直痒痒,满天神佛都被他挨个的骂了一遍,直说自己运气不好,柳安本来想安慰他说,也许现在人少没有中陷马坑是好事,等会儿敌人大队冲锋的时候,陷马坑将有可能会给敌人造成意想不到的损失。但就在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再分心同刘典说话,敌人已经逼近了远程攻击的范围,箭上弦,柳安敏锐的估算了一下时间,知道机会稍纵即逝,果断暴喝一声说道:“就是现在,速射,全力射~!”只见柳安同刘典二人,弯弓犹如满月,同时连珠双箭,每一批次,四支箭矢往外飞去,走在最前面的五匹马上的护教神兵又没有披甲,再加上没想到敌人的弓箭射的如此狠,如此准,顿时在七轮急速射之中,密集的箭雨之下,纷纷落马倒地。
看着自己手下落马,关大刀一阵狂怒掩上心头,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对面的敌人,自己的兄弟出来的急切,护甲、盾牌全部没有带,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弟兄们冲上去,以平日里的马术技巧,躲闪拨打几只劲箭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去没想到敌人的射术如此犀利,真乃平生罕见,他们居然能够箭箭连珠,在不到一刻钟只能射出七轮箭矢,形成了一层箭幕,如此出人意料的攻击,让猝不及防的手下弟兄们吃了个大亏。
虽然,关大刀心里面很是肉痛自己的弟兄就这样被射下马匹,但是他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自己越要冷静,急躁只会做出最不恰当的判断,对战斗并没有任何帮助。他强压怒火,本来想将左右的骑队全部喊回来,避免再次受到敌人的箭矢打击,但当他往左右看去,发现两边自己派出的骑队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冲刺,如果这个时候收兵的话,骑队掉头,正好给了敌人从背后远程攻击的机会,在这种状况下,还不如硬挺着冲上去,博取一线生机。
所以关大刀并没有喊停战斗,满脸冷酷,硬着心肠,仔细观察着接下来的战场形势,企图从中发现敌人的弱点,加以利用。紧接着,下一波遭到密集箭雨打击的是左边的五人骑队,虽然在正面骑队被射落马之后,左边的骑队在急速之中有所提防,但在柳安和刘典射出的密集的箭雨打击下,依然是全军覆没的命运。从这次打击之中,关大刀观察出了两个问题,其一,这次虽然左边骑队覆灭了,对方射出来的箭矢明显没有第一轮的速度和力量,其二,敌人的箭矢是全铁制造,射出来之后一旦射中人的身上,会产生撕裂的伤口,实在厉害。
此时的关大刀,突然醒悟过来,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和过失,分散使用了弟兄们骑队的力量,没有集中力量以雷霆之势将敌人拿下,还是自己轻敌造成的。在内疚的心情之下,他狠狠的煽了自己一个耳光,大刀一挥,示意后面的弟兄不用再等了,全部上前,排阵杀敌,用人数优势去抵消敌人的技术优势,趁着敌人力量衰弱的最佳时机,直接缩短与敌人之间的距离,消除远程优势,进行肉搏战,让敌人再无法用机变、技术,缓解自己的颓势。
此时的柳安和刘典二人已经膀子酸胀不堪,大汗淋漓。确实如关大刀的判断,急速连珠箭,虽然能够强有力的杀伤敌人,但是对于射箭人的体力要求实在是太大,柳安选择这种技法却是迫不得已,要知道敌人是从三面而来,如果自己不能够急速消灭一边,然后再转向另外两边的话,要是等三面的敌人合围起来,进入肉搏战之中,再想发挥自己的技术优势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与其将自己的长处埋没,不如扬长避短,干脆先将自己的技术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把最大的体力释放出来,给敌人在瞬间,以意想不到的打击,进而收获更多的胜利果实。果然,两轮箭雨之后,敌人的正面与左面的五人队全军覆没。柳安和刘典两人看了看右边迫在眉睫的就要接近的敌人,再望了望,官道上已经集结向这里发起冲锋的大队骑兵,他们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下,在二人的心里面十分明白,自己的好日子结束了。
过度的发力,使刘典和柳安二人,已经不可能按照原定的计划,在对付右边五人小队的时候,保持一人近战肉搏,另外一人远程协助的战术。再加上情况紧急,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五人小队拿下,等敌人的大队攻击过来,恐怕自己两个人就再也别想杀伤敌人,会在瞬间被敌人人数的优势所吞没。所以,要想再杀些敌人,捞个够本,就必须拼死肉搏。柳安心如闪电般的盘算了片刻,明白了自己和敌人的优劣势之后,喊了句:“标刀~!一起上~!”在一旁的刘典听到柳安的话语,心领神会,很有默契的跟随柳安拿起插在地上的长眉刀,不待右边的五人骑队冲过来,直接将手中的长眉刀学着柳安的模样,如同标枪一样甩了出去,两柄长眉刀带着呼啸的声响,直扑率先冲上官道的骑士,甩出两把长眉刀之后,刘典和柳安根本不去观察长眉刀飞出去有没有杀伤敌人,而是两个人直接将另外两把长眉刀拔了出来,嘶吼着,向跟着前面自己甩出的长眉刀,一切冲了出去。
此时右边的五人骑队,为首的两名骑士可以说是衰神附体,因为按照地势来说,官道要高出路边的野地进半尺左右,所以两人是策马跳纵上来的,刚刚将坐骑带上官道,就看到两柄长刀呼啸而来,二人根本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被扎了个透心凉,跌落马下,气绝身亡。剩下的三名骑士,跟着前面二人操纵着马匹跳上官道,就看到自己的弟兄被人一刀一个射在马下,见如此状况,剩下的三名骑士眼睛立刻红了起来,要知道这帮跟着关大刀的骑士,前面说过都是历年的老贼头,一起同生共死多年,彼此之间的感情相当深厚,眼见自己的弟兄先是被人用箭矢,如同屠狗宰羊的杀光,现在有是被人用长刀在眼前直接杀死,他们怎么能够不着急眼,嘴里发出嘶吼声,如同野兽一样,挥动手中的钢刀,策动胯下的骏马,恶狠狠的就朝着冲来的刘典和柳安二人杀了过去。
刘典比柳安速度快爆发力强,持刀冲向敌人的时候,他虽然是后发,但却先至,看准了一名敌人的骑手,弯腰策马从边上挥动钢刀,直冲自己而来,他并不慌张,一个纵跳,身形高高跃起,双手将长刀举起头顶,朝着敌人的来路,恶狠狠的一刀力劈华山,斩了下去,可以看得出来,对面的骑手也是悍不畏死之辈,根本就不躲闪刘典劈过来的长刀,依然保持原本的攻击姿态,借着马的冲势,要和刘典来一个同归于尽。此时的刘典见此状况,眼睛一缩,银牙一咬,长期的搏斗经验是他非常清楚现在处境,如果自己变招格挡,将被敌人本身的力量加上马匹所带来的加速度给冲飞出去,到时候自己恐怕不死也要重伤,而敌人却不会有任何的损伤,要是自己想要躲避的话,目前身体在空中去势已尽,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进行规避,心中一叹,但是手中的力量却没有减弱半分,“呀”的一声暴喝,直直的朝着骑手斩去,噗嗤一身,刘典的这刀力量十足,一刀将对面骑手的脑袋劈成两半,脑浆崩裂四溅,哪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就算是这样,骑手死后马匹和身体所带的惯性,依然将手中的钢刀朝着刘典的腰部划了过来,这一刀砍实在了,恐怕刘典就要立刻从侧面截成两段,就在这危机万分的时候,刘典感到身后一阵大力涌动,有人用脚恶狠狠的踹了自己左边的胯部一下,顿时他的身体在空中就直接往另外一边侧翻了出去,被他砍死哪名骑士的钢刀,险之又险的从腰部以一丝头发的距离划了过去,刘典嘭的一声倒落地上,紧接着打了几个滚,缓冲了一下力量,他明白,自己死里逃生,活了下来。
还没等刘典庆幸自己逃出生天,刚站起身来,就发现柳安已经倒在地上,混身鲜血直流,正在拼命的不停翻滚躲闪,招架抵挡,腾挪翻转,他的一只脚明显扭曲的不成形状已经折断,形貌狼狈不堪,情况危在旦夕。原来就在刚才柳安比刘典冲的慢些,他原本是朝着另外一名骑士冲了过去,刀势刚起,他就发现刘典的危局,立刻脚下一紧,突然转向,冲上前来,一脚将刘典踹开救了他的性命。但去因为用力过度,一脚之下劲力用的太老,无法躲过被刘典杀死骑士的坐骑的冲击之势,被哪坐骑正面一蹄子正好踏踩在他的大腿部位,导致他的腿立时折断,而在他被马匹踩断腿的同时,刚才与他对冲的另外一名骑士也没有闲着,见柳安去救刘典,顺势将手中钢刀往外一划,正好砍在了柳安的肩头,还好这一刀是临时变招,力量用的不足,没有将柳安一刀斩死,只是将他右边肩胛骨砍断,受到了这两处重击,柳安哪里还能挺的住,立时倒地,只是凭着一口气和求生本能,在拼命的躲闪敌人操纵马匹的踩踏,苟延残喘罢了。
刘典看到自己的弟兄为了救自己受了如此的重伤,泪水立刻涌出了眼睛,只是他知道此时可没有时间给自己多想什么,只有速度杀死敌人才能将兄弟解救出来。他打量了一下,还剩下的两名骑士,一名在纵马踩踏柳安,另外一名趁着刘典刚站起来,立足不稳,直接恶狠狠的扑了过来。好个刘典,根本不管另外一名朝自己冲过来的骑士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损伤,他单腿往后一蹬,借着冲势,身形往地上滑跪,朝着正在纵马踩踏柳安的马月复之下滑动过去,在滑动到马月复下的瞬间,刘典的长眉刀刀势由下往上反撩,刷的一下,将马上骑士的大腿截断,马月复挑开,紧接着从马月复底下滑出,在马的另外一边钻了出来,弹起身子,不做丝毫停留,整个人倒仰,长眉刀使了个倒挂卷帘,把被自己截断一条腿的骑士狠狠的斩落马下。接着刘典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将长眉刀从敌人的尸体之中拔了出来,眼角一扫,看到被自己甩在另外一边的骑士气急败坏的转向扑了过来,他带着满脸的鲜血,露出洁白的牙齿对着最后的敌人一笑,接着将手中的长眉刀往空中一丢,由正握,变成反关节握住刀柄,嗖的一声,将长眉刀用尽最后的力量朝着骑士射了出去,对面的骑士哪里想到敌人会舍刀不用,在这么短的距离里面根本就无法躲避,噗嗤一声被长眉刀穿了个透顶,与最先两名骑士一样,有些冤枉的落马而亡。
说起来似乎时间挺长,其实过程就是瞬间,在几个呼吸里面,最后右边的五人队又被全部斩落马下。当结束了杀除最后的一名敌人,刘典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就要瘫倒在地,就在这个时候,从官道那边传来几声马匹悲悯的聿聿长啸声,他回头一看,哪名拿关刀的大汉带着胯下的马匹突然在冲锋的过程中扑到倒在地,同时倒地的还有其他数匹坐骑,这几匹马的倒地,让后面整个敌人冲锋的马队秩序完全混乱,一时之间,敌人产生了连锁反应,马匹四散,有的规避,有的减速勒紧缰绳,都在避免踩踏到自己的队友,于是乎鸡飞狗跳,整个冲锋队列完全瓦解,乱成了一团,顿时失去了冲锋的锐气,整个队伍停止了冲锋,原地打转。刘典就听到敌人的骑队之中有人狂喊道:“大家注意收马,减速前面有陷马坑~!大哥的马被陷住了,大家快去保护大哥,大哥还被压在马下呢。”此刻敌人已经完全顾不上刘典和柳安这边。
很明显在最后的时刻,刘典的幸运女神总算发了善心,亲吻了他的面孔,前面布置的陷马坑起了作用,阻碍了敌人的进攻。但此时的刘典根本顾不得高兴,和观察敌人的动向,他直接扑到了躺在地上的柳安身边,用颤抖的手模了模柳安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息,估计只是因为剧痛处于昏迷状态。叹了口气,刘典此刻的心里就是想着一件事情,将受伤的战友送走,于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地上的柳安背了起来,嘴里面打了唿哨,他的坐骑和柳安的坐骑闻声踢哒,踢哒的一路小跑走了过来,他亲昵的亲了亲自己心爱的坐马,将柳安伏坐在柳安自己的马匹之上,接着用长眉刀刀柄狠狠的朝着柳安的马匹坐骑的,狠狠的敲了过去,咴溜溜一声马鸣,柳安的坐骑带着柳安用最快的速度向着远方冲去。
刘典望了一眼柳安离去的方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什么最大的心愿一般,脸上再次流露出笑嘻嘻的模样,用尽力气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挪了挪身子坐正,从怀里面掏出还剩半袋子关外春的酒囊,咕咚咕咚一饮而净,舌忝了舌忝嘴唇,顺手将酒囊丢了开去,抹了抹在嘴巴,望了望碧蓝的天空,握了握手中的长眉横刀,努力的挺直胸膛,闭着眼睛,一人一马横列官道当中,嘴里面大声唱着青年军的军歌:“跨上骏马,拿起刀,天大地大咱最大,莫说人间不公道,公道自在刀枪中,挥舞兵刃寒敌胆,坐下铁骑催敌阵,雄勇气魄吞天地,还看今朝青年军~!”歌声在空中飘扬,在原野之间回荡,对面的骑军在混乱之中,听到刘典用撕裂的近乎干嚎似的嗓音,放声歌唱,他们的脸上流露出了莫名的滋味。是啊,这种敌人,这种将生死抛诸脑后的敌人,这种为了战友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敌人,这种强大的武士,是值得所有心头热血的男儿所敬佩的。
此时的关大刀已经被自己的弟兄们救了出来,他擦了一把被灰尘染黑的脸,望了望站在一箭之地外,单独一个人,横刀立马,透露出冲天气势的刘典,眼睛里面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是的,关大刀从对面这位不知名的战士的歌声,中明确得到了信息,这位战士是隶属于一个叫做青年军的组织,既然能称之为军,自然不会是一两个人,而是一大批人;从这名战士的作战能力,意志和精神上看,这个组织是极其强大的,强大到让人恐怖,想到这里,关大刀骂了句娘,恐怕何二这个王八蛋给罗教,给自己招惹了个不得了的敌人。
但不得了的敌人又怎么样?关大刀自认为也是条汉子,是一个顶天立地,站着撒尿的主儿,他很快将复杂的神色被冷酷所替代,不管关大刀心里面有再多的同情,对方是一名多么值得尊敬的战士,身后有多么强悍的组织,他都必须死,因为对方的手上沾染了关大刀弟兄们的鲜血。
没有要马匹,关大刀擎着自己的大刀一步一步的向着刘典走去,如同一名与敌人约好了对决生死的武士一般决然。走到半箭之地时,他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刘典,沉声问道:“异乡的朋友,在咱们一对一的对斗之前,报个名号吧,等死了我给你立块碑牌,也让你的兄弟能找到你的尸骨,带你回家。”
呵呵一笑,刘典用怜惜的眼光看着关大刀,舌忝了舌忝有些干涩的嘴唇,惋惜的道:“有你这句话,你这人就还算行,也罢,告诉你,我叫刘典,刘备的刘,李典的典,到时候刻碑的时候别写错了。可惜了,真的,你真的可惜了,如此一位有本事的人儿,怎么就能给邪教当看门狗,就算是在我们青年军里面,恐怕以你的本事也能混的风生水起,真的有些可惜了。”
沉默了片刻,关大刀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居然同意刘典的观点,用手中的大关刀指了指刘典背后倒在血泊之中响马的尸体,道:“是可惜了,要是时光能够倒流,回到两年前,要是何二没有招惹你们,要是,呵呵,咱们也许能成为朋友,可惜这个冷酷的世界没有假设,没有要是~!现在么,是不可能的了。刘典?,哦,对了俺不识字,估计是要刻错的。”
“嗯,是啊,现在是不可能的了,也许下辈子吧,下辈子咱们能做个朋友,不过我作为敌人的朋友有个忠告,杀了我之后,不要去追杀我刚才送走的弟兄了,还是快快逃命吧,要不然等下你们想跑,估计都没机会了。刻错了名字就错了吧,也不算什么的,只要音同他们能找到的,会带我回家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浓稠血腥味的空气,刘典淡淡的看了看眼前,如同铁塔似的坚实的关大刀笑了笑道。
这个时候关大刀摇了摇头,紧了紧手中的关刀,仔细盯着刘典被鲜血染红的面容,很认真的道:“恩,哪行,放心,刘备的备,李典的典。你的弟兄么,不可能,杀了你,我一定就要去追杀你的弟兄,原因你懂的,就算你背后的组织再强大,就算我的人都会因为追杀而全部死去,你的弟兄也要死,没办法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的手上沾染了我弟兄的鲜血。好了,你休息够了么,够了的话,咱们就开始吧,你的同伴逃出去也有些时间,我想你死前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说完不等刘典说话,关大刀又开始往刘典这边一步一个脚印的逼近了过来。
见关大刀动了,刘典不再说话,眯了眯眼睛,单手轻轻抚模了一下胯下的坐骑,突然双腿用劲一夹,胯下的坐骑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向关大刀窜了出去。刘典这么做是他精心选择的战术,因为现在自己气虚体衰,根本达不到力量的巅峰,如果不能够借着马的惯性和加速度,并且打乱关大刀的步伐节奏,根本没有任何本钱能同现在的关大刀比拼。
瞅着刘典的来势,关大刀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果然是个高手,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对自己有利的因素,能将马匹在如此短的时间提到极限速度,关大刀自问他自己是做不到的,当然做不到这个并不代表关大刀就怕了刘典的冲锋,只见他不躲不避,横端关刀,直挺挺的走了过去,仿佛刘典的冲锋就如同一位七八岁的小二骑着竹马一样微不足道。
刀起,人马交错而过,在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只有轻轻刮起的风儿,吹动路旁野草带来的沙沙之声,关大刀叹了口气,挥了挥刀上的血迹,看了看掉落地上的头巾和发髻,这种对决是高手的对决,没有任何华丽招式,多余的动作,它是勇者之间的对决,只有一刀,只有一式,刘典输了,而自己付出的则是头巾和发髻的斩落。
看了看远处轰然倒地,被自己一刀连人带马劈成两段的刘典,关大刀走了几步,站在刘典前面,看着自己的敌人,没有说话,没有得意的笑,只有尊重,以及一种对于同类者的欣赏和感伤。此时的刘典并没有咽气,正张大嘴巴如同一只临死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斜着眼睛看,和自己身体的上半截掉落到了一块马头,自己的爱马*眼角还流出了一滴眼泪,此时刘典的脑海中没有痛苦,却有着突然的后悔,刚才要是不骑马就好了,也许,它就不会死了,对着自己的宝贝坐骑,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就在他凝视着自己坐骑的那滴眼泪,阴影遮蔽了他的光线,刘典艰难的将视线转了过来,躺在地上的他,发现关大刀似乎比远远看着的身形显得更高,更大。刘典朝着关大刀艰难的笑了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这个角度看你,真他娘的高,早听人说,人被砍成两段不会立即死去,呵呵,原来是真的。你,果然,果然好快的刀,刀,再来一下,帮我解月兑了,等会儿,等会儿别忘了,把我和它埋在一起。”视线不再看关大刀,而是转了过去,依然看着与自己视线平行的马首上的那颗眼泪。
关大刀知道,这个时候每耽搁一分钟,就是让刘典多受一刻的痛苦,单手擎着关刀,挽了挽刀花,呼啸着朝着刘典的脖颈除斩落下去,刘典的头身顿时分离,在分离的刹那,就见关大刀的大刀,灵巧的向上跳动了一下,将刘典往外飞滚的首级挑上了空中,用另外一只手接着住刘典的脑袋,看了一眼,刘典在死前一刻依然保持着笑容的脸,关大刀面容愈发的黯淡了起来,此时的他,心里面没有丝毫胜利的感觉,在他看来,也许现在的刘典的模样就是将来自己的下场,要说有所区别恐怕就是早与晚的时间罢了,是啊,这就是飘零人的结局。用衣袖将刘典张开的眼睛上的鲜血抹擦干净,将其交到了后面跟上来的手下手中,关大刀摇了摇头,将其他的多余念头都驱除出脑后,毕竟现在还有一名沾染兄弟鲜血的战士在逃,再不去追恐怕,就要让他逃远了。于是,简短的分配了下工作,他将手下分为两队,一队人留下来收拾现场,将刘典埋在官道边的原野之中,立一块刻着勇士刘典之墓的简陋墓碑,再将其他死去弟兄们的尸骸收敛起来,与受伤的弟兄一起运走;而另外一队十多个人,则是同自己一起去追击刚才跑走的另外一名战士。按照刚才哪位刘典的说法,附近一定还有他们的大部队,刘典和逃走的哪名战士两个人都如此难缠,可想而知一旦大部队到来,自己和手下肯定无法抵挡,所以必须尽快离开,以免被敌人发现踪迹。所以在出发前,他特别吩咐了留下的弟兄,不要回何家庄,哪里恐怕会不安全,直接带着伤者和死尸去附近的秘密巢穴中等候,自己为弟兄们报完仇之后,就会赶过来和大家伙儿相会,到时候大家直接回总坛去想罗祖汇报这件事情。
何二这个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马脸惨白,哀嚎着求着关大刀说道:“关神将,你可不能就这么放着我不管啊,只要您能带我回去,我将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三千两银钱,全部给弟兄们作为抚恤之用,只求你们看在罗教一脉的份上救我一命。”
厌恶的看了看何二,关大刀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家伙招惹出来的。没有他就不可能今天这场搏杀,自己不会损失那么多的弟兄,也不会和那么强悍的敌人结下仇恨,这个人就是个人渣,可人渣归人渣,自己毕竟是罗教中人,他是罗教的传头,如果他被敌人杀了,哪是另外一个说法,要是被自己杀了,虽然手下的弟兄都是自己人,可难免不会出现说漏嘴的时候,到时候恐怕就是教祖也不好维护自己,会带来莫大的麻烦。想清楚了利害关系的关大刀,挥了挥手,示意属下给他包扎伤口,等会儿一起带走,自己则带着追击的骑士向着远方追去。
在与同伴分离之后,只是策马追击了不到一刻钟,关大刀就在路边发现了掉落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柳安,他的坐骑正守护在主人的身边,散淡的吃着路边的野草。他的心里面对这么快就将敌人抓在手中,感到了些许庆幸,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有了一种沉重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人,是刚才哪名战士要用自己生命去守护的人,可在哪位名叫刘典的战士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之后,自己送走的战友却如此轻松的就被自己抓住了,他的死有意义么?此刻的关大刀突然有一种想要看看,倒在地上的这位同样流着热血,昏迷的战士,在醒来之后,得知自己的战友为了掩护自己逃跑而死的消息,在哪刹那的瞬间,会是一种什么表情。他呆呆的看着柳安,半天没有动作,边上的下属骑士有些忍不住了,其中有个人开声问道:“老大,依照属下看,这个人咱们还是不杀的好,留着能作为人质,听刚才哪位刘典的意思,附近估计还有不少他们的人,所以留着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威胁敌人,只是眼下我们要快些做决断,后面的弟兄还在等着俺们呢,再不快些,万一要是等会儿敌人追了过来,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