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看着王五等人出发之后,龙天羽躺倒在床上,又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绪,前面说道罗教党徒在兵营之中一定有不少细作眼线,那么自己首先不能够管他们的存在,要将大部分人心先抓在手上,再一步一步的分化瓦解,罗教党徒的存在。按照他想来,安抚人心无非恩威两道。施恩很简单,龙天羽现在手头富裕,有大把的银钱,现在不利用这些银钱的价值什么时候利用呢?于是他吩咐下去,今天晚上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普通士卒有二两赏钱,锦衣卫四两,所有低级军官一律二十两,中级军官四十两,高级军官一百两银钱,然后所有积欠士卒的历年薪水将在一个月之内全部补齐,这个发钱计划一出,从士卒到军官立刻欢呼了起来,大家一起发财么,能不欢呼,于是乎,在银弹的攻势之下,降卒们安下心来,锦衣卫按下了心来,守备士兵们也安下了心了,大家的心都定了下来,但这就够了么?显然还不够,龙天羽的威势还没有在这些人的心中建立起来,光有德,没有威可不行,哪不是成了软脚蟹,任人宰割的对象,所以紧接着他又在士卒们的一片欢呼声之中,挥起了血腥的大刀,将刚才不配合的人员,或是按照鹿昆年提供的资料在兵营里面不稳定因素的成员,还有贪腐份子,全部抓出来,问都不问,直接以山东巡抚、布政使、总兵的名义斩首示众,也许这些人的确罪不至死,但是没有办法,在这种危急的时候,是没有人去同你讲什么人权的,一切都是从实际利益出发,死了就死了,就算是冤死,也只有算你倒霉。
要知道被砍头的这些人都是老兵油子,或是平日里在营队之中比较蛮横的主儿,兵卒们看到哪些被砍头的将官、悍卒们心里面顿时从刚才拿钱的喜悦之中挣月兑了出来,意识到这位新来的扛把子,不但会发钱,还会杀人,心里面立刻了畏惧的心态。有此恩威两路并举,龙天羽立时初步将城南兵营之内的人心紧紧的攥在了手上,接下来则是进一步控制,龙天羽打算下一步将总兵亲兵和守备兵混编,由降兵控制守备兵,再由锦衣卫控制降兵,紧接着用铁卫控制锦衣卫,环环相扣的实施了下去,才是真正将城南兵营完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面,当然这一路现在还不能太急,毕竟人员都没有回来,要等大家伙儿回来了之才能实施计划。[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当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要说曾山也是雷厉风行,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将所有的证据、相关涉案人等都抓到手上,带了回来,直接就关在了兵营黑狱之中,然后立刻组织锦衣卫相关人员对他们进行审讯。而其他护送官员回家的锦衣卫陆陆续续的也都自动自觉的回到了兵营里面,龙天羽敏锐的从这件事情里面发现,济南府里面的锦衣卫似乎都对自己信服有加,呵呵,不过也是,就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于济南府的锦衣卫来说一定是件异常难忘的事情,锦衣卫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扬眉吐气了,而当他们得知自己有银钱拿的时候,更是喜笑颜开,觉得跟着这位颗管事大人又能挺直腰杆做事,又能有银钱好处,确实是个好活计,什么富达求在当前的态势之下早被他们忘到爪哇国去了,要知道在锦衣卫里面克扣粮饷也是常态,只是没有外面的兵营那么严重罢了,低下的低级校尉、小旗、总旗们平日里的油水也不算多,大头都被上面的百户、千户弄走了,富达求平日里对这些小兵们可没有做到什么解衣推食之类的事情,所以他们对富达求也不可能有多少忠心,人么都是有比较的,这两边一比较,自然谁高谁低,谁强谁弱一目了然,自然锦衣卫对龙天羽的归属感大大增强,虽然做不到忠心耿耿,但是听他的命令做事也就不敢再有丝毫的怠慢之意。
总算是将所有琐碎的事情安排好了,于是龙天羽吩咐人将昨天收拾好的一系列奏章,直接送到京师去的时候,自己的确是有些挺不住了,毕竟昨天受了伤还操劳了这么久,于是唤来云童,吩咐他说自己先小睡一段时间,等会儿如果王五回来之后,或者罗教那边要是有什么回信了一定要叫醒他,他还要看看富达求和罗教的回应的状况。在千叮咛,万嘱咐当中,龙天羽呼呼的睡了下去,而云童表面上是答应,但是内心之中却是对龙天羽的健康充满了担忧之情,要知道眼下不管如何,自己的魁首是受了伤的,却非要硬撑着办公事,所以在他看来,如非真正必要的事情,绝对不会叫醒龙天羽,应该让他好好养伤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罗教济南分教之中,后半夜,也就是龙天羽带人进入南兵营的时候,厉信在大堂之上来回迈着步子,一副满脸急切惶恐的模样,堂下跪着一名受伤的男子,趴伏在地上,浑身颤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现在的厉信慌乱也是正常,得意楼之前的案子,是他瞒下陈煜自己做出来的,不为的别的,就是为了争宠二字。要知道罗教虽为教派,但也没有月兑离人间烟火,不管罗祖也罢,还是下面的各类成员也罢总是要分个亲疏远近的,所以前面同陈煜商议策略的时候,表面上厉信是对陈煜的策略恭敬有加,亲兄热弟的一顿乱叫,但实际上从头到尾都是厉信的掩饰罢了,从内心里面头谁还能没有些野望么,在他心里面想着,总不能老是看着陈煜出彩,自己只是跟着他的后面捡功劳,那样的话,还怎么有机会去争大统之位,于是就有了昨天晚上杀官的行动。按照厉信的想法,对方本来应该是混乱不堪的场面,浑水模鱼一定能有效果,如此将济南府的水搅的更浑一些,自己也好多杀些大户,弄些银钱,自己又能得利又能立功多好的事情。却没料到,对方应变如此快速,从刚才这名下属的嘴巴里面,他发现对手在须弥之间就判断出了自己的目的,立刻将官员遮护起来,不但如此,让人意外的是,平日里软手软脚的锦衣卫昨天晚上也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玩起命来,要不然的话,自己派出去的手下的武艺他还是清楚的,就算是事有不谐,逃出来总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唉,眼下偷鸡不成蚀把米,苦思冥想出来的办法倒是成了对手的把柄,真是倒霉透了,要是此事流传出去,估计自己的麻烦不小,多少人眼睛盯着济南府这个大有油水的分教主位置,要知道这里可是山东的首府,随便划拉一下也是周身的油水,因此用想,都知道绝对会有小人跳出来在罗祖面前唆摆,什么危害大业之类的罪名套在自己的头上那还不是比比皆是么,更何况依着罗祖那种性格,自己不听招呼,违反了他的旨意,他是绝对不会轻饶,那时节,就是想保住分教主这个位置估计也是不大可能,这才是厉信心里面特别慌乱的最大原因。
当然厉信虽然心中别样的心情就算再慌乱,他也是能认清楚现在的状态,既然对方将自己的一名从人放了回来,就说明了是有什么事都是可以谈的,愿意谈的,要不然人放个活口回来干什么,给罗教通风报信的作用不就是叫个人去谈条件么。只是厉信心里面在忧虑到底对方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而这个条件会不会超过自己的范围,如果说只是要些银钱到不是问题,昨天厉信去查抄了一些大商家和富户,多不说,在酷厉的手段之下,从那帮人的嘴里面多少弄出了个十来万两的银子,其中虽然说要上交一部分,但实际上大部分还是要落入到他厉信的口袋里面,唉,想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罢罢罢,就当昨天晚上是他娘的为他东厂番子做的案子,找的钱财,不管如何总是先能保住这个位置再说,要不然的话什么都是空的,银钱么,总是会有的,富商、大户就像是稻田里面的麦子,总是杀不尽的么。定下了心思之后,厉信面上和颜悦色的同跪伏在地上汉子说道:“好了好了,这次的事情你也不用害怕受到责罚,知道不怪你们,都是我过于急躁所致,来啊,给小五拿几两银钱,带到去后院整桌酒席也好犒劳犒劳小五。”堂下站着的亲信听到命令走了过来,见厉信使了个眼神,立刻知道这是要将小五除去灭口,吃酒么,说透了就是用毒药解决对方,于是亲信恭敬的行了一礼,带着千恩万谢,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踏上黄泉之路的小五往后院走去。
看着一无所知而去的小五,厉信心里面一阵懊恼,自己也是太急功近利了些,怎么弄的如此尴尬的境地,只是不管如何自哀自怨,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琢磨了会儿,他拍了拍巴掌,召唤来了另外一名亲信,瞪着布满了血丝的大眼睛,问道:“现在陈煜在干什么呢?”
“回教主,陈军师现在去了后院休息,昨天晚上他在他一夜未睡,跟着执法队走遍了整个济南城,似乎在了解整个济南城咱们的实力和状况,刚刚才回来呢。”亲信自然是亲信,肯定明白厉信的心理,知道他想听些什么,于是也不等他说话就将昨天陈煜的活动报了上去。
厉信里面一惊,眯缝着眼睛思索着,这个陈煜他想搞什么,要知道他来济南城不过是为了应付那伙外来番子的特使,而不是奉命对济南城进行巡查,难道说他也对济南城的分教教主之位也有了兴趣不成?转念一想,厉信心里面觉得,陈煜有这种想法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他可是罗祖最宠爱的弟子,但是却始终一直没有担任实职,只是作为军师上下谏言,因此自己的势力并不是太巩固扎实,说起来要是能够在山东首府担任几年济南分区的教主的话,可以多多培植一番亲信,为自己所用,这对日后陈煜顺利继承罗祖的道统,领导罗教是大有好处的。想到这里,他才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在他看来,从开始反对自己征缴大户的钱财,到昨天巡查济南城,弄了半天这小子是憋着坏水,要给我上眼药呢。嘿,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罗祖最重新的弟子,虽然自己也是被罗祖培养的孤儿出生,毕竟还是亲疏有别,因此只能暗中行事,绝对不能硬来,要不然的话,上上下下也不好交代。于是犹豫了一会儿,厉信下了决心,转头招了招手,示意亲信附耳过来,在他面前说了一番话,亲信惊讶的抬头看了看厉信,但被他用凌厉的目光压了下去,没敢多说什么,下去办事去了,而这边厉信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堂外,心里面带着狠厉想着,陈煜,陈兄弟,你可不能对我不起啊,咱们可是从小长大的弟兄,要是,要是,哪你可别怪我无情了。
龙天羽一觉睡醒过来,发现帐幕之中的光线已经昏暗无比,明显天开始黑了起来,他心里面顿时一惊,怎么就睡了一整天,自己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刚要挣扎起来,觉得胸口一阵疼痛,这才想了起来,自己的肋骨断裂,伤势未好,还不能动弹,倒在床上叹了口气,这算啥,关键的时候自己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真是要命,不过好在按照恢复的速度,平常人要百日才能恢复的伤势,对于自己来说最多只要十来天,应该还是赶得及对付上戡乱的时候。想到身体的神奇恢复速度,就想到了母亲的说法,变态的恢复速度是什么穿越变异带来的后果,同时母亲也在担心恢复速度如此之快,是不是会过度燃烧受伤者的生命,倒是龙天羽自己觉得没有什么,说真的,从目前看起来,自己大大小小的伤受了无数,也没有感觉到自己恢复之后对身体有什么根本性的损害,反而每次受伤之后到更加的精神奕奕了些。
略微晃了晃,睡的有些晕乎乎的脑子,龙天羽觉得肚子有些饿,这是每次受伤恢复速度强悍带来的后果,导致自己的食量总是要比平日大上一倍,于是开口喊到:“来啊,外面谁在给我送些吃的来,我饿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帐外有人探了个头进来,面上带着笑嘻嘻的容貌,粗声粗气的嚷嚷道:“魁首,您可算是醒了,五哥他们来了好几次了,只是看到你受伤之后睡的香,都说不要打扰你。你饿了么,行,我这就给你弄点吃的去,传说曾老爷他们买了不少肉要犒赏三军呢,真是流口水。”
龙天羽都不用细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大牛在当值,没好气的说道:“大牛,你也就是个吃货,快滚蛋,去把王五唤来,另外别都弄大肉,也给我弄点菜和饭,知道了么。”
大牛吐了吐舌头,知道魁首找王五有正事,连忙应了一声,掉头就往外走,只是他嘴里面还在嘀嘀咕咕的说道:“菜有什么好吃的,魁首真是傻,我可是巴不得顿顿大鱼大肉的过瘾。”龙天羽听到这话是又好气又好笑,只是这个人就是个浑人,越搭理他越是来劲,也就算了不去责骂他了。
龙天羽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王五昨天抓富达求的结果如何了,要知道富达求能够控制在自己的手上,合理合法的控制济南城就已经完成,现在让龙天羽感到忧虑的是罗教,通过昨天的事情,罗教在济南城里面可是得到了不少好处,要知道昨天一个晚上,可以说满城都飘红腰带,他们的势力范围大大增强,不过龙天羽深知在这场争斗之中,恐怕最受伤害的还是小民,不知道就在昨晚有多少人是无辜去了性命的,虽然自己对罗教的伪善面具看得通透,但是从昨天他们派出护法巡街的动作之上,不管人的目的是什么,最终确实从客观上保护了一部分百姓的生命安全,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外面的帐幕一翻,王五进来,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见到帐篷里面没有点灯,光线极度昏暗,他轻唤了一声:“魁首,您是不是醒了。”他将身形定在门口没有进来。
龙天羽被王五的呼唤之声拉回了思绪,带着几分喜意的说了句:“哦,五哥来了,快进来,帮着掌个灯,我这还动弹不了呢,唉,大牛这家伙太粗了,叫他去给我弄些饭食转头就跑,也不知道弄个灯火点着。”
“呵呵,是啊,不过大牛为人心思单纯倒是极为难得,这年头像他那种心思单一的人可不多了,魁首您的伤怎么样了,没有大碍了吧。”王五一边走进来掏出火折子,点燃帐篷里面的油灯,一边笑着说道。
“是啊,这傻小子这点确实是可取。我没事了,就是伤口还有些痛,五哥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天生皮实,再重的伤很短的时间也能恢复过来,你记得当年咱们在野狼坡的时候和野人女真干架么,当时我被人一刀扎透了胸月复,还以为必死无疑呢,不是休养了两个多月也就缓过来了,这才哪到哪,根本算不得什么事,来五哥,坐,这两天却是辛苦五哥了,我这一倒下多少事都要你看着,劳累了。”龙天羽示意王五坐在帐中的马夹之上,笑容满面的同王五说道。
王五倒是淡定,摇了摇头说道:“这有什么,本来就我应该做的,不算什么事,魁首谬赞了。富达求我们抓回来了,他的腿确实断了,我们去的时候他在灵岩寺休养呢。”
“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孔辉不是说他是假断腿么,怎么变成了真断了?”龙天羽听到这个消息,来了劲头,笑嘻嘻的问道。
“嘿,这就是乌鸦嘴了,他自己说腿断了,结果半路上行马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处陷坑,马腿折断,他跟着也摔断了腿,也算是报应不果。只是么,将他抓回来之后,孔辉给我提了好几次要将富达求交给他看管,被我撅了回去,说一切主意都要等你醒过来再说。”王五见自己的魁首有兴趣听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就仔细的说了几句。
“嗯,五哥说说,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龙天羽想了想没有发表意见,而是想先听听王五的说法。
“魁首,属下认为这件事情可不能依着孔辉的性子来,要从咱们的利益点出发。首先富达求和司马端、闻显二人不同,与鹿昆年也不同,他并没有像主观上参与到攻击我们的行动中来,也就是他和我们之间没有必须要了解的仇恨,这一点尤为重要,是我们两者之间可以合作的基础之一;其次,富达求在山东锦衣卫多年,其威势已经渗入到了每个人的心里面,将这个人争夺到我们一方来,只会对咱们下一步针对罗教的行动有好处,绝对不会产生坏处;再次,富达求本人在锦衣卫这个系统里面是世家出身,有着根深蒂固的关系,所以咱们既然要发展对外贸易这个宗旨,就必须团结更多的人,而不是得罪跟多的人,只有人越来越多,才能形成更大的利益集团,进而同固有的南方士人、官员、商人集团斗争,因此咱们正好借此向锦衣卫体系示好,而不是制造一个新的敌人,毕竟我们两者之间也同样有着合作的基础,从目前的实际角度上看,都是披着捍卫皇权的卫士么;最后,孔辉此人也不能太放他过大,有了富达求在,对控制使用他也是一方面的帮助,只要能将东厂力量从富达求的手中剥离出来,直接交还给孔辉,让他们两人之间相互制衡,对我们是大有好处的。”
听完王五的话,龙天羽心中暗赞,五哥这些年愈发的厉害起来,思考问题是滴水不漏,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了,这次回去,可不能再叫他当自己的亲兵队长,太浪费人才了,还是放他出去,天高任鸟飞的好。他带着笑意,同王五说道:“行,就按照你说的办,等会儿你把,富达求带过来我来和他聊聊,在眼下这种形式下,相信他会做出自己明智的抉择的。”
“是,魁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今天罗教的信使来了一趟,说是罗教中的大人物要求和你今天晚上见面,有些事情与你商量商量,是对两家都有好处的事情。”王五接着将白天罗教来人的具体情况同龙天羽说了一遍。
细细的听完了罗教信使的原话,龙天羽敏锐的发现其中似乎有所问题,于是追问道:“这件事在我看来很有些蹊跷,就目前我得到的消息来看,戡乱大军进驻山东还需要十来天的时间,所以这十来天能不能够稳定下来局面是最关键的时候,我才故意放人回去迷惑对方,其实本心只是想要按照德州县城里面的事情,照葫芦画瓢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的同时,也是给我们自己有个台阶下,就是告诉他们任何事情都有的谈,有了之前德州县城的旧例,相信他们是不会觉得我在针对罗教的,但按照道理来说,他们应该直接派人来谈价钱,赎回被我们抓的人才对,怎么有大人物对我感兴趣了?五哥你是怎么同对方说的?”
点了点头,王五也赞同自己魁首的分析,他说道:“我和他们说,你现在受伤未愈,还在休养之中,不可能外出见客。要见可以,让他们的大人物表示一下诚意,直接到兵营之中相见,就在今天晚上,顺便我还透露了一点意思,就是咱们和罗教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只要大家都能赚取到各自的利益,那就是双赢的局面,哪名使者我看也就是个传声筒罢了,他也做不了主,说是回去问问他背后的人物,再来通报后续的行动。”
“嗯,五哥你说得好,这个事情做的不错,我们就是要用假合作的方式,多同罗教接触,从中寻找罗教的缺失,进而找到更好,更有效打击对手的方式和办法。”龙天羽听完王五做法,面上流露出同意的笑容说道。
两人正说着,大牛端着菜饭进来,见魁首正在和王五说话,于是放下饭菜说道:“魁首,五哥,刚才外面的铁卫来通报说,来了两名全身蒙着黑布的神秘人,想要见魁首,现在人已经带进来,看管了起来,说是要我问问怎么处理。“
咦,这可是说曹操,曹操到,龙天羽回首同王五对了一下眼神,两人不由自主的都点点了头,龙天羽开声说道:“五哥,你去一趟先见见对方是什么人,如果真的是大人物,就带来见我,我来和他谈,如果又是小不溜秋的小老鼠,你就推说没有诚意,等他们的大人物来了之后再说,要谈事情,就要拿出诚意来。”王五立刻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王五转头回来对龙天羽言道:“回魁首话,我问清楚了,刚才过来的乃是罗教济南分教教主厉信,他有事情与大人您商议一二,您看?。“龙天羽听到居然是罗教济南分教的头面人物,也对他的来意产生了兴趣,自然是要见一见的,不见见怎么能弄清楚他想要干什么。
厉信在外面的帐篷里面有些犹豫,如同困兽一样转来转去,他自从早上叫随从亲信去同龙天羽约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其实他一直在心里面到没有对陈煜有太多的想法,自己也在说服自己说,陈煜也算是老弟兄们了,一起长起来的来的发小,是不可能对自己动手,抢夺罗教济南分教主的位置,因此自己不过是有些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罢了。当然有了想法,自然要细细求证,于是他派人去找龙天羽约定谈判时间的同时,也另外派人出去,严密的调查昨天陈煜晚上说了什么话,干了什么是,见了什么人,想要从其中窥得端倪,借以求解陈煜不会对自己的权位有所窥视。
大家知道,这人哪,一旦有了私心杂念,产生了心结,就如同给自己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雾一般,自己给自己的心里面预设了一个结论,于是乎,看什么都带上了有色眼镜,往偏颇的方向思考。别说他厉信是如此,就是哪普天下的英豪,多少都是被这层迷雾和预先设定的结局挡住了自己的双眼,进而产生出了带有无数的悲剧色彩的故事,更何况厉信隐藏在迷雾之下的是他贪婪的本能在驱使他去看待问题和理解问题的方式。所以不管陈煜做了什么,再出于什么公心,对于厉信来说,都会往不好的方面想。比如说陈煜将有些不听指挥趁乱闯入民宅之中的罗教教徒擒获,接着宣布处死,人头挂在街坊的出入口的地方,这原本是他朔本清源的做法,为了罗教收买人心着想,却被厉信理解为陈煜在借人头向自己的示威,进而在属下之中立威,为将来接替济南分教教主做准备;再比如说陈煜在巡视的过程中,特意还去看了看一些穷困家庭,赠医施药,为罗教邀买名声的举动,这却被厉信理解为,这是陈煜特意在济南城中要留下他陈煜的人望,如果取代了自己成为分教教主之后,可以利用之前获得的声望迅速接手济南城中的罗教势力,在普通教徒之中不会有任何的反复之意;反正只要是陈煜所做的事情他都会往偏的地方想,往对自己不利的地方看,渐渐的,对陈煜的恨意是愈来愈深,杀心也是愈来愈炙热起来。再加上他想起了罗祖的大位,陈煜是罗祖的最有可能的接班人的事实,也同时联想起,如果陈煜要是死了,罗祖的位置极有可能会落到自己的头上的这种可能性,到了这个时候,厉信内心的**和贪婪已经有如泉涌,再也阻拦不住了,他的双眼只能看到陈煜死后自己登上罗祖之位那种千呼百应的场景,大权在握的快感,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弟兄情分,多年的感情,哪些东西在权利、金钱面前恐怕连个臭屁都值不上,最后在他心里面是下了决定要除掉这个有可能谋害自己的,肯定阻挡自己的绊脚石。
当然杀陈煜,厉信是不可能自己动手的。愚蠢的厉信,脑筋转的倒也不慢,他自觉聪明,立时就想到了过境的东厂番子们,如果他们能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自己利用来杀陈煜,事后自己再将他们杀死灭口,就算不能将他们杀了灭口,恐怕在目前罗祖定下的勤积粮,缓起事的大策略下,对这些番子教里面也不会有太多的仇恨和直接的冲突,不管从哪一方面看,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这伙番子的头上去,哪不是神不知鬼不觉么,可算是高明的不能再高明。于是乎在属下回报说锦衣卫东厂的番子们,说了他们管事的受伤,不能出来相会,如果真的有诚意的话,要自己去一趟兵营之后,厉信动了心思了,下了下决心,面对未来那自己涂抹了上诱人外表的罪恶果实,他是无论如何都是尝试一下的,这才有了这次兵营之行。说真的进了兵营之后,厉信始终在干或不干之间徘徊,人么,多少都是有内疚之心的,就算是大奸大恶之徒也同样有感情,要他为了自己的私欲将自己多年来如同同胞一般的弟兄除去,怎么可能没有内疚的心情呢。尤其在见过王五之后,这种内疚和惭愧的心情,一直撕咬着他的心灵,让厉信有些快要疯了。只是这个时候王五回来带他去见东厂颗管事,他才将心中的杂念强行压了下去,静了静心,准备全身心的对付这东厂的颗管事,因为他从陈煜的嘴里面得出的结论,这个颗管事可不是什么善茬,自己与虎谋皮,可别最后变成了猛虎口中的食物才好。
厉信带着几分忐忑的心情,被王五引着走进了一座相当大的帐幕之中,帐幕门口灯火通明,但是帐幕里面里面虽然空间很大,但是四周围灯火黯淡,光线昏暗不堪,勉强能够看到对面主位之上有一名年轻男子坐在当中,他面部的神色,举止却是瞧得模模糊糊的,很是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厉信看到对面隐藏在昏暗之中的人影,在看看自己曝露在强光照射之下,好像自己被人剥成了赤条条的模样,这种环境因素的影响,立时让厉信原本就不定的心里面,涌起了更多的烦躁之感,也不待龙天羽说话,用很冲的声音说道:“早听闻东厂龙管事,乃是了不得的豪杰英雄,怎么小气的连盏灯都不愿意多点,难道这就贵方的待客,真的是好生无礼。”
难道龙天羽他确实是舍不得点灯油火蜡么?呵呵,自然不是,他只是想要营造一种氛围,让人会心烦意乱的氛围,进而让对方在措不及防之下流露出自己真实的心态罢了。听到厉信的急躁的话语,龙天羽立刻从里面嗅出了一丝异样,如果说眼前这位自称罗教分教主的人,绝对不止是来谈哪些罗教教徒的事情,肯定还有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倒是没有在乎厉信的浮躁之气,平心静气的说道:“暗室才好密谈么,难道分教主要敲锣打鼓,打开中门通知所有的人你来我这里不成?哪不是有违你今天隐住身份,甘愿冒着天大的风险,前来和朝廷鹰犬谈一谈的真正本意么?”
听到这话,厉信不由得一噎,气势被人打压了下去,原本浮躁的心就更加浮躁了起来。他刚想说些什么挽回自己气势上的颓丧之态,就听到对面的这位青年人继续说道:“好了教主坐下吧,既然来了,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谈谈,你能来肯定不仅仅是为哪些杀官的属下们,一定是另有目的,我这个人很好说话,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都很好谈的。”
噌一下,厉信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龙天羽哪有些模糊不清的面孔,似乎要看透在昏暗的背后藏着一头什么样的猛兽似的。但他也算是聪慧之人,接着立刻明白过来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失态了,于是又坐了下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望着龙天羽,用努力控制声线的平稳说道:“哪里的话,龙大人此话可是说的有些没头没脑,好生让人觉得无趣,请不要耍弄于我,咱们还是回头来谈正事罢,谈谈我的哪些属下你肯接受什么条件,才让我领回去为妙。”厉信自从发觉自己失态之后,不愿意再被龙天羽牵着鼻子走,所以自顾自的将话题转移开来,想要先稳定一下情绪再说,要不然这种气势被对方始终压制住的话,谈判的过程之中,自己肯定要吃不小的亏。
“呵呵,好说,既然你历教主亲自大驾光临,好说,你说个条件,只要尚可,咱们一切都好说。”龙天羽明白自己也不能逼迫过紧,总是要有张有弛才行,要是逼的太紧,眼前的猎物吓跑了,反而耽误了当初的意图。
“好,龙大人快言快语,我也不能做这种腌臜的小人,此次我来并不是为了给大人提条件的,而是来救大人的出水火之中,大人身处险境而不自知,恐怕是时日无多了。”厉信说着这话,面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伪善之意,只是他演绎起当前的这种心态来,还是稍显稚女敕,让人见了更多的是能分辨出他的虚假,而不是善意
眉头拢了拢,龙天羽自然不在乎对方的危言耸听之词,任谁开声要找对方办事,总是要夸大几分的,这小小的手腕在龙天羽看来非常的幼稚可笑。这厉信看上去聪明,实际上还是缺少历练,有些真愚蠢假聪明罢了,这种人是不难对付的。他也不接对方的话茬,带着几分淡然的语气,径直说道:“罗教主,我觉得吧,你我应该是同一类人,都是那种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打算追求的那种人,我前面说过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都好谈,但这种利益必须要建立在你我两家相互支持,有利益勾连的基础之上,如果你以为虚言恐吓几句,就能让我服软,哪咱们就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说到这里,龙天羽也不顾自己的伤势,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气势大张,语气凌厉起来,朝着厉信喝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的力量,现在济南城里面的守备卫军已经掌握在了我的手上,山东锦衣卫东厂为我所驱使,山东总兵亲兵队在为我跑腿,巡抚、总兵、山东锦衣卫指挥使、全部被我控制住了,你说我有危险,危险何来?不就是你们罗教的那点破事么,说真的,你信不信,我也许要灭你们罗教山东的根基是不可能,但是灭你一个济南分教,犹如杀鸡屠狗般易如反掌,还让你们哪罗祖出不了声息,你是信也不信?。”对面的厉信要是平日里,恐怕还不会被龙天羽如此简单的几句话就摄住心神,但今天在患得患失的心情影响之下,立时就有浑身上下的冷汗就冒了出来,仿佛自己面对的是只猛虎,而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可以随意利用的对象。
当然龙天羽的原本就不是想要对厉信做些什么,刚才的话也是针对厉信的恐吓,要将他的士气打压下去,好进行后面的谈话,于是他话锋又一转,语气温柔了不少接着说道:“只是么,我还是那句话,当初我在德州县就说过,我来山东的目的不是你们罗教,你们是不明白我们东厂的运作模式,不归我们管的事情,我们自然不能多事,要不然到时候不但寸功没有,还要招惹不少是非,所以啊,你们罗教就是扑腾出天大的浪花和我也没有关系,只是么,前提是不要招惹到我的头上,厉教主,你倒是说说,你招惹了我之后,居然欺上门来同我说我身处险境之中,呵呵,你今天要是说不清楚个道理,哪恐怕这个门你估计是没有那么容易走出去的。”
厉信此时才醒悟过来,后悔的要命,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居然跑到这里来同这位东厂大人打擂台,还恐吓对方,对方要是能被吓住的,怎么可能顷刻之间就打的总兵卫队灰飞烟灭,一夜之间就将济南府上上下下的官僚抓到了自己的手心里面。不过,随即厉信又想到,这位龙大人手里面掌握的权利越是大,自然杀起陈煜来肯定愈发的容易,不会有什么困难,既然如此,还不如咬咬牙将陈煜的事情说出来,再加上这位东厂龙大人看上去比较贪财,要是给他多送些银钱,估模着事情都能办成吧,那样自己借刀杀人之计也许能顺势而为。于是想来想去,自以为自己想明白了的厉信,也不再犹豫,直接将陈煜的身份、地位,什么监视龙天羽的特使之类的职务通通说了一边,另外将自己和陈煜之间的矛盾点也说了出来,最后他表示,愿意出十万两白银买陈煜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