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润普透露了曾山有可能担任辽东巡抚的消息,这更加的引起了陈煜的兴趣。要知道,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将罗教发展到辽东去,哪可将是罗教大业前所未有的局面,现在的罗教还在为自己困守山东一省而烦恼呢。所以陈煜更是没有不答应刘润普的利用,他知道一旦刘润普如果将交涉的事情办成功了,那么他在曾山眼里面的信任程度,将会大大的增加,以后活动的空间更大,手中的权柄更多,对罗教的帮助也就越大,如此完美的结局,三好合成一好,陈煜哪里会不答应呢?当时陈煜就想要拍板应承下来,但是他考虑毕竟这件事情最终是需要厉信配合,不管银钱还是实物都需要通过他去办理,于是两个人掉头又去找厉信商议。
此时的厉信鬼迷心窍,一心想着怎么除去陈煜,能坐上罗教的太子位置,哪里又顾得上刘润普同陈煜在想些什么。在厉信看来,只要陈煜死之前,不要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一切都好谈。更何况如果说官府这边不给他找麻烦了,在陈煜死后,厉信也可以集中精力去谋取罗教在之中的地位,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于是几个人一拍即合,在各怀鬼胎,互相算计的状况下,一桩看上去似乎非常好的交易就这么促成了。罗教出人头,出三万两银钱,交给曾山运作,由曾山出面去替罗教疏通各种关系,将罗教静街擅杀大明军士的事情按下来,大家各取所需,绝不食言。说完了这些事情,厉信知道里面涉及到那活东厂的番子,未免节外生枝,他也是爽快,当下就直接从库房里面拿出了三万两银子交给曾山,并说明人头的事情后补,一定不会少于二十个人头交给曾山拿去顶数。[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这边刘润普急匆匆的带着银子,赶回知府衙门的时候,曾山已经回到了南城兵营之中。见到如此状况,刘润普心中一动,眼下不正好是自己的机会么,可以夜探兵营。他想要看看,到底南城兵营晚上是个什么样子,守备的状况如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严密。要知道,平日里如非急事,一定是白天才能进去,晚上是不可能行动的,而白天想要大摇大摆的将自己的女儿救出来,这肯定做不到,要干就只有晚上,所以晚上去查探一番是很有必要的。
当刘润普急匆匆的来到了兵营见到曾山的时候,身后带了几口大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银子,他还特意放了几口空箱子在上面。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说透了就是为了试探到底岗哨有多严格,和自己手中的令牌有多么好用而设计的刺探方案。如果曾山给的这个令牌很好用的话,那么自己进军营的时候应该不会受到多少审查,而如果南城兵营的哨卡真的那么严密的话,他也可以通过这次事情让那些大兵们记住自己,闹出些是非出来,进而下次进出兵营的时候,不至于承受太过严厉的检查,反正不管如何都要想办法能够将箱子带出带入。
在轱辘轱辘的牛车驱动下,刘润普带着一名随从,兴冲冲的就来到了兵营。他看到兵营内外确实是岗哨林立,明哨暗岗非常之多,而且执勤的人就如同下面的探子们反馈回来的情况一样,是混合搭配,几名身穿不同服饰,互不隶属的兵卒校尉搭配着执勤,互相监视着,哪警觉性绝对是刘润普第一次见到的。当哨位看到牛车上的箱子,询问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刘润普自然不会泄露出来,摆出一副神秘的模样,将令牌掏了出来,说要面见曾山,原本他想自己要费一番口舌,却不成想哨卫看到这个令牌,没有丝毫犹豫,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礼,也没有再纠结箱子的来历和里面装的是什么,直接将他放进了兵营之中,并且派人一路护送到曾山帐篷之前。见过曾山之后,刘润普将罗教的事情一说,曾山立时大喜,连连夸奖刘润普会办事,要他在这里等一会,他去见过哪位东厂的龙管事之后,问问他的意见,看看这种条件,关键是这个数目的银子,人东厂的大爷们满意不满意再说。刘润普趁曾山出去的空隙,撩开帐幕的缝隙仔细观察外面的情况,看到曾山进入对面一座比较大的帐幕,他私下揣度对方应该是哪东厂颗管事居住的帐篷,然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见哨位和巡逻的兵丁并不是太过紧密。就在他想将帘子放下的时候,突然双眼一凝,见到有一名老妈子端着个木头桶子,很是吃力的走进了一处帐幕之中。此情此景在刘润普的心里一转,立时他明白过来,那就应该是女儿叶梓被看管的地方,要不然你怎么解释兵营之中,居然有个老妈子出入帐幕,明显是帐幕里面居住了女眷么,而据他所知,这伙番子唯一的女眷就是自己的女儿。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运气如此逆天,无意之中就寻到了女儿住宿的地方,心里面乐开了花,真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望着那座帐篷,刘润普眼睛里面散发着炽热的父爱,心里面一边暗暗将女儿帐幕的方位记在心里面,一边暗道:女儿你受苦了,再等等,过两天我就接你出去,父亲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的。
正思想着,对面帐幕之中帐幕挑动,曾山走了出来,刘润普连忙坐回原处,装出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片刻之后,曾山走进帐幕之中,对刘润普表示,东厂的龙管事银子已经收下了,明确同意不插手这件事情,只要罗教不乱,能够稳着来什么都好说。自然得到了准确消息的刘润普,没有理由再留在兵营之中,将银子留了下来,带着几个空箱子赶着牛车往兵营外走去。边走刘润普的心里面一边默默祈祷,能不能成功出去就在此一举,还好老天保佑,虽然同样有人查验他的令牌,但很显然这块令牌的效果依然管用,他的牛车很轻松坦然的走了出去,这让刘润普喜出望外,对下次自己来这里解救女儿的成功率的信心是大大提升。
且不说刘润普的心事,回过头看看龙天羽稍微仰坐的姿态倒在床榻之上,对面则是平躺着叶梓。自然刚才所有让刘润普看到的一切,都是经过掩饰之后的行为,就是为了减轻刘润普的戒心,到时候为了救女儿出虎穴而自投罗网。看着叶梓面上复杂难明的神色,龙天羽心里面暗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不管是不是亲身父亲,嘴上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说着要打要杀,真的要行动起来了,恐怕叶梓她的心里面有一道坎就过不去。
说真的,这些天和叶梓接触下来,龙天羽慢慢的开始了解面前的这位女孩子了。她虽然外表冷静、凶悍,仿佛异常坚强的模样,其实不过是为自己的脆弱披上了一层保护色,进而减轻别人对她的伤害。也难怪她的,亲眼看到母亲在自己面前上吊,并宣布慈爱的父亲其实是自己的仇人,如此狗血的悲剧,可以说是人间罕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叶梓的身上。可正因为有了这种悲惨的遭遇,反而显现出了叶梓人性的高尚,她并没有在毁灭之中堕落,而是在毁灭之中新生,在迷失的过程里寻找到了自己的平静。
所以龙天羽很懂得她心里面想要颠覆罗教和杀死刘润普的意思。除了良知的在起作用外,很明显她想要在今后的日子里面同过去彻底割裂,只有同过去的经历有一个彻底的解决,才能真正得到救赎和解月兑。站在龙天羽的立场之上,他很愿意去帮助叶梓这位善良、多愁善感的,心中有一份纯洁的女孩重新站立起来,而是不想她在将来,再次陷入到对往事的痛苦回忆之中去,所以不管刘润普是杀,是留,是擒,是放,他都将会把选择决定的权利交到叶梓的手上,也许这样在某些人的眼里面看来对叶梓有些残忍,但是龙天羽认为,不经过痛苦的选择,叶梓怎么可能涅槃重生,焕发出新的光辉,真正斩断过去的一切呢?
想到这里,龙天羽望着忽明忽暗的火烛,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容,柔声说道:“是不是有些矛盾?我知道你挺难的,他终归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父亲,下不了手么;嗯,不过我倒觉得吧,如果说你要真有这种想法的话,也是人之常情。说真的,山东这场动乱的罪魁祸首就是罗祖、罗教,其他的人不过是野心承载之下,随波逐流的被动者罢了,他们在某种意义上面来说,也是牺牲品,是野心的殉葬物,你的父亲也不例外,同样是一个殉葬者。”
叶梓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冷静而又压抑的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有时候也想要原谅他,但是却清楚的明白,在心里面总是有一道结,不停的撕咬着我的心灵。但当今天再次看到他,我突然之间有所觉悟,我心中的结和他今后的下场,如何能够得到删善果,取决不在我,也不在你,而在于他自己。如果说他能够自己幡然醒悟,忏悔自己所做的一切,那么我自然也会放下过去的一切,好好奉养这位父亲的后半生,不管他和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恩怨怨,毕竟那些仇恨,这些年来对他的折磨,对我的折磨都已经足够了,我不想再用以后的时光去回忆这些不快乐的事情,只想认认真真的生活下去,随着自己的本心去做一些开心的事情。但是如果他依然是执迷不悟的话,那么他的选择也是咎由自取,我并不想多做些什么,一切你交给我处理,哪么我就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选择,按我的选择来好么。”
点了点头,龙天羽表示明白对方的想法,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叶梓有些悲伤,有些决然,有些痛苦的面色,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安慰都是无力的,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叶梓心中的煎熬和心灵的自我挣扎绝对是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于是,他为了冲淡帐幕之中浓浓的悲伤,将叶梓从浓厚的悲意之中暂时月兑离出来,开口岔开话题说道:“叶梓,今天喊你过来,主要还是想问问你陈煜、厉信这两个人你都熟悉么?过去有没有什么交往?”
听到龙天羽的话题,知道这是正事,叶梓敛住心神,思索了片刻说道:“陈煜,嗯,你怎么说起他来了?他是罗祖的亲传二十四位弟子之一,可以说在罗教之中的地位相当的高,当年父亲,哦,刘润普从罗教总军师的位置退下来之后,就是他接了刘润普的班,成为了总军师,就在前年的时候,不知道罗祖出于什么目的,将陈煜轮流下放到各个分教之中,担任军师一职。我在到你这里之前,还在教中听说有消息要他接替厉信的位置,成为济南分教的教主。要说么,他可是罗教专门派对付的你的特使,上次在平原县驿站门口的闹事,背后就是他策划的。这个人呢,怎么说呢,人的本事是有些,在罗教之中名声口碑还是相当不错的,对罗祖忠心耿耿,脑袋也转的快,人人都封他为小诸葛,缺点呢,就是有些冲动,有时候做事情不够谨慎,太喜欢弄险,来追求利益的最大化,眼界不够宽阔。厉信这个人么,在罗教之中可是名声口碑比陈煜要好的多,要知道陈煜是做事情做出来的口碑,属于黄牛型的人物,而厉信则是孟尝君式的人物,他仗义疏财,凡是罗教党徒上门有求于他,哪是有求必应,所以人送外号小孟尝厉信。只是么我听过几次流言,说他结交朋友的银钱,实际上并不是他个人所有,是慷罗教之慨,用罗教的银钱为自己收买人心,只是真假就不大清楚了,不过么,我也算是和他长大的,对厉信我的看法我是感觉不太好的,他心机很重,有些阴鸷,看上去表面热情,实际上,那副热情的表情下面总是让人隐隐约约的觉得藏着些什么。”笑了笑,龙天羽对叶梓确实有些刮目相看,他没有想到叶梓同学居然对人的分析如此的准确,陈煜什么的先不说,厉信的为人,她分析的是非常的到位,头头是道,你还真别说,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刘润普的亲生女儿,总归是继承了刘润普的精明和能干,还有对人观察的独到眼光。
说到这会儿,沉默了片刻,龙天羽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去隐瞒的,直接就将厉信来这里向自己求助,杀死陈煜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叶梓是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要知道别人是不知道的,但叶梓却是和他们二人一起长起来的,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再清楚不过了。厉信和陈煜二人,哪是从小的玩伴,小时候亲密如同一人,就是长大了彼此之间关系也相当的不错,怎么就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居然在算计彼此的性命。犹豫了一下,闭了闭眼睛,撇开了不信,叶梓缓缓的说道:“要真是如此的话,我就要提前恭喜大人,如果真的能收服厉信的话,济南分教,不,山东罗教已经成为了您的囊中之物了,这场动乱指日可待。”叶梓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因为毕竟厉信和陈煜都和她是一起长大的,虽然平日里关系也不多好,但是看到他们自相残杀,心里面总是不落忍,但在毁灭罗教的大前提下,叶梓是能够分清楚,哪些是私人的感情,哪些是正事上面的情感,两者之间应该如何定位和安排,才不会产生混乱。
苦笑一声,指日可待?叶梓是想的太简单了,要是来赶这场大戏的朝廷各路神仙们,不能够从山东的戡乱之中吸取到足够的好处的话,这场动乱是不会那么快完的,不管是小民、还是官僚,都将被神仙们搅起的风暴卷到里面去,被动乱的风潮刮的支离破碎。其实就是龙天羽自己,也一样是要从这场动乱里面吸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要知道哪可是和平时期基本无法获得的利益,不管从长远来看,还是从短期的目的看,对他都是无法拒绝的吸引力。所以指日可待是不要想了,脏没有分完,利益没有摆平,各种胜利带来的果实没有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在山东这个舞台上唱大戏的一众人等,是不可能让这出戏剧谢幕的。
只是有些话,他肯定是不能同叶梓说,毕竟叶梓还不是他的心月复,她的感情、思考问题的方式、立场都没有转变过来。带着几分感慨的神色,龙天羽并没有接她的话题,因为今天叫叶梓来,最关键的就是想问清楚,有关陈煜的事情。尤其是厉信所提,在陈煜的身边有罗祖的贴身护卫非常厉害,厉信虽然当时说了不少细节,但龙天羽出于小心,还是决定再问问叶梓,看看实际情况是如何。毕竟在抓捕陈煜的时候,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万一要是在陈煜身边的是高手中的高手,到时候借机逃了出去,哪可是要坏了大事的。要知道,如果让陈煜被官府抓住的消息泄露出去,那么将可能造成罗教和官府立刻的正面冲突,因为陈煜在罗教中的地位太过重要,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因此龙天羽宁愿小心谨慎一些,多听听不同人的看法,收集详细线索,再调整自己的计划,以做到万无一失。
满面严肃的叶梓,这个时候似乎有些紧张了起来,开声说道:“你还真别说,你要是抓陈煜的话,恐怕面对他们的护卫你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罗祖的死卫分两种,盾卫、矛卫,盾卫是防护,矛卫是进攻。不管那一种护卫都是无比忠贞的服从罗祖个人的命令,他们各个皆是异常狂热的罗教信徒,在他们看来,就算是罗祖要他们的性命,他们可以立刻毫不犹豫的奉献出来。第一种盾卫,这些人就是罗祖养的死士,或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控制起来,用非人性的手段锻炼出来的盾卫,保护宿主不受伤害;第二种矛卫是则是培养出来专门进行攻击的死士,他们一旦出手,不死不休,不将敌人杀死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端是难惹难缠。不管盾卫、还是矛卫两者都是从小找的聋哑儿童,或是资质好的儿童,直接将耳朵弄聋,嘴巴毒哑,再经过武林高手的培养,罗祖的亲自洗脑,进而成长起来的杀戮战士,他们视死亡为通途和解月兑,没有任何是非善恶的观念,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任何做人的感情,当然在罗祖眼里面也是不允许他们有任何的个人感情,按照我的理解,一旦这些人有了自己的感情和思想的话,那么等他们的归宿就是清洗死亡。我之前在陈煜的身边看到他有八名护卫,其中四名盾卫,四名矛卫,你可是要特别的小心才是。”
原本龙天羽也没有在意这里面的弯弯绕,说真的什么保镖护卫,在他看起来都是狗屎。个人的武勇在有组织的、周密的、强力的军事势力的正面攻势之前全部是渣滓,废物,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什么武林高手,哪都是民间传说虚构出来的人物,有一分的本事,就能夸到十分,像董彪和萧易不就是如此么,号称什么山东绿林道上的第几把交椅,要真的要围捕起来,还不是砍瓜劈菜一样简单。但听到叶梓的话语,他倒还真的提高了警惕,可不能到时候低估了这些保镖的作用,他们是死士,而不是如同董彪、萧易一样的绿林中人,是从小就有伤残,并且用罗教精神武装培养出来的职业杀手,那么这些死士就和龙天羽所认为的那种保镖是完全两个概念了。想都这里,龙天羽有些庆幸自己因为谨慎,来同叶梓收集关于陈煜的情报是正确的,万一要是出了事故,或是自己的铁卫因为对方的死士而受伤的话,那么真的就不值得。认真起来的龙天羽仔细思索了一遍自己和厉信所考虑的合作计划,发现如果按照原来商定的计划,会将敌人逃走的成数大大增加,所以必须抛弃原定计划。但随即龙天羽又想到,为什么厉信不同自己说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只是告诉自己陈煜的保镖很有些本事呢?想到这里,龙天羽转头问叶梓到:“厉信知不知道哪些保镖的事情?”
“应该是知道一些,但是这里面的详情估模着他是不知道的。关于这些罗祖死卫的具体消息,只有罗教核心之中少数几个人知道。而我能知道这些消息,是因为死卫其实是刘润普一手创造出来的,我才能知道里面的秘密,你以为这种恶毒的事情,罗祖会四处宣传么,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淡淡的带着一丝忧伤,叶梓说道。又是刘润普,这个刘润普可是好本事呢,似乎天生就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性子,龙天羽此时对于刘润普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也许,他想着,要知道如此的人才用得好的话,对自己的事业发展可是不无补益;当然,要是用不好的话,恐怕将会是反噬的毒蛇,不过用不用他,倒是要看今后这位仁兄的表现吧。
眼见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个人的身上都有伤在身,于是龙天羽唤来随从抬着自己和叶梓各自散去休息。
天色已经发暗,路上的行人愈发的稀少了起来,喧闹开始远离济南城郊的官道,只有清风吹拂树哨、树叶发出哗啦啦碰撞的响声,不时在人耳边徘徊,似乎要演奏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一般。
陈煜骑在马上,按着不紧不慢的速度,走在济南城外的官道之上,时不时的,停马观察一下地上的车轮痕迹,在他的周围八名身着灰衣的保镖一如既往的策马保护着他的安全,前面是数名厉信派来的向导。说起来,今天陈煜的心神总是不定,老是觉得自己的眼眉跳,似乎在启示着自己有什么变故似的,但他仔细想了想,总是没有察觉出那里有所不对。
就在今天早上厉信突然来找自己,说根据他的属下暗探,冒死送出来的消息监察,那伙东厂番子今天在外面好像有大的行动,要出城公干。陈煜听到这个消息,立时就警觉了起来,一则,虽然昨天按照刘润普的说法,他已经和曾山、还是有哪些东厂卫士谈好了盘子,这段时间官府和罗教之间两者相安无事。但是,该监视的依然不能放松,万一这只是东厂番子们的障眼法怎么办,表面上故意麻痹你,背地里朝你下毒手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所以保持警惕是非常必要的。二则,更何况自从昨天同刘润普谈了一次,听那位老狐狸掰活了一番哪些厂卫的厉害之处,他回去以后细细思索其中的道理,并且收集了一些济南事变当晚战斗双方的相关情报,然后将零碎的信息一一窜了起来,最后得出了一个陈煜不得不承认的结论,那就是,如果在同等的兵力之下,罗教的哪些护法神兵、或是护教神将们应对器械齐全,武装强悍的敌人的进攻,能不能保住不败都是一个艰难的问题。更不用说用绝对劣势的兵力,将多自己几倍的敌人哪么快捷,迅速的击溃,并且降服住,这简直就是个神话。正是有了这个结论,陈煜已经暗自下了决定,从今以后,任何关于这帮番子的举动都不能错过,他要从日常的观察,以及平时的细微之处,来发现对手的弱点和长处,以便找到对付对方的办法,和学习到强军的本事。因此以他认真做事的性格,既然心里面有了定计,再加上本来就是对付番子们的罗教特使,又有了东厂番子们外出的消息,自然应当应分要跟着东厂的番子们走一朝,看看他们到底是在干些什么。
当陈煜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那伙番子们来到城外的一所庄园前面,据厉信派来的带路的密探告知,这个庄园是巡抚司马端的在城外的别院。陈煜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起了心思,揣度起来,但一时之间却是猜不透番子的动向。于是他吩咐跟来的探子们混进去,看看能不能打探出那帮人的动向,不到片刻功夫,探子们一个二个回来,满脸的失败、倒霉的神色,禀报说东厂卫士将整个庄园控制的水泄不通,别说靠近,就是远远的瞄几眼都有人上来驱赶。东厂番子们如此严密的遮蔽手段,愈发引发了陈煜的好奇之心,此时的他已经认定了里面有鬼,要不然为什么东厂的番子要跑到司马端的别院掩人耳目,干什么勾当呢?所以他决定耐着性子等下去,一定要搞清楚这帮人到底搞什么名堂,这里面会不会同罗教之间有何瓜葛。
到了下午时分,从庄园之中出来了七八辆大车,每辆大车之前都有两头牛在牵引,车上面被油布层层叠叠的遮盖住,根本就让人看不出来上面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东西。陈煜也不着急,在远处观察车子的方向,是回济南城的路途,于是他又远远的缀在后面,等车子走远了,他才跳下马来仔细观察了半天车轮压过地面所造成的痕迹。从这些痕迹里面,可以推断出车上面装的应该是沉重的金属品,要不然的话,车轮痕迹绝对不会压的如此深。那么现在敌人的目的就比较容易推断出来,刚才探子说了那个庄园是司马端的别院,而车上面装的又是沉重的金属制品,那还能有什么呢?难道司马端会在城外的庄园里面藏一堆铁么,肯定是银子。得到了这个结论的陈煜,心里可是大吃一惊,他是没想到,这些番子出来是到司马端的别院里面起脏来的,如果说从车子的重量、数量上面推测的话,估模着这一笔脏银最少有几十万两之巨。想到这里,陈煜的心里面立时热乎了起来,要是自己能将这几十万两银钱弄到手上,对于罗教的大业将会又多么大的帮助。但随即他又有些丧气,那些番子们可不是好招惹的,前面山东兵卒完败就是榜样,要从他们的嘴里夺食可是太岁头上动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中灵光一闪,马上在有了对策。在他看来,这笔巨款能不能弄到手上、或是如何弄到手上哪是后话,眼下最关键的是先要查明动向,这些银钱先要搞清楚,到底是这帮东厂番子们自己吞下来呢,还是要查抄到官库里面去呢?这个是最关键的问题。至于要不要动,何时动只要模清楚了情报,总是可以从容布置的。如果说这么一大笔的银子要是收入官府库房之中,哪什么也不用去多说了,除非你杀官造反,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将它们弄出来,丝毫的希望都没有;但是要是这帮番子起了贪念收为自己所有,或是将其中一部分昧下来,这种情况以陈煜了解番子贪财的特性,是完全是有可能的,那么自己的机会则来了。要知道,如果他们想要藏起一部分银两,就不可能将这几大车银钱都放到城南的兵营里面去,而必然在兵营之外,弄一处宅院来存放自己收起来的银钱,因为兵营里面毕竟人多嘴杂,要是让人银子露了像,再想往自己的荷包里面扒拉,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要是趁机将哪些番子的银钱弄到手上来,这些钱可是见不得光的,到时候,番子们不但不敢伸张,还一定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自己不是可以既得了便宜,又能撇清自己的关系么。想通了这个道理的陈煜,哪里还会有所犹豫,毕竟财帛动人心,清酒红人面么,而且如此重大的信息,他是不可能让什么厉信派来的探子跟下去,一定要自己跟着才能放心,所以只见他毫不犹豫的带人跟着车轮印记,缀在车队后面两三刻钟左右的地方,缓缓的跟了上去。
当陈煜跟着牛车来到南城门,路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算算时间此时已经快到关城门的时候了。他看着牛车鱼贯而入城门,心里面立时冒出了一丝的不甘心,牛车走到这里,哪还能有什么假呢?看来自己的算盘是落空了,估模着那伙番子们是要将所有的牛车运到南城兵营里面去了,估模着是没什么希望,要见财化水,真的没想到这伙番子居然如此的清廉,眼见这么一大笔的银子都不动心。正在沮丧的想要调马另行的时候,就听到边上厉信派来的探子咦了一声,他敏感的回头看了看,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回军师,这里面的事情似乎不对,您看,”说着探子指了下对面的南城门口说道:“前几日,哪些东厂的番子进了南兵营之后,南城门已经完全戒严了,今日怎么看上去连守门的兵卒都没有,这可就真的有些奇怪了,没理由啊~!”
听完探子的一番话,陈煜原本沉下去了的希望,再次冒了上来,疾声问道:“此话当真,你以前看到的这里是密布岗哨?绝对没有看错?”
探子看到陈煜似乎很紧张的模样,连忙拍着胸脯说道:“那还有假,前几日这里就是我一直在监察着呢,商人、行客,都要非常严密的检查才能通行,大型的商队是不允许走南门过的,必须绕道北门,哪里会像今天一样,连个守门的门丁都没有,陈军师,我敢拿我项上人头担保,今天真的是有很大的蹊跷在里面。”
陈煜此刻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道理,那伙番子果然是要打这一笔银钱的主意,要不然他们不会调开城南的兵卒守卫,也不会选择找个快要关城门的时候,不就是不想被人发现么,静悄悄的在城门口附近找个宅院将银钱放进去么。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直接驱动马匹向城门口骑了过去。边上的探子看到他就这么过去,心里面有些害怕,于是提醒的说道:“军师,咱们这样过去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看着挺渗人的呢,万一,”
摆了摆手,陈煜斜眼瞥了探子一下,说道:“没什么万一,我们就是出外游玩的公子哥,通过南门回城,这有什么万一呢?难道那些番子们还会不问情由将我们拿下么?再说了进了城之后,我会带大队人马走大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你带着几名探子秘密跟着拿几辆牛车,探访清楚他们的下落,务必打探清楚再回来禀报于我,明白了么。”
探子心里面觉得自己倒霉,恨不得狠狠的倒抽自己两个耳光,叫你多嘴,刚才要是不多嘴弄不好这事情也就糊弄过去了。探子是老鸟,自然知道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这么一大批东西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危险。要知道那伙番子可都是绝对厉害的角色,你在城外远远跟着他们的车轮印记没发现是合情合理,但是你要是到了城内的话,估计这伙番子可就不是省油的灯了,弄不好就会有人缀后保护车子的后路,到时候谁第一个死,弄不好就是自己,可又不敢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估模着这位军师大人直接就能下令将自己处死,还不是一样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