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乌拉大王满泰笑着说道:“那倒不用,去的路上盘查比较严密,所以是为了怕惊动了——沸腾文学——悠的又朝着——沸腾文学——的是东倒西歪,接着同样递上了一块盖有龙虎将军印记的布条,给布瑞观看,作为取信的证物。
看上去布瑞似乎信了刘润普的掰活。正当刘润普松了一口气的以为自己过关的时候,就听到布瑞面色一变,沉了下来,呵斥道:“你并不是什么皇后娘娘派来的说客,而是另有目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么今天就别怪我是辣手无情而来。”
刘润普心中是一颤,他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只是不管如何总是要面对生死的抉择,但是在此刻他立刻是下定了决心,打死都不能反口,于是淡然的笑了笑,说道:“大王此言何意,我是不懂得,大王说我不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特使可有什么证据?”
冷冷的呲鼻一声,布瑞根本不答话,而是挥了挥手,喊了句:“左右来啊,给我将这奸细拖下去砍了,晚上来个炒肝尖,我倒好看看这奸细的肝是不能特别女敕些。”
哗啦啦上来几名孔武有力的武士,直接冲着刘润普扑了上来,刘润普此时不惊反怒,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也不反抗,直接由着女真武士拉扯出去,边走还边嚷道:“真是好笑,明明是大王自己不带眼识人,却怪我身份作假,也罢,反正来了这番邦外国之地,原本我就没有打算能够活着回去,只是么,”说到这里顿了顿,回头看了看边上两名同样束手就擒的铁卫,见二人面上保持着平静视死如归的神色,却是对龙天羽的这两名手下有些敬佩,于是接着说道:“只是可惜我这两名手下年纪轻轻的倒是遭了毒手,大王你却是好糊涂啊。”
坐在上面的布瑞站起身来跟往外走去,他要亲自看看这位来的使者到底是什么鸟儿变的。说起来布瑞并没有识破刘润普的伪装,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试探罢了,这也难怪布瑞多疑,不如乌拉王那么信任刘润普的说辞,并不是刘润普表演的有什么破绽,而是布瑞从心里面对于汉人就有一种本能的提防之心。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人的父辈就是被汉人耍手段弄死的,所以他必然从心理上是不可能对明人有什么好感的,再加上前者说的话也的确有些离奇之处,虽然拿出了所谓的龙虎将军的印鉴。刘润普被连扯带拽,拉到屋前空地之上,见有女真族的武士,手持一把厚背大砍刀站在一处,面前一个桩子,上面血迹斑斑,很明显是专门用来砍头的,上面泛着一阵红锈的血色。深吸了口气,到了现在刘润普还是坚信这是布瑞的试探之意,他并没有乱喊,只是面上流露出一副认命的模样,最后还在叹息道:“大王可是要后悔终身的,你如此倒行逆施,怎么能够报得父仇,又如何能完成统一女真的心愿。”
抽搐了一下眼角,布瑞见刘润普依然是一副口硬的模样,在他的心里面已经心了对方五成左右,但是还要试探下去,于是挥了挥手,属下也不客气,直接将刘润普的护卫先提溜在了木桩之上,也不多说,拽着头发,一刀劈了下去,可怜哪名铁卫顿时身首异处,死于非命。这个时候的刘润普顿时一惊,哑然失声,他们,他们真的敢动手杀人,背后的冷汗,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了下来,这,这难道不是试探?难道真的是自己流露出了什么破绽让对方有所警觉?此时的刘润普脑袋里面拼命的转着,在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露出过马脚。
“我操了你八辈祖宗~!”另外一名铁卫见自己的弟兄被人砍下了脑袋,就这么在眼前活生生的别杀掉了,激愤之下全身拼命挣扎起来,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边上的布瑞冷酷的看着,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用平静的,而又漠视生死的声音说道:“好了,不要再挣扎了,只要你,或者你,你们两个人中一个人说出,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就可以放过你们一条生路,要不然,看到没有前面的人就是你们的下场,人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到了这个时候,刘润普担心对面的铁卫胡乱说话,沉不住气,要知道这位叶赫部的大王布瑞,既然到了如此的地步断然是不会留二人的性命的,所以说是死,不说也是死,不管如何都是死,还说什么呢?自己能想明白,但不代表铁卫能想明白,刘润普怕对方万一在敌人的利诱之下,一时之间产生软弱说了出来历,最后死的没有代价,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让自己死的有意义才行,将叶赫一族和南方的海贸集团的关系彻底割裂,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想到这里横了一颗心,狠狠的朝着布瑞吐了口痰,“呸~!”的一声,被布瑞侧面避开,就听到刘润普大声笑了起来,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说道:“好个大王,来吧,杀个痛快,给你家刘爷爷来个痛快的,皇后娘娘、海贸集团是不会饶过你们叶赫部的,你们会后悔今天的所做所为有多么的愚蠢,嘿嘿,得罪了李成梁,得罪了皇后娘娘,得罪了木鲁罕的主人,你们叶赫一部灭族的日子就到了,等我到了地狱里面等着你,先给大王留个好位置。”
布瑞丝毫不为刘润普的言行所动,又挥了挥手,手下将刚才拼命挣扎的另外一名铁卫提溜了上来,问了句这名铁卫,用魔鬼般的腔调诱惑着说道:“他不说,你说不说?只要你能说出来历,我不但能够放过你,还给你一笔银子,让你远走高飞。”哪名铁卫面上流露出了挣扎的神情,最后软弱的说道:“行,我告诉你,只是我怕他知道,你过来我同你说~!”
闻听此言,布瑞面上抽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附身过来,侧耳要听这名铁卫说些什么,就看此时铁卫头颈猛摆,一口就咬向了布瑞的耳朵。好在布瑞武艺不错,一个闪避躲了开来,那铁卫见计策失败,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布瑞原本想要说话,但是随后回身看了看刘润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于是几名女真武士强行将之按在木板之上,手起刀落,又是一刀,可怜两名铁卫一身的武艺,居然不能做出任何的反抗就这样死在了女真人的屠刀之下。刘润普这个时候心早在铁卫反抗的时候定了下来,也不再多想什么,已经处于绝望的心态之下的他,只有女儿音容笑貌在面前不时回荡。当然要问他后悔不后悔,说真的,刘润普倒也不后悔,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但是这段时间的平静休养,让他对自己认识有了一次非常认真的自我解剖,让自己更加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在刘润普的自我分析之中,他就是那种应该存在于危险之中的人,就是适应于刀锋行走的性子,要知道危险的生活伴随了他数十年,早就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里,血液里,甚至是每一根的毛发之中。在罗教清河镇覆灭之后,虽然刘润普得偿夙愿同女儿在一起过了一段平静安详的日子,但是很遗憾的是,这种日子除了带他给他幸福快乐意外,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有一丝寂寞、不甘时时刻刻撕咬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安然入睡,甚至让他坐卧不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所以最终刘润普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找到了龙天羽表述自己的心思。正是有了前因,所以当自己得到了眼下死到临头的后果之后,刘润普才觉得有种解月兑的感觉,虽然还是有些遗憾,遗憾自己没有看到女儿出嫁,遗憾自己自觉有才,但是半辈子蹉跎人生,如今再次起航,却不得不壮志未酬身先死,也同样有些遗憾,但你如果要是再叫刘润普再做出第二次选择,他依然会选择这条不归的危险之路,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当他的脑袋被按在了树桩之上,脸颊沾上了前两位铁卫依然未冷,微温的鲜血,嗅着烈士的血腥味,此时的刘润普心里面有了一种从所未有的宁静。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不知道那两位铁卫刚才怎么就能这么从容赴死,难道他们所崇拜的魁首就有那么强大的魅力么?对于刘润普来说,一切都建立在利益输送交换之上,很难明白那种精神上的动力所产生的伟大力量能够导致何种的结果,只是这一切的疑团,恐怕自己总归是要带入地下了,自己是没有机会去理解哪黑皮小子有何过人之处,能让人俯首为其送命,呵呵,黑小子虽然我不能够完全看懂你的所作所为,但是希望你能够成功,将这个人吃人的时代改变,照顾好我的女儿,要不然我是做鬼也不能放过你的,然后刘润普紧闭着双眼引颈就戮。
刷眼皮一阵颤动,锋利的刀锋从鼻尖划过,刘润普全身颤抖着就这样死了过去。半晌之后,他清醒了过来,模了模脖子,发现自己的脑袋依然在脖子之上,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没死,骨碌一下翻身坐了起来,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此刻有一个声音嘎嘎的笑了起来,刘润普对这个人的声音是绝对不能忘记,他就是布瑞,回头恶狠狠的望着对方,此时的刘润普脑海里面一片混乱,整个人还没有从死而复生的巨大感觉之中醒觉过来,此时他为一做的就是放声痛哭,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以给自己思绪反应争取时间,边哭边说道:“大王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得好兄弟啊,我对不起你们啊~!是我害了你们,带着你们到了远东,居然没有能力将你们带回去,让你们身首异处,兄弟你们在哪里啊~!别走远了哥哥等会儿跟着你们一起去了。”哭的歇斯底里,但是脑袋里面却没有停止思考,眼前的状态很明显,这位布瑞刚才是在试探自己,果然好手段,好心计,好狠毒,居然敢用两条人命来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海贸商人,这王八蛋真不是东西啊;果然布泰是看准了自己既然来辽东找他办事,办的又是皇后娘娘的事情自然是不敢为两名随从去找他晦气的,也就是吃准了这一点他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唉,这年头果然是没有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