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5-14
龙天羽站在这里哈哈一笑,面上带着几分讥诮言道:“我就是木鲁罕地区的大王,给你马是没问题,可眼下是什么时节,可是深冬,看着天气很快就会下雪,你能逃到那里去?更何况,这一战之后,乌拉部是肯定覆没了,你的亲人家属往哪里逃,你又觉得这关外哪个部族能够允许你去他们那里生存?嘿嘿,如果你想逃到东海女真,或是朝鲜去我倒是不阻拦你,可问题是你逃过去了,你的亲人们能有好日子过么?当然如果你是乌拉王族是另当别论,我这人说话不遮掩,如果你是乌拉王族,哪你还是逃吧,他们作为这次战争发起的一方,是要被清算罪恶的;如果说你和王族无关,我看你的身手不错,跟着我们不比什么都强么~!只是么,嘿嘿,跟着我们可就不能在战场上诈死了,要是那样,按照我们青年军的规矩,可是要全家受罪的。”说完,一阵哈哈大笑,望着对方的面容,等候这名大汉的答复。
女真汉子听到龙天羽如此说了半天,心早就动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刚才这位年轻人说的在理呢,是啊,自己往哪里逃?寒冬腊月的根本逃不出去么,所以就算是自己逃出去了,搞不好被别的部落抓住,最后还要落个为奴为婢的下场,恐怕也是活不下去,再说了家里面还有老娘在呢,要不是老娘需要人照顾,他怎么会诈死逃生?如此还真不如降了呢。这汉子既然能够诈死,也自是有着几分精明,连忙放了周大力,跪倒在地,嘴上却为自己辩解道:“小的博多,为乌拉部卖命原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家中长辈生病这才诈死的,要不然小的绝对也是响当当的汉子,今天蒙主人不杀之恩,小的自然是要敬心敬力报效您的恩德。”
呵呵一乐,龙天羽走上前去,倒是没有急着和这位大汉打交道,只是回身回来,同惊魂未定的周大力带着柔声说道:“这位弟兄,受苦了,没什么伤吧~!?”
周大力自然从刚才的对话里面知晓了对面这人是自己的东家,他的面上带着感激涕零的神色,就要下跪拜谢自己的这位东家的救命之恩,被龙天羽一把扶了起来,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这位魁首说道:“大哥不必如此,你们为了这场战争辛苦了,我们青年军的职责就是保家护民,所作所为都是原本就应尽的职责罢了,当不得什么谢之类的话。更何况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些对战争有功的人最后有所损伤呢,这样才是真的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牺牲的英灵。要知道这场战争可不是青年军一个人能赢下来的,以弱胜强,正是因为你们支前民夫的存在,有了你们强而有力的支持,才有了青年军辉煌的成就,以弱胜强的奇迹,”说到这里,龙天羽一手拉着周大力的手臂高高举了起来,带着他往四周转了一圈,大声说道:“所以功劳是我们大家的,是我们木鲁罕地区每一个人的,人民万岁,青年军万岁,万万岁~!”
好么,龙天羽果然是成熟起来了,这一手可是漂亮的紧,让边上不管是青年军、预备役火枪填充手、新老移民,各个面上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万岁万岁之声不绝于耳,周大力更是激动的浑身颤抖,眼泪哗哗的往外流,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一句龙天羽的坏话,恐怕这位朴实的汉子立时就能够拿起刀枪和人拼命,来表达自己心中此时难以言表的心情。而周围围着的一群新移民们面上也流露出了与有容焉的神色,是啊,他们怎么能不兴奋呢?虽然这些新移民大多没什么文化,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去理解龙天羽话中的涵义,要知道这千百年来,作为草民,他们早对自己的命运了一种深切的体会和麻木,官府拉夫服役这是天经地义的,在大明别说给工钱了,就连路上的吃食也要自备,就算到了地头,哪饭食更是比猪吃的都差,哪里有丝毫做人的尊严么;但现在不同了龙天羽给他们灌输的观念,让这些民众们突然发现了自己成了主人,这场战争的胜利他们也有份儿,是属于应该褒奖表扬的对象,一时之间巨大的心里落差怎么能让他们不激动,不兴高采烈,如同喝了一碗陈年酒酿一般美味呢?欢呼之声雷动,此起彼伏,此时的新移民们那里还会有什么恶心,害怕的情绪,人的积极性一调动起来,哪可是无穷无尽的,很快在宣传干事的鼓动引导之下,清理战场工作的进度加快了数倍,整个场景一片热火朝天,再也没有人去偷懒耍滑了。
满意的望了望眼前这一片热烈的景象,龙天羽还是比较高兴的,不管如何自己这招顺势而为,大大促进了新老移民之间的融合,同样也促进了新移民的忠诚度,他自己也是极为满意的。回头看了眼依然跪伏在地上的博多,心情颇好的他笑嘻嘻的,对着这位虽然制造了小麻烦,但是给自己一个宣传机会的女真汉子说道:“好了,你也别跪了,还是哪话,咱们青年军没有这一套规矩,好了下去吧,好好服从改造,”说完吩咐从人将他带走。
龙天羽回身看着萝北城,哪位玛达一来一去也有不少功夫了,怎么到了现在也不来回话,皱着眉头,难道说这玛达出了什么问题了不成,还是萝北城内的乌拉部士卒不愿意投降?想着他回头同王五说道:“把鼓敲起来,炮推上去,做出一副压迫的态势,再把满泰、布占泰都绑在最前面,让城头的人能够看到,看来在城里面的这帮乌拉部军士们,各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嘿,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给脸不要脸,我们也就不要他们的脸了,吩咐下去准备攻城,咱们也没有时间在这里拖太久,还要去叶赫部,收拾他们呢。”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派个人去通知一下沈有容,我们已经赢了,最迟明天就会过去同他们会合,要他们辛苦一点点,再坚持一个晚上。”
王五躬身行礼,下去安排去了。片刻之后,沉闷的鼓声,雄浑的号角声再次在战场之上响了起来,除了布置在外围警戒的人员,城西的战场之上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随着城西青年军大队步步紧逼的态势营造出来之后,城头上的乌拉士卒们如同惊弓之鸟,四处逃窜,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也是刚才在外面的战场之上,青年军用铁和血告诉了他们,谁才是远东地区的老大,谁才是远东地区不可动摇的力量,他们能不害怕么。
回过头来咱们看看玛达,自从在龙天羽面前摇着尾巴,俯首帖耳的承诺了三件事情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之后,他的心里面早就有了计较和安排。来到萝北城门口,大声往上喊道:“城上的弟兄们听清楚了,我是大王满泰的信使,他要我进城来有话同努汉千夫长说,请开门放我进来。”城墙之上的士卒头目见有人在城下观瞧,发现的的确确是大王的贴身护卫百夫长玛达,于是也不敢怠慢,一边去通告刚刚下城的努汉,一边喊道:“玛达百夫长,还请您稍安勿躁,我们去找努汉大人去了,他刚刚下城去了。”得,你叫人玛达能说什么,当家作主的不在,自己也就只有等下去了呗。
好在没等多久,玛达在焦急之中看到努汉的脑袋冒了出来,他心里面顿时一喜,又大声呼喊道:“努汉大人,我是百夫长玛达啊,奉大王之命前来传递旨令,请放我进城。”
努汉说真的,此时的他甚是可怜,双眼赤红,神情疲惫,刚才是下去稳定情绪去了。说真的,他虽然从昨天晚上的试探之中就看出了敌人的厉害之处,但却没有想到自己布置的战略根本起不到作用,整整近六千人的大军,不但没有冲到敌人的前面,在半路上就已经全军覆没,完全崩溃,尤其是最后哪天崩地裂的爆炸,让努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如此犀利的火器战争,是努汉根本无法想象的,所以他在害怕之中,同样的认识到,自己包括这些留在城中的士卒们,最后失败的命运是绝对不可阻挡的,只有投降才是唯一能够生存下去的出路,正如王慕汉所说,今天的投降就是为了保全乌拉部的子民们,让他们活的更好。但努汉并不像就这么**果的投降,正因为失败是不可阻挡,他才毅然决定,趁现在手上还有些微博的筹码,为自己,为乌拉部博出一个相对比较好的结局,这才是他现在需要做的,应该做的,将仇恨抛下吧,如果不抛下仇恨恐怕一切都是虚幻泡影罢了。正是恰恰有了这个想法,努汉才在这里等,没有主动出降,因为他知道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越要沉住气,不能显露出一副上杆子的模样,要是没有耐心的话,最后弄不好是要鸡飞蛋打,什么好处也不能为部族的百姓,和那些被敌人俘虏的士卒捞回来。正因为如此,哪怕他心急如焚也再强自按捺住自己的心绪,最后干脆下城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属下回报,说是玛达百夫长前来传达大王的命令,心里面一惊,随后有些半信半疑,大王的命令?大王、王慕汉的命令昨天就已经传达给了自己,大王出城的时候连他的金印都交给了自己,其用意非常清楚,就是不想活了,所以即使是被敌人抓住,最后悲惨命运必然是逃不过一死,他们又会说什么命令呢?更何况敌人按照常理推断,也不会让这位乌拉部的大王说出什么命令,来做最后的施恩买好,好给这些乌拉部的剩余士卒们留下一种满泰、布占泰还有王慕汉是为乌拉部的士卒们的命运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印象,那么他们到时候又如何去消除彼此间的仇恨呢,所以按照努汉的想法,眼前的敌人是绝对不可能愚蠢到这种地步的。因此在此刻努汉已经完全排除了玛达是被满泰派来传达命令的,这小子在此时此地出现在这里,恰恰说明了一点,这个王八蛋肯定是出卖了大王投靠了敌人,然后假借大王的命令来收降萝北城中的乌拉部士卒,最后为自己的安身立命,富贵荣华背书。想到这里,心里如同明镜一样的努汉,有一种怒发冲冠的愤怒油然而生,对这位出卖满泰的玛达深恶痛绝,让他恨不得直接先将这位玛达放进城内,杀了了事。但是他知道,眼下绝对不能动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他既然敢来,代表的就是敌人哪一方,如果自己轻易的杀死了对方,那不是绝了后路,所以不管他如何反感,如何仇恨玛达的存在,为了还在堡内幸存的,堡外被俘虏的弟兄,还有哪乌拉部的老弱妇孺们,也只能忍住一时之气,以待他日寻找机会。所以面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努汉立刻满面堆笑的说道:“哎呀,原来是大王的令使,好好,稍等片刻,这就开门迎入。”
转身下去,来到大门前,吩咐一种兵丁士卒将堵门的杂物掀开,直接放了玛达进来。玛达这人的的确确是有些算计,进来之后,面上根本没有丝毫的狂傲之色,依然恭恭敬敬的朝着努汉行礼,口中称道:“属下玛达给千夫长请安。”
看着单膝跪地的玛达,努汉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和面色,还有哪一刀砍下对方头颅的冲动,用亲热的态度将玛达扶了起来,带着微笑,嘴里套着近乎说道:“哎~!我说玛达弟兄,你还给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不成?就算不说你是大王身边的亲信,哪单单凭借你的武勇也是世人皆知的了不得,在咱们乌拉部中可是少不得的勇士,你我当兄弟二人相称才好,来来,快和我说说,大王现在如何了,外面看样子是输了吧,大王怎么说?”一边说,一边将玛达让进了边上的一间房子里面,并且吩咐下去,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能接近此地,违令者斩无赦。
听着努汉的话,玛达面上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淡定的神色说道:“千夫长既然问道,那么就恕属下直说了。实话说,大王已经被擒,布占泰被擒,王慕汉战死,因此我这次来并不是受大王所托,而是过来为了将军,为了咱们这乌拉部上上下下几万人的性命而来。”
说真的,乌拉王被擒、尤其是王慕汉被杀的消息,这原本在努汉的心里面就是有一定准备的,只是最终证实了这个消息之后,努汉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热泪。只是他没有想到玛达居然将话挑明了,这让他有些没有想到,在努汉看来,玛达最有可能做的,就是直接利用大王的命令来威逼自己投降,接着将所有的士卒骗出城去,哪个时候所有的士卒成了砧板上的肉,还不是任人宰割么,可现在这小子居然直接坦白了出来,这让努汉心里面有些模不到头脑。既然心里面有些不明白,自然面上的颜色要变一变,于是乎叹息一声,努汉面上带着悲伤,看着玛达,用很是平淡的语气问道:“那么既然你不是大王派来的,说说吧,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又是怎么回城来,你准备同我说些什么。”
玛达不慌不忙将自己如何绑缚大王,献上去保全了外面士卒的性命,停止了杀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细细打量着努汉,似乎是要看清楚这位平日里在乌拉部就威名远扬的汉子有何等反应。只见对面的努汉,面上毫无表情,眼睛微闭,坐在椅凳之上,既不说话,也不搭腔,屋里面的气氛渐渐的陷入到死寂之中。这种相互的沉默延续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直到玛达有些坐不住了,毕竟时间不等人,也许他努汉可以考虑良久,但是玛达却是不行,他知道城外的哪些军汉们耐心可是有限的,要是这边迟迟打不开局面的话,恐怕他们是不会顾及自己的性命,认定对方据偶顽抗,直接攻城也是说不定的,哪个时节恐怕自己的利用价值就不在了,人能扶植自己,也能扶植另外一个乌拉部的叛徒,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呢?想到这里,面上闪过了一丝慌乱,玛达决定还是直接说的好,于是开腔言道:“努汉大人,这次我们乌拉部全面的失败,眼前大势已去,我们再顽抗下去没有意义,这次我就是为了整个乌拉部的前途,为了这战场上数千乌拉勇士的命运而来,您知道的,眼下除了投降,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