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风池还是输了一筹,一向淡定的她,在澹台将军的面前,再也无法淡定,抬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她不去思考,当他看到这样一张脸的时候,会是如何的惊讶。
事实上,也如她所料,澹台将军是惊讶的,甚至失声喊道:“池儿!”
风池抿唇不语,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略显狼狈。
“是你吗?”澹台将军声音颤抖,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女儿澹台风池。他们太像太像了,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澹台风池以前也经常女扮男装,所以澹台将军不会将风池向男儿身那方面想去,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脸,让他心生期待。
他虽然有二女,但是独爱风池,千般宠爱。
风池紧张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说是,却不是,说不是,似乎又是。血脉中,始终关联着,记忆也一并存在。
“你是池儿,你一定是池儿,对吗?”澹台将军声音更加的颤抖,眼中有着万分期待,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我……”风池微张了张口,却又沉默了。
是的,她一定是!若不是,她肯定会马上否认,澹台将军心中已经肯定,双手抓住风池的双肩:“我知道你是池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语,对不对?”
抬头看着澹台将军,同时也看到了他那两鬓的白色,她一直淡漠的眼中,终于多出了几分复杂感情,有心疼、有自责、有害怕,更多的是犹豫,但终于是点了点头。
澹台风池,早已不复存在,既然她取代了她,那么是不是也要……
“池儿,你真的是我的池儿!”澹台将军终于按耐不住,将她搂入怀中,眼睛湿润,却拼命忍住,不眼泪滑落。
这真是适才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吗?
其实,他真的不是冷血无情,他只是一个心系儿女的中年老人而已,那两鬓的白发是因为女儿不见了,而愁白的,他只是个普通的父亲。
张了张口,风池始终没有办法开口叫声爹,她始终不是正牌,不能习惯。
“让爹看看。”澹台将军将风池推离自己的怀抱,将她从头到脚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最后笑道,“三年不见,池儿又长高了,如今都二十岁了呢。”
风池点了点头,的确是比之前的她高了两公分,但这似乎不是件好事,七祈常常因此耿耿于怀。
澹台将军擦了擦眼角多余的湿润,笑问:“这三年,你都在哪里,怎么都不回来找爹。”
风池皱了皱眉,想起了自己崖下的三年生活,道:“我,回不来。”
回不来?澹台将军蹙眉:“为何?”
风池老实回答:“崖太高,爬不上来。”
闻言,澹台将军眉皱得更深,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因为被休,而没脸回家吗?这与崖……这崖是什么崖?山崖?为解心中疑惑,他继续问了下去。
风池一一回答了出来,包括记忆中的她,是怎么掉下去的。
一向懒得动脑的她,没有去考虑自己这番话,会引起什么样的结果。虽然觉得不妥,却没有去考虑太多,直到澹台将军愤怒的打碎了一张桌子,她才回神。
想了想自己说的话,她顿时噤声了,好像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只是说出去的话,不可能再收回,澹台将军已经被这番话激怒。
新婚之夜,落红为真,酒中含毒,逼落悬崖。这些,无论将她逼落悬崖的是不是辰王,也不管酒中之毒是不是他下,仅仅因为落红为真,他都不可饶恕。
他视为珍宝的女儿,他若不要,可以直接退货,竟然如此抵毁!
“莫生气,这其中……必有原因,需查清!”风池头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只觉得十分拗口,却不得不阻止澹台将军打算去算账的脚步。
“什么都不必多说,我先去把那小子给砍了!”澹台将军面容扭曲。
风池爆汗,她真的有点怀疑自己以前其实也是他走失了的女儿,真是太像了,只身拦住澹台将军的去路,道:“从长计议,从长……”
澹台将军愤怒:“计个屁,最低也要先把他腿打断了再说!”
你真的是我老子!风池真有这种错觉,只是她冲动的时候,是什么都不说,先做了再说!可眼前,还是要先把他拦住,素手一挥,将大门紧紧的关上!
澹台将军跑得太快,差点没跟大门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不满的看向风池。
风池嘴角一阵抽搐,只得冷声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还真是一个练习说话的好机会,可以把握,风池的心脏已经抽搐成了一团,遇到一个与自己性格相似的人,真让人TMD无奈!
澹台将军却不这么认为,风池是自己的女儿,她一个女儿家哪里好意思去找辰王理论?相反,他去就好多了,若是那小子没给个合理的说法,他就直接打断他的腿。
现在他是明月的丈夫,对于这个女儿,自己虽然不亲,但是也不能让她守寡不是?
把他的腿打断了,风池也应该解气了不是?
想到这,澹台将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无回崖,之所以叫无回崖,是因为看不清它的深浅,所有掉下去的人,都没有生还。你又是怎么……爬上来的?”
他本想问她是怎么活过来的,但又怕触到她的伤心事,便简易的问她是怎么爬上来的。
风池很自然的回答:“飞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