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7-19
完成了自家主人交代的韩雍管家,再同林子默是简单的寒暄和客套了一番,便要告辞离开。以礼相待的林子默,还是朝外送了他几步。人手里拿着巡抚请贴的他返身回到赵文轩身旁,深知所谓家宴的特殊意义。韩雍传递给他的信号就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看待。
没有去管其他人的赵文轩,笑容如春天里的阳光一样灿烂道:“恭喜兄长,贺喜兄长。既然你能得到韩部堂的器重,那么此事就再无悬念。”
脑子里面没有开始思量的林子默,觉得还是应该把眼前的小麻烦解决掉。自己抓住赵文轩的手腕,微微地摇了一下脑袋,意在让他不要声张。在未接到正式任命的林子默,觉得其中的变数还有很大,毕竟许多人还是极力反对这一种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做法。
张捕快等人瞧见巡抚大人的管家都对这两个年轻人客客气气,说明他们肯定是很有来头。至于什么背景和来头,就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所能窥测的。耳朵不聋的他们,听见韩大管家又称呼他们兄弟二人为大人,于是脑子立即反应过来,知晓两人是朝廷命官。
张捕快的神情是瞬间转怒为笑,急忙吩咐自己四名不长眼的手下,把刀收起来,脸上浮现出一副小人献媚的嘴脸道:“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这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心里依旧不太痛快的赵文轩,表情和腔调都不友善道:“谁和你是一家人?别自做多情。”
稍微用力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的张捕快,朝前走上两步,继续媚笑道:“我这人的嘴就是笨,不会说话,还望二位大人原谅。林大人的脚法真是好,踹得小的是好舒坦。刚才都是误会,小的们这就走,不敢打扰两位大人喝酒的雅兴。”
不想久留此处的他,在离开之前,让自己的手下们把躺在店面内的一伙儿泼皮像死狗一样的月兑了出去。被赵文轩一拳打倒的彪形大汉,本以为失了当老大的颜面,而躺在地上听了一个真切的他,顿时觉得还是躺在地上好,要不然小命丢了,都没有地方喊冤。明白官官相护的他,自然不敢去惹官府中人,便突然感觉能被武官打,也算是一种荣幸。
看了一个明白的客栈掌柜,知道自己店中住进了巡抚大人贵客,走上前来想要巴结,乐呵呵道:“两位大人就不必再外出劳顿了。小的立刻派人给你们收拾出本店最好的两间上房,并且会把最好的酒菜送进房间。本店可是有珍藏了三十年的状元红。”
对酒的兴趣不是很大的林子默,看了看还躺在地面的干巴老头儿和他的孙女道:“你先去请一个郎中来,然后再好好地安排一下他们祖孙的吃住。一切花费都记在我的头上。”
满脸堆笑的客栈老板,点头哈腰道:“能为大人效劳,那是小的荣耀。两位大人请楼上走,我立即会安排店内的伙计为他们祖孙二人安排。”
林子默瞧见客栈掌柜如此的盛情,便不好多说,于是给了他一个脸面。自己和赵文轩是随他上了楼,走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面。没有欣赏屋内布局的兄弟二人,分别坐了下来,而客栈掌柜接过店小二手中的开水壶,亲自为他们泡上了好茶。直到好酒好菜上齐全以后,客栈掌柜和店小二是才徐徐地退了出去,并且轻轻地带上了房门,不敢再打扰。
瞧见没有外人的林子默,若有所思道:“我和韩雍是既不沾亲又不带故,最多就是一个萍水相逢。他为何要请我赴家宴?规格这么的高,而他的目的又什么?”
刚拿起筷子就放了下来的赵文轩,有一点儿奇怪道:“难道,兄长认为这不是好事?”
林子默是和盘托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道:“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内心里面不塌实。如若我真能得到浔州知府一职,未必真就是天上掉金子的大好事。同僚们的不满,嫉妒,嫉恨等等,定然会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叛军的相关事宜。”
赵文轩觉得自己义兄说得是很有道理,隐隐地感觉到了潜在的危机道:“这样看来,浔州知府是果真不好坐。兄长对韩雍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看法?”
面无笑容的林子默,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我个人认为,他的目的无非就是像拉拢我们两兄弟好为他卖命,而我们又不得不依附于他。虽然我们大小是一个官,但是目前根本就是毫无根基的浮萍。不出错,没问题。一出错,丢官事小,牵连到家人就事大了。浔州府,可是多事之地,你和我都难保不会出现纰漏。”
赵文轩是深有体会道:“一直以来,广西就未曾有多么的太平。虽然为朝廷效命都是我等的本分,但各种问题是层出不穷。拖欠饷银已然成为惯例,军粮中以次充好是层出不穷,各路官军钩心斗角,要么畏首不前,要么就阵前抢功……”
听得仔细的林子默,正色道:“我真要是接任了浔州知府,朝廷官军的调遣,非我能节制。浔州府内的本钱,都被我的前任和同僚们败光了。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我们在平南县所拉起的那一只队伍。不过,区区几百人,根本就不可能保证整个浔州府的安全?”
知道内情和底细的赵文轩,没有表现出武人的冲动道:“兄长,所虑,也正是我所虑。虽然我已经升任到千户,但是手里面未必就有那么多人马。他们要是把我和兄长分开,那么我们各自所面对的事情就会更加的棘手。”
感觉到有一些头疼的林子默,不想再继续道:“我们还是喝酒,不要再去想这等烦心事。官小的时候,一门心思想升官,目的就是为了当家作主。真要是到了那一个位置上,又觉得不是先前想得那样如意。等我去韩雍那里回来,我们再细细地做打算。”
没有再继续分析事态的他们,重新拿起酒碗,喝起了这成年的状元红。他们喝起来,明显感觉到了液体顺滑,口齿留香,回味悠长,不辣喉,不烧心。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硬生生地就把两人先前刚喝的十年竹叶青给比了下去。
喝过三碗酒的林子默,把话题引到了卖唱祖孙的身上,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瞧那小丫头,模样还算周正,要不然你就把她留在身边。虽然我们都是大男子,但还是需要小女子照顾。她要是留在你身边,我也更为放心,毕竟你的起居饮食,还是要一个女人来照顾为好。”
“还是算了。”喝了一口酒的赵文轩,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道:“我长期住在军营里面,而这里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他们这一群大老粗,嘴巴下流,全身臭汗,要是让他们在军营内见到女人,可要比他们看见地上有金子都还要兴奋。”
笑了笑林子默,知道他所说非虚,开玩笑道:“你不会练的是童子功,不能近吧?我给你讲,这女人是真真地好。虽说有些时日内很烦人,但会带给你的快乐还是很多的。你要是觉得这一个卖唱小丫头不够绝色,那么我再给你多留意。”
“兄长,莫要取笑我。”完全不放在心上的赵文轩,呵呵笑道:“以我看来,还是你把她给收了去。虽说她不及两位嫂子的姿色和气质,但是另有一种跑江湖女子的味道。她给你端茶递水,铺床叠被,还是很不错的。你既能帮助她又能积阴德。”
开始不正经的林子默,微笑道:“说的好,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种会唱小曲儿的小妮子。闲暇之时,让她给爷唱一个十八-模之类的曲子,还是挺不错的。时不时,还可以让她去给我暖暖床,或者我把她抱在怀里玩亲亲一类的小游戏。”
在军营里面听过更露骨说笑的赵文轩,深知这是男人们的一种小嗜好。虽然自己未娶亲,但是觉得说出来乐一乐,挺有意思。只要不当着女子的面讲,就算不得什么事儿。关于说这类两性话题,也算得上是一种人际交往的方式。
“卖唱的老头儿有意送出孙女,而兄长也有这一个意思,那么媒人就让我来当好了。”赵文轩是发出爽朗的笑声道:“这里就是你们洞房。在这里,我可就要提前祝贺兄长了。”
靠在椅子上面的林子默,兴致很好,拖长了声音,坏坏地笑道:“你啊真不是一个好人。不过,我喜欢。你真是说出了我的心思,而我最喜欢卖唱小丫头这一个年纪的少女。”
‘哐啷’的声响突然是从门外传了进来,收起笑容的林子默和赵文轩,认定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于是动作迅捷的站将起来,三个箭步就赶到了门前,一把拉开了大门,瞧见卖唱小丫头是神情极度的羞赧而面色绯红,手中的琵琶也滑落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