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飞云心中更是不快,他平时为人自尊心极强,此刻听得祺清如此说话,想出言顶撞她几句,又想我凭什么发人家脾气,忍了几忍,终于没有发作,口中只重重地“哼”了一声。
祺清见耍得他也够了,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啦,真是个没气量的男人。实话告诉你吧,全圣城的每一个年轻女子,没有不为咱们少主倾心着迷的,哪个不是做梦都在想着能嫁给少主呢?不过,我们这些女子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所以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她说到此,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况且,圣域有丹雪公主和筝姐在,少主又怎么还会看上旁人呢?”旋又笑道:“哈,忘了告诉你啦,丹雪公主和筝姐可是我们圣城的两大绝色美人呢。丹雪公主就是月映城怜晶公主的女儿,筝姐则是圣师城云师的女儿,说起来还是我的小师姑呢,可是我就是喊她筝姐。”
原来祺瑞既是云师的弟子,严格按起辈分来,这云筝确是祺清的小师姑,但一来云若无向来对师徒名分等世俗礼节看得甚淡,二来祺清和云筝又是从小玩到大,年岁相仿的玩伴,彼此间互相玩闹惯了,便也不拘这师姑师侄女之间的辈分,仍只以姐妹相称。云若无也觉得如此更好,并没有什么不妥,倒是祺瑞却一直坚持要严明辈分关系。只是师父既然已经首肯,他一人徒自坚持了一段时间,见二小只是阳奉阴违,并没有什么效果,便也就随她们去了。
其实即使祺清不说,项飞云也知道,这圣域两大美女丹雪公主和云筝小姐,在帝国那是人人皆知。就如少主伯骞是圣域每个年轻女子的暗恋对象,这丹雪公主和云筝也是帝国无数圣城子弟的梦中情人。不过项飞云却从未有此非分之想,因知以自己的身份地位,那是一辈子也绝不可能与这两个绝代美女有任何关系。但此刻听祺清口中说来,仍是不由自主地心湖一荡。
祺清映着孔洞外射进来的阳光,见他脸膛发红,怎还能不知其意,“嘻”的一笑道:“小呆子你给我老实交待,有没有在心里动过这两个美人儿的歪心思,有没有?不过也不用害怕,你小子若是看上了别的女子,我祺清绝饶不了你,但若你真有本事能把这两个美人追到手,我倒心甘情愿和她们共侍一夫。”
项飞云原本听她不住口的称赞伯骞,本是满腔妒意,但此刻又听她说出这些话来,直是哭笑不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道:“就你祺大小姐一个,飞云已大感消受不起,怎敢还有此奢望?”
祺清一边和他说话,一边目注石孔向外张望,这时忽又“哼”的一声道:“这个小妖女见一个爱一个,真是不知羞耻,待会儿看我怎么教训她!”
项飞云听她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奇怪,也俯身向孔洞望去,见祺清正气嘟嘟地望着战于麦启峰身后观战的那个巫国“小师妹”厉冰纯。项飞云一看之下,见这“小师妹”今日换了一身雪白的衣裙,足着赤靴,发绾青簪,更显得眉目如画,气质动人。想到昨晚她躺倒在自己怀中呖呖低吟的娇俏模样,不由一阵如痴如醉,竟不自禁地对她生起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来。
祺清这时又转过头来细细看了他一眼,娇嗔道:“死小子你又在想人家了是不是?我不准你心里有她!”忽又一笑,贴在他耳边道:“小呆子你仔细瞧瞧,你虽然在想人家,可人家的一颗芳心却不是在想着你呢!”
项飞云红着脸道:“清儿你误会了,我可没有你说的哪种想她。”口中这样说,听了祺清的言语,却也不由自主地再往厉冰纯看去,但见她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场中那与巫狼麦启峰对峙的少主伯骞,眼神中竟露出一片凄迷之色。项飞云与她只是在昨晚驿馆交手中初次接触,两人间本说不上有什么情意可言,然此刻见到她望着圣少主的眼色神情,心中竟不自禁的酸溜溜甚不是滋味。
这时只见战圈之中,麦启峰与伯骞对峙一段时间之后,这身列巫国十巫将之一的巫狼麦启峰神色一缓,仰天哈哈大笑道:“好,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虎父无犬子,圣少主果然了得,巫狼佩服!”
这巫狼一开声说话,项飞云只觉整个山洞之中都是他嗡嗡的回声,不由心下一惊:这人好强的内力!注意力不由转移到他身上来。只见此人生得甚是高大,身长九尺,虎背狼腰,一张铜盘也似的圆长脸上,一对黄眼睛眼珠精芒闪烁,颌下一簇短须,年纪约在四十五六左右,一身黄金战甲,足踏乌靴,背挂黄金天罡棍,威猛异常。往谷中场地中间这么一站,犹如渊挺岳峙,粗豪中透着精明,不怒自威,自有一股高手风范。项飞云一看之下,心中赞道:“怪不得此人能与祺前辈数十年来互成劲敌,果是不凡!”
这时却听场中伯骞冷冷一笑,道:“可惜麦启峰你却老了,还是这几年来耽于婬乐,武功日渐衰退了呢?”项飞云自打于洞孔中看到伯骞开始,不知为何,心里就极不喜欢此人。开始时,还以为是自己因为祺清的关系,在吃这“玉麒麟”的醋,对他不免有所偏见。然而一听他这句说话,不仅项飞云心中有气,身旁的曲白韩山虎二人也是齐齐“哼”了一声。原因在于这人说话非但极不客气,语气神态更是傲慢无礼之极。
这巫狼麦启峰之所以有“巫狼”之称,乃在于其生性凶残狠毒,但却与同样位列十巫将的“婬尽天下”游千鼎不同,平素并不贪婬。更兼麦启峰在年纪上也可算是长辈,这伯骞一上来即如此相对,直是无礼已极,不由人不心生反感。果然他这话一出,麦启峰立时就变了脸,一张黄脸隐泛青紫之气,目露凶光,道:“好!好狂的小子!也漫说是你,就算你老子对我说话,也要客气三分,你小子乳臭未干,竟然如此口发狂言,丝毫不懂得礼上敬贤之意。也罢,来来来,适才不算,我们两个再伸伸家伙,你如能在我手上过得十招,我‘麦启峰’三字倒转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