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拳掌相交,项飞云“嗤”的一声被硬生生击退两丈,只觉手腕生疼,尚未及站稳身形,对方拳势又到,“唰唰唰”接连三击,五指勾屈,手背后张,呈翔鹰捕兔之姿,劲道凌厉刚猛之极,跟着双腿旋风环扫,“啪啪”正踢中项飞云左右腿肚,力道奇大,项飞云无奈之下,唯有再行飞退。
来人暴叫道:“好小子,恁地小小年纪,竟学得如此奸猾恶毒!项飞云,你既是魔域的人,又行使诡计,害死云师,我李文豹今日岂能容你?”随着说话,那自称是李文豹的老者双臂向背后一分,跟着悬腿凌空飞扑,口中“唳”的长啸鸣叫,直作鹰击之声,速度之快,迅比惊雷。
他这一扑之势,气势之强,劲道之烈,竟使这整个山谷,立刻狂飙四起,飞沙走石,惊人无比。
项飞云眼中看来,只见这老者一式击出,整个人立行就好似一头于长空之上饥饿捕食的猎鹰,而更为神奇的是,此人竟然在瞬间通体赤红如炙,如燎如燃,显见玄门奇功已臻登峰造极之境,不用说是圣师城高手无疑。
他听这老人说话,知此人仍是为云师报仇而来,本不愿与之动手,但见眼前这等声势,知道这老者武技之高,绝不输于天圣城的“神梦二老”,自己若不小心应付,立刻便要身死。当下不敢怠慢,凝身而立,双手合掌胸前,全速催动灵镜诀,将自身能够发挥得出来的内力于顷刻间尽行贯注胸前两臂。
刹那间惊人的情景出现。只见项飞云胸前掌间,一团球状金芒熠熠升起,不断向外扩张,直到有车轮般大小之时,蓦地项飞云叱喝一声,能量金球全力飞速轰出,迎向那老者扑击之势。
“轰”的一声两股大力于半空相撞,爆起漫天花雨,待气劲散落,那老者定睛再看,只见空谷寂寂,却哪里还有项飞云的身影?不由气得暴跳如雷,“嗖”的一声,双臂扶摇直上,于空中连续变换几下姿势,攀藤扶壁,立于谷顶高处察看,半晌又连连摇头,颓然落回谷中。
只见这老者年纪五十开外,一身玄色革衣,秃顶深目,鹰鼻白眉,体型高大瘦长,四肢健硕,背上斜插一对玄铁乌金鹰爪镰,足踏皂靴,气度威猛刚毅,双目顾盼之间,神光四射,果是个非凡人物。
这玄衣老者落地不久,身旁风声轻响,一白衣老者随之亦来到跟前,这老者一样的威猛高大,鹰鼻深目,背插鹰爪镰,气势迫人,兼且两人相貌上竟有七八分相似,往一块儿这一站,若非衣服颜色有别,殊难分辨得出谁是谁来。
只听这白衣老者问道:“二弟,怎样?”语声沉稳,显得极有涵养。
这叫李文豹的老者听大哥问及,口中“嘿”的一声,一跺脚道:“真他女乃女乃的大白天见了鬼了,竟被那小子给逃掉了!”
那白衣老者正是圣师双鹰中的大哥李文彪,平素为人比较谨慎,听言一皱眉道:“这怎么可能?我在谷外,你在谷内,根本没有可能被这项飞云瞒过逃月兑,此子定是仍匿在谷中某处,我们再仔细找找看。”
说着话,二人又四下细细找寻一番,果然仍旧没有项飞云半点踪迹。两人心下纳闷,李文彪详细询问了方才打斗情形,沉吟着道:“听二弟所言,这项飞云在正面硬接你全力一击之下,仍能安然逃遁,以此来看,这人绝非我们先前所想的那般简单,至少武功绝不在你我之下。”接着脸上忧虑重重,再道:“我方才于谷外跟踪那紫衣女子,不成想立即便被发现,交手之际,这女子所施功法竟赫然便是魔姬碧晓音的‘天音入魅’,而内力之精纯,更犹在你我之上,看来此女当是碧晓音的嫡系传人无疑。”
说罢一声长叹,道:“二弟,也许我们这老几个都错怪宁泽了。”
玄衣老者李文豹听大哥提到宁泽,白眉一掀,双眼一瞪,怒道:“我呸!咱们还错怪他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提到他我就心眼里有气,大哥你说,这姓宁的是不是东西?听闻云师身殁,竟连眼泪也没抹下半滴,后来咱们老几个提议,要倾力探访项飞云,杀了他为云师报仇,他竟然当众言辞拒绝,还传下严令,不准咱们私凋圣师城一兵一卒。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日内圣师城将面临大敌来犯,务必要严阵以待,守城要紧。妈的这不是狗屁话,十几年来又有谁敢打圣师城的主意?这小子肚子里的弯弯绕别以为旁人不知道,云师一殁,他就真当自个是圣师城城主了么?我李老二头一个就不服他!”
白衣老者李文彪道:“话是这么说,我先前也是这般认为,可是你我方才从雷锋烈无忌他们口中得知,已有魔域巫河的人在潜翔客栈出现,难保这些人不是来打咱们圣师城的主意,方才那紫衣女子,又分明便是魔姬弟子无疑。而听雷锋口述,这些人似乎各个武功不弱,若然再有魔姬等高手牵头来犯,我圣师城现下不啻即将面临灭城之厄。如此推想,宁泽先前的做法,也许是有道理的。”
李文豹犹自不服道:“反正无论怎么说,我就不信姓宁的这样做法是为了咱们圣师城!”
李文彪再叹一口气道:“信与不信是一回事,但眼下圣师城即将有强敌来犯这是事实。咱们需立即通知文家兄弟几个,追杀项飞云一事必须暂且搁下,回护圣师城要紧,倘若圣师城在咱们几个手里丢了,试问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与云师相见?”
李文豹经大哥一番言语点醒,亦知眼前事态严重,不敢再辩,两人一声长啸,飞身离谷而去。
而就在两人离去之后不久,距他们方才谈话处不远的一处地面竟行自动裂开,跟着一个年轻人破土而出,展开身法全速随后蹑去,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