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这人三十四、五岁上下,一身烂银团花锦衣,身材修长,生得面如冠玉,唇若敷粉,一副风流公子哥模样,两只细眼中精芒闪烁,隐隐透着一股邪异的神采。项飞云一见此人进门的身法就惕然而惊,原来这人虽是自店外飘然而进,但却不是一下子俱飘进来。而是上半身先行探进,然后下半身方自店外平移而来,整个身体柔弱无骨,扭曲如蛇,动作却行云流水,看上去说不出的潇洒之至。只看此身法,项飞云即可断定,这人的武功,已臻一流高手之境。而观彼眼神特异,邪气凛然,更可断定此人绝非圣域中人,不由愈加留意。
这人进来之后,门外方闻马蹄踏地之声,听声音似是两匹马。跟着,又听一个粗豪的男子声音高叫道:“吕老二,这人家是王八还是王七、王六、王五,又干你何事?再说了,纵然就真的是只活王八,你要打主意,也该找他老婆去,这样子急着进去,饿鬼投胎一般,岂不惹人笑话?”
项飞云方听得此人说话,却见这人已然出现在眼前,竟是未看清他是如何进来的,不由又是一惊,暗道:“这两人的武功相若,可都高明得很呐,纵然不如王虎大哥,只怕亦差不到哪里去,却不知是什么来历,又因何到我圣域而来?”心中这样想,不免又多看几眼。只见稍后进来的这粗壮男子,中等身材,一身酱紫绸衣,紧身装束,粗眉大眼,面似黑铁,瞧年纪亦在三十出头,似较那银衣公子要小上几岁。举止沉稳,精气内敛,行动间已颇具宗师大家风范。
他这边正自暗中打量,却见先进来的那银衣公子“咯咯”几声细笑,阴阳怪气地道:“老四,这你可就不懂了。这偷老婆也有偷老婆的学问,什么样的老婆能偷,什么样的老婆不能偷,其间大有讲究,岂可鲁莽行事?”
那粗壮男子哈哈一笑,道:“吕老二,我可没兴趣管你谁人的老婆能偷,谁人的老婆不能偷,你若有本事,不妨把它圣域的大大小小美人一起揽入怀中,只要不误了此来正事就好。”
龚猛此时匍匐地上,本正欲往孟光海裆下钻去,蓦见又有人到来,高声出言讥笑,且听其说话,似不是圣域人,不禁喜出望外。他这时巴不得场中另生枝节,好借机将自己这档子糗事遮掩过去。当下“腾”地一声,翻身站起,大喝道:“呔!何方鼠辈,竟敢到我圣域撒野,快快报上名来!有你龚大爷在,岂容尔等猖狂?”
那银衣公子见他这副装模作样的神态,大是好笑,有心拿他开心,假意道:“啊,这位大爷姓龚,敢问可就是圣域之内大名鼎鼎的‘古往今来真英雄,神威无敌霸王枪’龚猛龚大爷?”
龚猛在这两人闪身进来之时,正跪伏地上,以背相向,因此并未瞧见二人身手。这时见对方神态前倨后恭,且称呼自己为“古往今来真英雄,神威无敌霸王枪”,较之自己平日所封外号,不仅又多得七字,叫出口来更是响亮无比,不由大为得意,登时将自己方才在众人面前出丑之事立行忘得干干净净,肥油肚一腆,端起声音道:“不错,某家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正是你龚猛龚大爷。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到我圣域来到底有何企图?既知你龚大爷在此,还不从实招来!”
银衣公子道:“是是。只是小的一事不明,还要冒昧请问,尚请龚大侠见谅。”龚猛假意咳嗽一声,道:“有事快讲,有屁快放,些些鼠辈,讲话也这等?嗦。”
银衣公子道:“在下方才进来之时,偶尔偷眼瞧见龚大侠跪在地上,似乎正要钻别人裤裆,心下对此甚是疑惑,当真惊诧莫名,不知大侠此举,是何用意,尚请告知。”
龚猛听闻此言,铜铃大眼一瞪,厉喝道:“嘟!放肆!这等无礼言语也是尔等鼠辈可以问的?尔等既知我名,又见大爷在此,识相的,快些放下兵器,抱头鼠窜,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如此你龚大爷素有好生之德,也就大发慈悲,放你们一条活路。若再于此地耍弄口舌,你来看――”说着话双手抡枪,“啪”的一枪杆将一条凳子砸碎,口中似模似样地道:“这就是尔等的榜样!”
旁观众人见他如此,一个个忍着笑没有出声,人人均是一样心思,想看看此君最后如何收场,是以虽然明知那银衣公子是圣域的敌人,且武功极高,一时间却是无人过来搭腔说话。
而龚猛此时当然也已有些瞧出这二人来者不善,心中暗暗打突,只盼说几句大话能将两人唬走,那时自己将功折罪,再向孟光海求情,若能就此免去跪钻裤裆之辱,岂非一举两得。
正自暗里盘算,却听那银衣公子细声细气道:“龚大侠为何不再重行问问在下姓甚名谁,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快就急着将我等打发走,日后若因此少了逢人吹嘘之资,岂非可惜?”
龚猛闻听此言,又见他说话之时语音忽然转变,神态亦不如先前恭谨,情知要糟,但势逼如此,已是骑虎难下,当际唯有硬着头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到底是何来历?不过龚某有言在先,任凭阁下是多么大的英雄,这俗话道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若能听在下良言相劝,还是就此离去的好,万万莫要在此地生事,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试问仅凭阁下二人,又岂是我在场众英雄的对手?”
那银衣公子听完重行仰天“咯咯”而笑,连道:“罢了罢了,圣域的英雄好汉吕某今日总算有幸见识了,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一顿再道:“龚猛听着,你家爷爷也是坐不更名行不改姓,魔域吕笛便是。”
这“魔域吕笛”四字一经说出,人群中立即引起一阵骚动,孟光海耸然动容道:“敢问阁下可是魔域人称‘银面煞神’的吕笛?”
银衣公子笑道:“不错,在下正是排行魔域四煞神之二的银面煞神吕笛。各位既已知我是谁,当然也猜得出我家老四是谁了。”说着,一双细眼笑眯眯地望向龚猛。
龚猛被他这样瞧着,脸上的肥肉又开始突突乱颤起来,半晌才哆嗦着道:“难道、难道吕先生身边的这位,就是当年继王虎之后新进的铁面煞神魏通魏四爷?”
那粗壮黑脸男子哈哈笑道:“正是。”
话方说完,“当啷”一声,龚猛的霸王枪重行月兑手掉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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