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使的是一柄短兵器,但这人出招之际兵刃上所附内劲却实是怪异之极。内劲透过兵刃直接分为内外两层,外层自两侧分别攻击项飞云后背,同时产生一种强大的吸扯之力,将项飞云身体带得不住向前倾跌。而内层则呈现一道劲柱直接轰向项飞云胸膛。
只顷刻间,项飞云便已身陷险境。
项飞云先前因祺清之事,神思不属致为敌所乘,甫交手即行受伤。这下知来人武功高明之极,自己此刻实已到生死关头,再不敢大意轻心,双足一踏马鞍,身子陡然凌空而起,和身飞迎上敌人正面一击。
他这双足一下轻踏马鞍,看似简单随意,实却巧妙之至。双足正反用力,既使自己由退而进凌空飞起改守为攻,又行躲避过对手自后面袭来的凌厉攻击,同时间还为爱骑雪龙驹消解掉后退飞跌之势,使得它安然落地,不至受伤。
而他身子一经扑起,空中立行红芒电闪,刹那间问情剑应手而出,“砰”地正迎上对方当胸轰击而来的强猛劲柱。随着空中一记惊天动地的劲气爆响,那人口中一声惊呼:“问情剑!”跟着本是疾速前冲的身形立即改为飞退。
只是这人的身法亦委实罕见,旁人飞退必然是向后撤身,他却是身子凌空横移,而偏又快捷得如鬼如魅、不可思议。项飞云只瞧得对方一身黑衣,尚未看清相貌,那人已然飞身隐入街旁楼舍之中,瞬间不见踪影。
项飞云在空中复又旋身落于马上,问情剑一现既没,仍就归于心腔。同时启动灵镜诀迅快在周身运转数遭,体内因仓促受袭、紊乱凝滞的气息始行复转通畅。长长嘘出一口气,回思方才情景,犹自心有余悸,暗道:“这人不知是谁,武功却厉害之极,虽然方才施袭是趁己不备,但就算正面对敌,自己也未必便能取胜。若非前几日经云尘前辈指点,已然成功启出问情剑,此番实是凶多吉少。”
沉思良久,见天色已近傍晚,正欲向路人打听沙府所在,觅路返回。忽听右首一人娇声道:“项公子可还记得奴家么?”语音清脆,直如银铃。
项飞云转头,只见在当街右侧一家绸缎铺前,一名女子雪服劲装,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向自己打招呼,鸭蛋脸上一双杏眼盈盈地似欲滴出水来,正是在潜翔客栈与圣师峰灵镜谷中两度遇到过的巫后弟子薛冰清。
薛冰清见项飞云瞧着自己怔然发愣,俏笑道:“怎么,项公子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小女子么?看来冰清终是没有清纶姊的魅力大哩。”
项飞云这连日来一直被祺清、丽清纶、云筝三女所困扰,此刻见到天下女子当真是畏之如虎。忙于马上微一拱手,道:“薛姑娘请了,恕飞云还有要事在身,暂不奉陪。”说罢控马就行。
但薛冰清显是早有准备,他尚才行出数步,眼前银光一闪,一对冰魄玉环发出悦耳声响已向他面门击至。项飞云飞鸿枪撩云见日横里一拔,“叮叮”两声,枪尖已准确击中玉环将其荡开。他不愿多生事端,更不欲与此女纠缠,手中枪动,坐下马并不稍停,仍向前行。
堪堪已将薛冰清摆月兑,就在这时,耳际忽闻一把极其平和的男子声音传来道:“项兄不必介怀,冰清此举,实无恶意,乃思峰诚意相邀。还请兄台暂移玉步阁内一叙,小弟斟茶以待。”
这声音明明极为清晰地传入项飞云耳中,但看街上行人颜色,却是恍如未觉。项飞云心知易思峰定是用上了“秘音千里”之类功夫,暗道:“巫国今趟潜入天圣城,不知除过立意破坏山河擂之外另行又何意图?此刻他既有心相邀,我倒不妨一见,先探探他的来意虚实也好。”想到此,当下便行勒马止步。
这时薛冰清也已赶到近前,见他止步,也就停下动手,娇笑道:“难道冰清真有这样可怕吗,竟能使得堂堂圣师城的新任少师项飞云项公子避之如避蛇蝎?项公子可知你今日此举对冰清心理上将会作成怎样的打击么?”
项飞云道:“薛姑娘请恕飞云适才唐突之罪,在下确是有事在身,倒也并非存心对姑娘无礼。不过既然是易兄见邀,姑娘方才又何妨明言,却不省了诸多误会?”说着话下马近身上前。
薛冰清见他行近,忽然出其不意地整个人偎在他身上,口里腻声腻气地道:“原来项公子竟是真的丝毫没将冰清放在心上,这却叫人如何不伤心呢?”说着咯咯一笑,又行凑上樱唇,附耳低言道:“项公子可否告诉冰清,丽姊平日是如何服侍公子的,竟使得公子对天下其她女子一概视如不见听而不闻?冰清实在是很好奇哩。”
她一边嘴里说话,一边双手已借势向项飞云身上模去。岂知手方触到项飞云身子,整个人就被一股强猛浑厚之极的劲道生生弹开。耳边听得项飞云的语音冷冷说道:“薛姑娘请自重,姑娘也许找错人了,飞云绝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男子。”说罢再不看她一眼,怫然前行进入绸缎铺里。
薛冰清见自己今番几次主动与之亲近,而他竟始终是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眼中微蕴怒意,却也不再前来骚扰,只于后跟随。
原来项飞云自先前初见薛冰清之时,便不甚喜欢此人,只觉她给人的印象极为轻佻浅薄。她也许和丽清纶有着一些相似的地方,但两人却又绝不相同。丽清纶在感情上也是比较放纵,但予人的感觉却是一种入骨入髓的惊丽与惊艳,优雅着风情,性?感着风华,让人总能为其慑人风神所迷醉。而薛冰清则无论容貌抑或举止行为,都在在透露出一股轻薄之意,使得项飞云大为反感。再加上他此际又正因感情之事烦扰,实无意再招惹其她女子,是以也就对她极不客气。
进得绸缎铺内,项飞云扬声道:“麻烦掌柜的代为照看一下马匹,在下稍后再行答谢。”柜台后那身着一领蓝绸、头戴高顶相公帽、颔下留撮山羊胡、上下尖削脸、年纪约在四十开外的绸缎铺金老板听言,连忙笑脸相迎,打躬作揖道:“公子这是说得哪里话?公子肯降尊纡贵,光顾小店,已使寒舍不胜荣宠蓬荜生辉。这些区区小事自当效劳,又岂敢劳烦公子相谢。公子但请里面说话,坐骑尽可包在小的身上。”
项飞云应的一声,在薛冰清当先引领下,进入里间一扇小门,来到店铺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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