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闻言道:“这个属下早就想说了,不瞒少主,直到现下,何楚仍是想不通。”
他身侧绿衣老者鹤柏道:“哦,不知何楚将军又因何事想不通?”
何楚道:“何某想不通的地方首先就是,我实在无法相信沈括那小子的武功怎么会上蹿得如此之快,这简直也太离谱了。想想现今距咱们离开月映城之时才几天光景,而他却像月兑胎换骨尽换了一个人似的,尤其是他那把刀,他那把刀怎么――”
言尖截断他的话道:“他那把刀怎么会和以前不一样了是吗?”
何楚道:“不错。这次相见,那小子的刀看来就好像、就好像是他娘的以前的天圣刀和战神刀结合到一块儿似的。你们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奇异之事?”
言尖用手一捋短须,笑道:“这个确是奇异。但如果我们能想到他体内既拥有摩海的‘万劫魔胎’,又有着得自圣域晶球的神奇能量,也许这个问题便不难解释。”
易思峰这时也开口道:“言老说的不错,战神刀既属摩海之物,与万劫魔胎自是能够相互感应。而沈括手中的天圣刀,在天狼谷之时,就是引发‘日曜天环’现象、启动地穴入口的关键,由此推之,这天圣刀和圣域晶球之间,当也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
听了易思峰这番话,言尖亦不由心下暗赞,心道:“自己这位少主,虽然年岁不大,但思虑之周密,遇事之冷定,委实令人赞叹。”心下思索,口中说道:“少主所见极是。只是现下天圣刀战神刀两刀合二为一,这是否就意味着沈括体内的魔胎内劲和晶球能量已然完美结合,融为一体了呢?”
易思峰颔首,道:“应是如此,否则只这数日之间,沈括就算天资再高,也断不能提高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皇甫忌道:“但沈括在天圣城前与展羽旗的交手,却似乎并没有占到上风。”
易思峰微微一笑:“表面上看来,确是如此。”
言尖的眼睛又亮了,道:“少主为何有此一说?”
易思峰道:“沈括非比项飞云,向来诡计多端,展羽旗则更是一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何楚道:“末将愚钝,还是不明白少主的意思。”
易思峰道:“你们想想看,伯骞派遣展羽旗等人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于城门前拦截沈括,是何用意?难道真的是想杀沈括吗?”
鹤柏沉吟道:“少主的意思是说伯骞派展羽旗等人出面,目的并非为了击杀沈括,而是试探沈括的深浅?”
易思峰道:“当然是这样。山河擂开擂在即,沈括由月映城丹雪陪伴应擂而来,所有事情都须在擂台之上解决。想伯骞在途中派人伏击沈括时,还须隐藏身份制造出是邪城所为的假象,又何敢在天圣城前众目睽睽之下真的予以截杀?”
言尖道:“属下明白了。沈括一路闯关斩将而来,此事势必令得伯骞十分恼火,而此番若再任由这小子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城,他伯骞在手下众人之前颜面何存?是以虽然明知沈括已到城下,不能真的杀之,还是要派遣手下心月复大将展羽旗出马,一来最好能给沈括一个下马威,二来不妨就此探探他的深浅,也好为将来山河擂上的决战做下准备。而就算日后有人以此指责,自己既没有亲自到场,也大可推月兑。”
何楚道:“这个我就又不明白了。前些时伯骞还曾通告圣域,声言沈括项飞云二人暗害圣君云师,是圣域叛徒,要各城严加搜捕,一经发现,立行格杀,何以此刻人到城前,反而又不能当众杀了?”
言尖道:“这就叫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伯骞前番发布通告之时,正值天狼之役方行结束,圣君云师齐殁,那时圣域民众陡闻噩耗,悲痛交集,又多不明真相,是以伯骞通告一出,沈项二人立成众矢之的,形如过街之鼠,人人喊打。伯骞若在那时予以杀之,民众非但绝无异议,反而只有拍手称快。”
易思峰接道:“言老说得不错,那时情形确实如此。但这刻就大不相同。前不久方始结束的圣师之役、月映之役,沈项二人在其中均起到了圣域致胜的关键作用。他们与两城将士并肩作战,一举击退邪城魔域和我巫国的百万大军,使两城得保无恙。在这样的事实面前,伯骞若再妄指沈项二人是圣域叛徒,又有谁能信?
“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沈括是沈天成后人,而项飞云非但蒙云师赠以灵镜心莲,还与云师的女儿云筝小姐订下婚约之事已然不胫而走,人尽皆知。二人由前些时的过街之鼠,忽然一下子就成了圣域民众心中的大英雄,试问伯骞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如何能予以截杀?”
易思峰说到这里,一顿再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伯骞只有借着展羽旗前来试探。而展羽旗当日的出手必不会倾尽全力,沈括那小子,更是其奸似鬼,也当有所保留。”
何楚目露崇敬之色,道:“少主所见精辟入里,少主一番解说,令属下两日来心中疑虑尽释,实是钦佩之至。”
易思峰却又话锋一转,道:“此时咱们不妨再来猜猜看,适才街上向项飞云出手的人又会是谁呢?”
众人一愣,皇甫忌道:“少主的意思难道是说,这适才向项飞云出手之人,也是展羽旗不成?”
易思峰道:“不错。现今天圣城中,魔域邪城的人均尚未抵达,而祈?又仍在路上,何况纵然这些人都在这里,他们也没有必要一上来便行惹上项飞云。”
言尖道:“所以方才向项飞云出手者,必是伯骞的人无疑。若是龙神谷的高手,势不须掩面行事。”
鹤柏道:“但这人却也绝不会是伯骞本人,只因若行事不利,被当面揭穿,那他伯骞和项飞云之间将再无转圜余地。”
易思峰道:“正是。所以我猜想,除非伯骞手下另有高手,否则此人必仍是展羽旗无疑。”
皇甫忌倒吸一口凉气,道:“若果真如此,那这展羽旗的实力岂非太过可怕?”
言尖道:“看来我们今后倒真要多留意此人,以他目下所暴露的实力来看,此人武功,只在烈焰北之上,绝不在烈焰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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