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样了?”银珠的泪水直接溢出了眼眶,想要触碰叶慕灵,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叶慕灵淡淡的笑了,而后闭上眼睛,气若游丝的对着银珠说“我没事,药拿来了吗?”
银珠点点头,端过药碗,哽咽着说出“小姐,我扶你喝药。”
叶慕灵勉强坐起身来,在银珠的服侍下,一点一点的喝下药汁,不料,刚刚咽下两口,一股恶心之感便翻涌而上,推开银珠,叶慕灵再次吐了起来,银珠立时慌了起来“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说着还快步的把桌子上的茶碗拿了来,叶慕灵喝了几口后,便再次倒在了床上,小小的手掌攥成了个拳头,却显得是那样苍白无力。
叶慕灵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银珠把屋子打扫干净后,打开窗子通了通风,离开时再次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叶慕灵,一时没有忍住,啜泣着跑了出去。
绿裳给四人都熬了些预防瘟疫的药,因着要照顾小姐,所以她们是万万不能再被传染的,否则祸害的便是整个侯府。
整个流砂阁有些死气沉沉的,除了那几个人,没有人知道怎么了,金珠做主,严防橘琴,是以橘琴一时间倒是成了流砂阁针对的对象,更是没有一点机会靠近叶慕灵。
远在焕国的顾南成,只觉得心情越来越烦闷,暴躁的很,看着铁魔每日传来的叶慕灵的信息,他的心是越来越不安,铁魔并没有发现叶慕灵有什么不对,只是每日能见到叶慕灵的次数是越来越少,所呈给顾南成的信息通常都是叶小姐今日未曾出阁,无事发生。
铁魔也并不想只是禀报这样一句话,这样显的他很无能,可是,近来叶慕灵的情况确实如此,而且就算是他想禀报些叶慕灵饮食休息的问题,他也见不到,叶慕灵好像故意躲着他一样,不让他窥见她的动作。
铁魔将自己的怀疑告诉的了顾南成,他怀疑叶慕灵是得了什么病,或者是受了什么伤,再者就是出了什么事,总之,是不对了。
顾南成看着眼前铁魔传来的信息,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短短几日,他不在京都,她就出了事?
顾南成放下手中的事,让人备马,一路上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他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流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的生命中渐渐流逝,同时还有的是一种心在滴血的感觉,每一滴落地的声音都是那么清脆。
再一次,顾南成因为这个女子懂得了什么叫忧心,什么叫慌乱,一路上策马疾驰,跑死了四匹马,终于在两天后到达了京都。
来不及多想些什么,顾南成直接飞奔至琉璃阁中,推开窗子直接就跳了进去,较大的声响让叶慕灵有所察觉,却是没有睁开眼睛。
顾南成放缓脚步,闻着屋子中浓浓的苦涩的药味,大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强行让自己平静的他最先看见的是,桌子上的饭菜,新旧几样,却是基本上都没有动过的。
转过头,他有些惧怕,不敢看那个自己心爱的女子。
抬眼看去,那个一身白色亵衣的女子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短短几日没见,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一般,女子瘦弱的更甚从前,纤细的手腕仿佛只剩下骨头,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能够隐约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妖艳的红唇也不再水润,只是觉得干涸。
对,是干涸,就如同生命也将在同一时刻被抽干,顾南成通红着双眼,快步坐到床边,抱起叶慕灵的身子,触手可及,却是滚烫异常。
顾南成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将女子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这一刻,他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悔恨,这就是他发誓要照顾一生一世的女子,顾南成紧紧的抱住他,仰面向天,是深深的叹息和悔恨。
“灵儿,灵儿,你怎么样?”顾南成沙哑着声音温柔的开口,只是其中焦急的情愫却是怎样也隐藏不了。
叶慕灵费力的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男子却依旧是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睡梦中,只是又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关上了房门。
顾南成心痛的好似无法呼吸,触及女子的身体,却是滚烫异常,前几日在京都之中所见到的死于瘟疫的百姓便是这么个情况,是以顾南成也就明晓了叶慕灵到底是怎么了。
“快,金魔,快去找大夫!”顾南成用厚被将叶慕灵裹了起来,抱在怀里,紧张万分。
“灵儿,灵儿,你快醒醒,快醒醒。”顾南成看着面前的女子喃喃自语着。
叶慕灵仿佛感知到了召唤,睫毛颤抖了几次后再次睁开了那双装不进世俗的双眼,目光迷离,仿佛看得到其中回溯千年的沉重和静默。
叶慕灵看着眼前的男子,终于知道,这不再是梦境,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渐渐抚模上男子的面庞,而后淡淡的笑了。
顾南成激动的紧紧抓住那只手,仿佛那只手凝聚了他生命全部的力量所在“灵儿,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听着顾南成语无伦次的话,叶慕灵微笑着点点头。
金魔找了大夫,给叶慕灵看诊过,开过药后,直接就被杀了,因为顾南成是不会允许别人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这对叶慕灵是极为不利的,若是传了出去,少不了要把叶慕灵和那些感染瘟疫的人放到一起去,镇远侯府也会人人恐慌。
他要在这里照顾她,绿裳拿着大夫开的药和小姐自己开的相对比,还是觉得小姐的更为准确一些,可是熬了这么久小姐的药却一直不见好,是以绿裳很是为难。
绿裳敲了敲叶慕灵的房门,传来了男子沙哑的声音“进来。”
进到内室后发现那个男子正细心的抱着自己的主子,主子的精神也是难得的好了一些,绿裳心中稍稍安慰,顾南成没有看来人。
绿裳发话问道“找来的大夫开的药并不如主子自己开的药方好,可是主子吃了这么久的药却是一直都不见好,所以奴婢不知是该继续熬主子的药还是换做今日看诊的大夫的药方。”绿裳有些拘谨的询问道。
顾南成听后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转眼看向叶慕灵。
叶慕灵思虑了片刻后,发出微弱的声音“将那大夫的药方拿给我看看。”
绿裳将药方呈了上去,叶慕灵大概的看了几眼“继续熬我的药方吧,你们几个也喝些预防,不要被我给传染了。”
绿裳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来,转身告退了。
叶慕灵的药方其实是极好的,按照常理来说,向她这样刚刚染上瘟疫便已经察觉,开始喝药的人,应该是比较好治愈的,现如今,自己的药方没有问题,可就是不知为何始终不肯好起来。
傍晚,琉璃阁内的灯火终于亮了起来,不再如前几日一般死气沉沉,没有一丝光亮了。
叶慕灵倚在床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正端着碗白粥,拿着勺子轻抿,一点点的送至叶慕灵的嘴边。
吃了两口,叶慕灵便感觉到胃难受的很,忍不住想要再次吐了出来,顾南成慌忙拍了拍她的后背,拿着绢帕给她擦了擦嘴。
“咳咳。你不要总呆在这里,小心传染给了你。”叶慕灵疲惫的对着顾南成开口道。
这一刻,顾南成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能够让她不这么痛苦。
很快,绿裳将药熬好了端了进来,顾南成接过后一点点的喂到叶慕灵的嘴里,随着叶慕灵时不时的呕吐,顾南成却从未放弃,这个显赫的世子就这样耐心温柔的守在一个女子身旁。
终于,半个时辰过后,叶慕灵将那一小碗药尽数喝了下去,顾南成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叶慕灵倚在顾南成的怀中,原来人生病的时候有个人照顾这么好,两个人静谧无言,叶慕灵伸手模了模顾南成的胡子茬,将自己的脸颊靠在顾南成的脸庞,静静的感受着,感受着这个男人的呼吸和温度。
眼前的男子依旧是那么俊朗,即使胡子碴已经遍布,却毫不掩饰他的容颜,只是平添了一份沧桑,男子的眼微微垂着,倾尽的柔情全部在这个女子身上。
若说这爱来的突然,它又确实是经历了那么多难忘的瞬间,若说这爱来的漫长,从相识到相爱不过短短数年。
叶慕灵靠在男子的怀中渐渐沉睡,睡的安稳。
顾南成轻吻了女子的额头,为她盖上被子,凝视她片刻后,开口缓缓吐出“我们要一起到白头。”
顾南成再次飞身而出,快速召集自己的手下“一个时辰内,把对瘟疫有研究的人都给我带来,还有曾经治愈过病人的大夫,统统给我带到我面前!”
“是,主子!”几十条黑影在夜色中迅速消失不见,飞奔向不同方向。
男子双手背后,站在漆黑之下,与之融为一体,神情严肃的有些狰狞“金魔,铁魔,给我查,她到底是怎么染上瘟疫的!”
“是,主子!”两人也迅速潜入夜色之中,只剩下男子周身凛冽,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集结血杀!”顾南成连下三道命令,再次开口。
“主子,血杀准备待命。”一个周身被围的紧密的黑衣人出现在顾南成的眼前。
黑衣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只眼睛,不同于其他在黑夜中行走的黑衣人来说,这名黑衣人手执弯刀,气息血腥,胳臂处的衣衫上刺绣着鲜红的三缕火焰,郝然是男子额头上的图形。
这是血杀队的标致,血杀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声明很响,却又矛盾的不为众多人所知,因为血杀是很少出动的,若是出动,必然是要你满巢倾覆的。
黑衣人双手奉上一只鬼面面具,金色质感,上面镶嵌着珠玉,很是诡异。
男子接过面具,带在脸上,手执弯刀,迅速奔向城外。
男子的身后跟随的是鬼魅的一行人,一个个漂浮不定,在原本就带着面巾的脸上,不知何时又多了相同的铜质面具。
男子在前面飞奔,身后的人们上下漂浮不离男子左右,偶然途中遇见江湖中人都会听见“快点闪开,血杀出动。”
人们无不为其让路,没有谁敢多说什么,其实,若是论起江湖上杀手组织的排行榜,血杀是绝对不会被人提起了,可是,世界上有那么一类人,叫做无冕之王,所到之处,万物臣服。
血杀在江湖上的威信就是如此,没有人敢高昂着它的头颅。
男子带着血杀在一夜之间再造杀孽,血流成河。
此刻的智化大师正在一条河边看着天空,不住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血光初现便已造如此多的杀孽,若是此后,又当如何?阿弥陀佛。”
智化紧闭着双眼,飞速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嘴中不听的叨念着阿弥陀佛。
第二日清晨,整个大乾各地,惊现多处灭门惨案,不过还没来得及声张,便被各处官员给悄悄压了下去。
只有京都尚算太平,原来,那些所被灭门的人都是邱姨娘在暗中的势力,一直在顾南成的监视中,虽然说这次叶慕灵到底是为何得的瘟疫尚没有查清楚,不过想来,是与邱姨娘月兑不了干系的,一怒之下的顾南成率领血杀直接将京都之外邱姨娘的势力斩杀殆尽。
当然,为了不让邱姨娘察觉,邱姨娘在京都的势力倒是完好无损。
只不过,这一夜,再次为血杀在江湖上创造了一个神话,一夜之间,竟然能流窜在乾国各地多个地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这是江湖上任何一个组织也不能比拟的。
顾南成沐浴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只是尽管如此,也难掩满身的血腥味。
顾南成再次来到了琉璃阁,脚步放的很轻,来到床前,看着叶慕灵均匀的呼吸,烧的有些泛红的脸颊。
这几日的时间,京都的瘟疫已经在浮生的努力下减缓了不少,渐渐的有着平稳之势。
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感知,叶慕灵睁开了双眼,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温柔的笑了,男子拥住叶慕灵,紧紧的搂在怀中。
叶慕灵轻轻的喘息,却是嗅到了男子身上的血腥气息,心中轻叹,是不是又背负了杀孽?这辈子,他们是否还能得到救赎?不过,只要,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就算是血染天下,她也无怨无悔。
叶慕灵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小手抓住男子的大手。
此刻,邱姨娘的屋子里,橘琴正跪在地上“主子,叶家大小姐一定是有问题了?”
邱姨娘神色不豫“哼,有什么问题你倒是说说?”
橘琴咽了咽嗓子,有些犹豫,不过到底是下了决心说了出来“奴婢怀疑那叶家大小姐得了瘟疫。”
邱姨娘直接把茶杯摔了下来,对着橘琴的脑袋就砸了上去“怎么,你这是怀疑我没有判断能力?我亲眼见到的她平安无事,我还没有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你倒是敢再次来糊弄我?恩?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看得出,邱姨娘很生气,对于橘琴的话也并不相信。
橘琴硬着头皮再次开口“奴婢该死,主子恕罪,只是这些时日那叶家大小姐一直不曾出过房门半步,并且她的几个丫鬟也处处阻挡奴婢,不让奴婢靠近一点。”
邱姨娘嗤笑了一声“怎么,在房间中呆着就一定是得了瘟疫,那早些年我偏居侯府一隅,难道也是得了瘟疫?”
在邱姨娘看来,叶慕灵这样的人是一定能够在房间中呆上几天的,就好像当初自己为了做掩饰,还不是在那偏僻的角落一呆就呆上半个月。
再者说,邱姨娘也怕这是叶慕灵故意做出的假象,到时自己再次搬出镇远侯,可再中了叶慕灵的设计,那么自己两次告诉镇远侯叶慕灵得了瘟疫,镇远侯能不发火才怪,到时,想必以后再想找镇远侯拿捏叶慕灵也就难上加难了。
邱姨娘实在是怄火,自己、堂堂一国公主,现如今,怎么就和那些个深宅大院的女子一样了?
橘琴咬了咬嘴唇,踌躇了片刻后还是咬牙再次开口“可是奴婢真的在大家姐房间处闻到过药味,而且是很浓重的药味,所以。所以奴婢想,这叶家大小姐这次一定是真的…”
邱姨娘听着橘琴的话也不由得神色严肃起来,凛冽的目光再次扫视了橘琴一眼,心中踌躇不定。
终于,邱姨娘决定再探一次,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要依附镇远侯,也就没有必要那么在意他的感受。
现在,邱姨娘希望叶慕灵是真的染上瘟疫,她的想法又和之前有了不同,她想,若果叶慕灵真的得了瘟疫,她在煽风点火,让镇远侯迫于舆论的压力,不,或者说是皇帝的旨意,将叶慕灵驱赶出府。
到时,她再找人窃取了叶慕灵的钱财,而因着她的瘟疫之身,叶慕灵逼于生计,是很有可能去寻找宝藏的。
想到此处,邱姨娘开口“我就姑且再信你一次,若是此次不然,那么我定要你好看!”
琉璃阁内,顾南成依旧是重复着昨日的动作,不厌其烦的喂着叶慕灵汤药,时而拿着绢帕细心的擦拭,温柔碎满一地。
回想相识的最初,两人都是个什么样的子,现在却能如此安静的呆在一起,真是不得不说缘分使然,随着岁月的流逝,生命中,有些人已经离开了,有些人,却重新进入,每个人都成熟了。
顾南成在脸盆中投拭着棉布,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还有着不少的伤疤,拧干了棉布后,顾南成用它轻轻的为叶慕灵擦拭着脸颊,最后放在了额头上。
叶慕灵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这个男子。
“再吃点东西吧,刚刚先给你吃的药,怕你吃了粥之后吃不下药了。”顾南成自顾自的说道。
这时候的他,成熟极了,给了叶慕灵莫大的安全感。
叶慕灵点点头“好,你喂我吃。”
也许撒娇是女人骨子中的天,总会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不知不觉的流露出来,一向凉薄寡淡的叶慕灵此刻竟然也撒起娇来。
顾南成看着有了生气的女子,心情也好了起来,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两人倒是有些寻常夫妇的味道。
顾南成轻撇了一勺白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向了叶慕灵的嘴边,就在那樱桃小口刚刚张开的时候,顾南成却是把手缩了回来,叶慕灵赌气的瞪了瞪眼睛。
“嘿嘿”顾南成再次讨好的把粥送到了叶慕灵的嘴边。
这次,顾南成没有再耍赖,叶慕灵倒是喝到了粥,只是尚未咽下,叶慕灵的小嘴,就被顾南成给堵上了,灵活的舌头撬开了叶慕灵的小嘴,开始争夺美食。
叶慕灵的小脸更烫了,羞涩的红了脸。
两人玩的不亦乐乎,邱姨娘却正在赶来的路上。
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了金珠的声音“小姐,邱姨娘求见。”
叶慕灵脸色一僵,这个邱姨娘的消息到真是灵通,想必是橘琴干的好事,只是,现在要如何是好,若是让邱姨娘发现自己得了瘟疫,那可就麻烦了。
叶慕灵好不容易清醒的脑子,又开始转动,看的顾南成那叫一个心疼。
来之前,派出去的人已经跟他禀报了,原来是那个叫做橘琴的丫鬟将染了瘟疫的东西和叶慕灵的绢帕放在了一起,这绢帕虽然说每日会换洗多次,但是这一批却都是被染了瘟疫的,所以,最是接触五官的绢帕,便成了叶慕灵的感染之源。
叶慕灵清了清嗓子“不见。”
金珠其实只是象征的来问了一句,她是知道的,小姐是不会见邱姨娘的。
“邱姨娘,您还是先离开吧,主子今日身子不适,不会见您的。”金珠拒绝道。
可这次,邱姨娘却是铁了心的要见上叶慕灵一面,邱姨娘也没有事先禀报镇远侯,只是想着自己这次说什么也是要闯进去亲眼见一见叶慕灵,到时,证明了叶慕灵是感染了瘟疫的,那么镇远侯也就说不出什么来的。
“让开,好歹我也是个主子,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邱姨娘已经忍着这些个奴才们很久了,想她在自己组建的复国势力中,可是说一不二的,可是现在却还要见见这些个奴才的眼色,怎能不让她窝火。
金珠正要回驳,邱姨娘身边的丫鬟一把推开了金珠,柔弱的金珠被推到在地,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而后平静的起身,消散不见。
银珠见此,赶忙出来阻挡“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还把不把我们大小姐放在眼里!”
邱姨娘也是不惧怕“我已有许久没有见到大小姐,甚是想念,今日却遇你们这帮刁奴阻挠,怎能不气,你说我没把你们大小姐放在眼中,我倒是怀疑你们这帮奴才对大小姐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
银珠气的胸膛上下起伏,手掌抓成了拳头,有些想要动手的意味“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小姐说了,不想见你,你竟要往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头上泼水,莫不是我们下人就不是人了。”
银珠倒是也算聪慧,找出了邱姨娘话语中的漏洞,邱姨娘说的是你们这帮刁奴,所指的虽然是金珠银珠两人,银珠却是将这顶帽子扣在了所有流砂院的奴才的头上。还暗指邱姨娘不把下人当人看这一事情。
邱姨娘虽然说善于争权夺势,或者也可以往大了说,说她也许善于排兵布阵,只是,一向高傲的她却是没有注意这不入流的小手段,更是想不到这会让流砂院的下人们群起攻之。
也许,邱姨娘到底是在乌兹皇宫中成长的时间太短,成了亡国公主后,被前朝旧臣捧着,反倒是自诩高贵,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流砂院的人都上前来阻止,横亘在邱姨娘面前,弄的很是尴尬。
邱姨娘眯了眯眼睛,也算是想通了刚刚自己话语中的漏洞,于是采用了迂回之策“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你们尽心尽力伺候大小姐,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是,现今,我怀疑大小姐被她一向信任的几个丫鬟给控制了,连带着把你们也给蒙蔽了。”
这次,邱姨娘的态度好上了许多,流砂院中的人都相互看看,一时不知所措。
“你放屁!分明是你对我们小姐图谋不轨!”银珠第一个反驳道。
邱姨娘没有理会银珠,而是继续做出诚恳的样子,对着众人道“大小姐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难道你们不奇怪吗?不如你们随我进去看看,若是小姐无事,你们护主心切,小姐也不会怪罪你们,若是小姐真的有所不测,你们也算是救主有功,少不了是要嘉奖一番的。”
邱姨娘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流砂院的人一时间开始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