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敌人是兵家大忌,更何况她还暴露了整个后背的死角,这不明摆着让敌人有机可乘吗?但凌姿涵似乎很有把握,在转身的瞬间捏了下瑞逸按在腰间软剑上的手背,快速低语,“别出手,这是我师门的见面礼。”
这边语音未落,上方一声低呵传来——“魔头,我今天非打的你叫师兄!”
融入夜色的身影犹如鬼魅,朝凌姿涵背后扑来,有戾气却无杀气。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盈盈一笑,宛转蛾眉,映着月色光辉的血眸被镀上一层银辉,模糊了那份邪恶,但依旧纯粹。
凌姿涵轻轻推了下瑞逸,借力转身,抬手一挥,广袖随风鼓动,幽幽暗香也顺着风的方向,飘向了来者。
“你又耍阴招!”男人还是没有现身,但从声音判断,他应该是掩上了口鼻,躲过了那一阵香风的袭击。突然,他凌空变换步伐,又朝凌姿涵的死角攻去,动作极快。
凌姿涵的唇角掀起一弯诡谲,漂亮的眸子闪着血色的望着天空,似乎锁定了目标。攻来的男人利用了凌姿涵对他的了解,再次凌空换步,朝反方向攻去。
一抹凌厉的寒光滑过凌姿涵的衣袖,撕开长长的口子,半截玉臂曝露与夜色中。黑影从夜色中走出,身法飘逸中透着股刚劲,落在凌姿涵面前,一张略显稚女敕的少年的脸庞,带着几分胜利者的洋洋自得。
“我赢了,师——妹!”
“兵不厌诈,师弟!”凌姿涵右手一扬,蒙蒙细尘令他差点了迷眼,因为事出突然,还吸了两口进去。
“索魂夺命香。”红唇微启,她报出一个很炫的名字。
少年眸光陡然转寒,立刻变了颜色,但脑筋转得够快,先下手封了几处心脉重穴,怒气冲天的低吼:“魔头,快给我解药!”
夜色中,女子如月的容颜比月色温柔,眉间微蹙,秋瞳光采溢目,流盼间闪过一抹得逞的笑。玄色墨裙衣裾翩然,分明是棱角清晰冷艳惊人的面庞,却因嘴角的一点笑意染上份甜腻。这样的她虽近在咫尺,可那笑从未到达过她比月色冰冷的眼底,遥不可及。
“师弟,你太幼稚了。”
目若朗星,英姿勃发的少年微微一愣,虽有不解,但还是时刻戒备着她。
“是面粉。”凌姿涵给出一个比毒死他还残酷的解释。
“什么?”少年沾了点衣服上的白色粉末,尝了尝,怒色浮上眼底,额角的青筋鼓起。真的是面粉,他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少年彻底被激怒了,拔出腰间的短剑,声音陡然扬高,“你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魔头!”
“现在才知道?晚了!”凉薄的语调,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让少年脊背发寒。但他顾不上那么多,扬起在月光下泛着惨白光影的短剑,就朝着凌姿涵刺去。
少年一剑刺空,再刺时,凌姿涵已经用踏雪无痕瞬间移动到他身后,抽出翡翠箫,压着全身力气朝他的昏睡穴上敲了过去。动作狠、准、稳,一击即中,少年根本无力抵抗,脚下踩空,一头栽了下去,刚好砸在听见动静进来探查的家丁身上。凌姿涵却因耗损元气,朝后仰去,一旁的瑞逸早有准备,及时接住了她。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被砸了的家丁扭头看了眼背上的黑衣人,吓得三魂七魄散了一半,慌忙的想要爬起,却见一紫衫男子怀抱着看似有些虚弱的三小姐腾空而起,身法优美轻逸的凌空飞下,落在桃花树下。
院内,几株桃树随风摇曳,花瓣散落,男人抱着三小姐从树下走来,明明穿过花丛,却片叶不沾身似的。
家丁不禁看痴了,一时间竟忘了呼救,直到那邪肆而又蛊惑的声音传来,他这才惊恐的俯,不敢再看眼前神仙一样外貌的男人。虽说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何要“挟持”三小姐,但作为弱势群体,他很容易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着的那份危险。
“身为家丁,有外人进入,不知道呼救吗?”瑞逸瞥了眼家丁,淡淡的语调含着讥讽。话音落,他低头看了眼怀中微微眯着眼睛的凌姿涵,再抬头时,清冷的眸光中透出份煞气,看向黑暗中的一处,唤了声:“严修远。”
“属下在。”如鬼魅的身影不知从何而来,落在瑞逸身前,规规矩矩的低着头,抱拳行礼。
“让他呼救,后头的事交给你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请主子放心。”
严修远抬头看了眼瑞逸,眸光在他抱着的凌姿涵面上稍稍滞留,很快收回。心中雪亮,主子对这个凌三小姐的确不同,说不定是好事将近的预兆……
瑞逸将烂摊子交给侍从,临走前还不忘踹一脚,被凌姿涵打的已经睡得昏昏沉沉的少年,听见他吃痛的闷哼,心里莫名的舒服了许多。
目送主子离开,严修远这才看了眼地上的少年,常年无波的眸光陡然掀起波澜,他,他不是……没等那个熟悉的称号跳出脑海,他的腿突然被紧紧抱住。
低头,严修远眯起了眼睛,看着那哆嗦着身子,抱着他腿的家丁,声音平板的说:“呼救吧,让你们府里的人知道有刺客来了。”说着,他缓缓蹲,掰开家丁的双手,盯着他惊慌失措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速死的机会。
会错意的家丁,以为是活命的机会,起身跌跌撞撞的朝院外冲去,边跑边叫着:“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救命啊,快抓……”
“刺客”二字还没出口,一枚金叶子划过夜空,撕破几片还没落下的桃花叶,直直地穿透家丁的胸口,轰然倒地。院内,严修远出手解决了家丁,俯身扛起地上还在昏睡中的少年,施展轻功跃上房顶,借着夜色的掩盖离开。
不远处,一群听见呼救的家仆护卫纷纷赶来,但此处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家丁的尸体,及严修远飘然远去的背影。
众家仆护卫急忙散开,赶着去给各自的主子报信。
看来,今晚的相府,注定难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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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猜猜男主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