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正胡思乱想着,却听紫鹃惊喜地道:“看,下雪了呢!”
一冬天没有下雪,让人觉得这样的天似乎少了些什么,黛玉闻听忙向外看去,果然,此时外面正飘着白色的飞絮般的雪片,宛若千万只白色的蝴蝶一般翩然起舞,纷纷扬扬飞洒着,黛玉欣喜地欣赏着这漫天大雪。
她很喜欢雪,小时候这样的天气,一家三口总会围炉,娘作针线,她便围着爹,其乐融融。所以,只要想起雪,便会勾起她对于亲情的美好回忆。她也喜欢大雪覆盖着天地间的那一片纯净。
大雪纷飞,飞棉扯絮一般,直到午后方才停,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大雪初霁,望着外面晶莹的世界,她突然起了兴,想出去雪地上走走,呼吸下外面新鲜的空气,屋里,似乎有些太热了点儿。
于是,她站了起来,放下怀中的手炉便往外走,紫鹃忙在后面追了上来:“王妃,外面冷呢,到现在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一面说着便强拉着黛玉回来,将她按在椅子上,挑了件厚厚的狐裘给她披了。
黛玉看着她笑道:“有你这个管家婆,我还操什么心呢!”
紫鹃嗔怪道:“那也不得注意自个的身子罢,不能象小孩子似地!”见她满脸娇嗔,黛玉玩笑道:“也是,万一以后我们的紫鹃嫁了人出了阁,丢下我一个人岂不是不习惯了,所以,你的劝诫我听了!”
说得紫鹃脸一红:“有影没影儿的事王妃就乱说,我才不嫁人呢,一辈子跟着王妃!”主仆二人说笑着走出房门。
总管太监小宝正指挥着人扫雪,黛玉便带了紫鹃信步行来,满地琼瑶,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外面更是玉树琼枝,雪后的景色真的是美不胜收。
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直响,好在黛玉穿着鹿皮小靴子,又裹得严严实实,倒是一点不冷。想起那一片梅花,黛玉便吩咐青冉去拿花瓶:“踏雪寻梅,不失为一种雅趣,采几枝插瓶,供在案上赏玩!”自己则带了紫鹃冉冉而来。
晶莹的雪压在梅枝上,雪白映着胭脂红,看上去是得格外地精神,梅雪相映,格外妖娆。端的是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
淡淡的冷香一阵阵袭来,让人闻了神清气爽,风吹来,枝头上的雪便扑簌簌往下落,黛玉忽然笑道:“刚才我又忘了,这梅花上的雪,可不是现成的好水吗!”
紫鹃一笑道:“这有何难,王妃你在这先赏玩,待我回去,马上取来就是!”说着掉转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赶了回去。
黛玉望着枝头的梅花,越冷越精神,想起在大观园时姐妹们联诗吃鹿肉的热闹情景,如今竟是历历在目,不得不承认,大观园中还是很快乐的,和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温馨地,只是时间如流,岁月流逝,如今再难回去了。
正想着,却见一个大红的身影朝这边移来,越来越近,待到近前,方看清是水溶,黛玉便笑道:“怎么是你呀,下着雪你也跑出来了?”
水溶脸上绽开一个夸张的笑容:“我来找娘子玩呀!”
说着故意撅起唇道:“娘子也不等着我,害得我找了你半天!”见他又拿出那副小孩子的委屈的模样来,黛玉扑哧一笑,水溶的事很多,自己根本也掺和不进去,所以干脆也不打扰他,他倒怪罪起自己来了。
看得出他心情不错,近来水溶似是心情好了许多。黛玉轻轻摇了摇一枝梅枝,那雪屑扑簌簌往下落,有如天女散花一般。
水溶看看天:“这天还是不晴,指不定还得再下,这里冷,你的身子受得了?”
黛玉瞅着他:“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一面调皮地冲他笑笑。真是难得,他竟然关心起自己来了。水溶挑挑眉,自己以前捉弄她,如今微微露出关心的姿态,便会被她打趣一番。
这时,黛玉突然起了促狭之心,她弯下腰,捧起一捧雪,在手心纂成一个雪球,乘水溶不备,向他掷了过去。
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头上,雪球散开了,雪屑落了他一头,水溶不防,竟然被她掷个正着。看着她笑得俏皮,他突然也来了兴致,弯下腰也团了一个雪球向黛玉掷过来。
黛玉笑着躲开,雪球掷偏了,黛玉扬着头有丝得意地瞅着他一脸的挑衅:“真笨,这两下子还没我扔得准呢!”
水溶不服气地又团了一个朝她扔去,一时二人在雪地上你来我往,如同两个孩子一般打起了雪仗,雪屑如碎玉般到处乱飞,梅林,洒落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清脆而欢乐……不
一会儿青冉和紫鹃二人也来了,见状也不由一笑,那二人也不由兴起,互相打起了雪仗。
看着她开心的笑着,白皙的小脸被风吹得有些绯红,如同抹了胭脂一般妩媚动人,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着快乐的光芒,发丝上还沾着雪屑。
似是受到了感染,水溶的脸上也溢起迷人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两个人你躲我闪,越发玩得起了兴,好久没有这般开心了,自从嫁过来,黛玉就一直不曾这么放开过,这种放松心情真的很畅快。
欢乐的笑声在北宫的上空漫延……蓦地,黛玉躲闪不及,被水溶掷来的一颗雪球打中了额头,水溶哈哈大笑,黛玉却瞪着他,饶是水溶力道放轻了不少,但仍砸得她生疼。
她揉揉额头,蹙着秀眉不满地道:“你不知道轻着点啊,疼死我了。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让着我点儿!”
看着她一脸的苦相,水溶笑得畅快淋漓,黛玉乘他不防猛地将手中的雪球砸了过去。巧得很,雪球正好砸进水溶张开的嘴里,一时被呛得直咳,水溶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弯下腰,一个劲地干咳起来。
看着他那尴尬的样子,黛玉笑得弯下腰,水溶宠溺地看着她,嘴角噙笑。她这么放肆开心的笑容,似乎是第一次看到罢!
这时却见翠翘急匆匆赶了来,见此情形忙用手中的帕子给水溶掸着身上的雪屑一面道:“王爷,快别玩了,太后找你有事呢,快回去换衣服去!”
说着扫了扫黛玉,敷衍地行了一礼,招呼也不打拉着水溶便走,一面走一面嘴里还催促着。
水溶急忙中向黛玉嘻嘻一笑:“娘子等我啊,回来再玩!”一面促狭地冲她眨眨眼睛。
黛玉忙道:“把这瓶梅花给皇祖母捎着罢!”青冉忙将手中的连珠瓶递了过来,水溶笑嘻嘻地抱在怀里。翠翘拉着他一直往前,不断地催促道:“王爷,快去罢,太后还等着你呢!”
黛玉嘴角噙笑,看着水溶不情愿地被翠翘强拽着走远,想必太后又有什么了玩的东西给这个宝贝孙子了罢。想到刚才水溶的目光,心里也有丝好笑,看来,傻子有时候也占不到便宜地。
在这个动辄搬出太后的大宫女面前,又疯又傻的王爷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地,这个翠翘,现在似乎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刚才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凭着太后的名义,根本不顾水溶的反对,但终是太后的人,黛玉也并不计较。
转眼年关已过,自打春后,天气状况便很不好!虽有这一场雪,但是也没起到太大的作用,南方江淮一副雪灾不断,可是北方却干旱连连。
本月,本该是播种的好季节,但是自从春节以后,北方一带一滴水也没降过。干旱让老百姓叫苦连天。大皇子水明畅被派往北方抗旱,二皇子水墨白则协同工部官员下江南排涝。
黛玉看着干涸的土地发呆,一直待在宫里的缘故,所以,体会不到旱灾的苦,不过她清楚,此时此刻,皇城外的老百姓已经在叫苦连天了。
皇上水晈连串来忧心忡忡,着急上火,一下子病倒了,宫里的太医们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使水晈痊愈,就在百官均为此着急束手无策之时,二皇子水墨白推荐了一位道士,据说此人能呼风唤雨,颇为灵验,被信徒们奉若神灵。
“王妃,快一点,祁雨的仪式快开始了,您得快点才好哦,王爷已经跟着翠翘姑姑过去了呢!”青冉给黛玉行了个礼,提醒着她。
“知道了,我就这去!”黛玉轻浅地笑了笑,起身赶往祭祀求雨的道场。象这等重要的仪式,她自是清楚,本来,一大早她就早早地起来梳洗了,只等着出发了。
可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她和水溶一起迈出房门的一一刻,一股子热流从小月复流过,那种感觉太熟悉了。不早不晚,偏偏这么巧!
无可奈何,她只能向翠翘解释还拉下件东西,让她先带了水溶过去,然后在水溶不解和惊讶的眼神中,怡然自得地回房间,换衣服。
自己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但是不小心着凉时,还是会疼得难以忍受。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尽可能地大门一步也不出,只有房中待着。
可今天,这样的场合她是不能缺席地,所以,即使一万个不愿意,黛玉还是硬着头皮出来了,好在这次只有些不适,想来还是能受得住的。
正走着,却见迎面走来一个人,黛玉一怔,竟是水明畅,从春节后,她就没见过水明畅了,听说是被派往北方赈灾去了。
三个月不见,水明畅英俊如昔,身材依旧那般优雅从容,见到黛玉,他优雅地点点头,黛玉也得体地回了他一声:“见过殿下!”
水明畅微微颔首,黛玉便知他肯定和自己同往一个地方去地,遂让过他自己有意地落到了他的后面。水明畅未置可否,径直向前走去。
因为黛玉来得较晚,来的时候又没让人跟着,所以一路而来,都是她一个人,而她和水明畅是一先一后进入现场的。走进求雨老现场时,众人正聚精会神地站着,黛玉知道自己已经晚了,赶紧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
本朝的规定,能出席这种礼仪的,绝对全是身份高贵的人,而且男人和女人是分开的。男子们包括大臣皇子宗亲,一律站在皇帝那边,而女眷,则以太后为首。此时鸦雀无声,女眷的位置比较偏暗,黛玉长长地松了口气,赶紧加入到其中。
而水明畅也早已经站在了男人们中间了。黛玉向对面望去,隐隐约约地看到水溶此时也正站在皇子的队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黛玉旁边的是二皇子妃骆惜颜,此时,因为怀孕的缘故,骆惜颜有些丰腴,但依旧不减那份风致。今日的她,一身锦衣,在宫女的搀扶下,更加显得雍容高贵,举止骄矜。
想到前些日子的事,黛玉便对她有些抵触,这样的两个人不愧是夫妻俩,同样的攻于心计,不怀好意。故不自觉地离她远一点,站到了冯可瑶的身边。
冯可瑶倒是注意到她了,此时侧过身偷偷看了她一眼,二人相视而笑。
紧接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大鼓的声音,擂得人耳朵生疼,然后是太监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祁雨大典开始,法师到!”
紧接着,黛玉便看到一身青衣的法师在几个道童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只见他神情严峻,步履稳健地走上祭坛,手臂上挂着拂尘,一手掐诀,一手挥舞着桃木剑,此时,阳光明媚,春风拂来,熏人欲醉,他背阳而立,有风拂过,拂尘轻动,衣襟飘然,飘飘然,竟然有种道骨仙风的感觉。
听说,这个法师是二皇子水墨白返京带回来的,当初皇上的病便是此人治好的,故水晈视其为神人大师。
水墨白,黛玉心里想着,想到了当初那一场试探,让她从此对这夫妇俩多了一份抵触和警惕,尽量地不与其往来。如此心怀胞胎的一个人,那么,他推荐的人?
这时,法师站在坛上,开始摇动着身子,在场的所有人士,包括皇帝水晈在内,无一不虔诚下跪。黛玉清楚,这样的仪式是非常庄严神圣地,故也随着大家跪了下来,心中满是虔诚,她也忠心地希望上天能体恤百姓,普降甘露,以解燃眉之急。百姓的日子太困苦了!
随着一声“风起……”原本微弱的清风威力大增,迎面袭来,吹起了满地的尘土,扬起了人们的长发,仿佛要将衣袖吹破一般。
太神奇了,黛玉诧异无比,这声音,好熟悉,黛玉蓦地想到了那天试探自己的那个声音,她突然明白过来了,那个人就是现在举行仪式的这个法师。
难道还真的是世外高人?他是,水溶的人?
抬眼,发现那位法师依旧脸色严肃,脸上挂着一丝淡到无的笑容。
“雷起……”又是那个严肃的声音,刹那间,天暗,只听轰隆隆的雷声自远方滚滚而来,如战车碾过天空。刹时,闪动犹如一条条带电的青龙,侵袭而来。
人们均是满面虔诚,脸露郑重之色,更加庄重地跪在那里。此人也太厉害了,黛玉心里仍思绪翩飞。
这时随着一声“雨来……”立时,细细密密的雨珠儿自天空砸来,如筛豆子一般降落,立时带来一抹清凉,打断了黛玉的思绪。
感觉着有东西落到自己的头上身上,她低头一看,竟然真的是雨。随着雨的不断降落,原本干涸的土地瞬间复苏,开始疯狂地吮吸着这天赐的甘露,酝酿着生命的气息。
在场的人也顾不上躲雨,包括皇上在内,久未见雨的他们,脸上都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更有一些人,忍不住开始疯狂地手舞足蹈起来,欢呼声一阵连着一阵!
乐够了,欢呼够了,竟然不约而同地跪下高呼着:“真乃活神仙啊!”
“救命的活神仙哪!”
“谢谢活神仙……”
雨越下越大,漂泊大雨中,众人衣衫尽湿,但喜不自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虽被淋成了落汤鸡,但人们仍异常地兴奋不住地议论着。
倒是女眷这边,庄重不少,由太后领头,只是笑看着雨中的人们狂欢。黛玉低头拂袖,竟然发现自己的衣袖丝毫未湿,她诧异地抬头,撞进一双漆黑幽亮的眸子,一把碧绿的油纸伞如同一个小小的屋檐,阻隔了一切风雨,只将伊人庇护其间,为她守护着一隅平和。
亮如星子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她,淡淡地含着笑意。竟是水溶!
“发什么呆啊,小心着凉了!”他的声音清润无比,黛玉愣了一下,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情愫遽然升起,正想说什么,却见水溶的眼睛猛地又变得傻乎乎地,如同几岁的孩童一般清澈,黛玉这才想起这是大庭广众,他还在装傻中。
温柔地冲他一笑,二人彼此会意。
“北静王啊,我的小祖宗,您怎么跑到这边儿来了啊!”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急急地跑了过来,焦急地对着水溶说道。
因为北静王情形特殊,故这样的场合,皇上特地派了陈公公专门负责看护他,免得他闹出什么乱子出来。陈公公一直恪尽职守,自开始做得都非常不错,没让这位王爷出任何状况。
可就在刚才下雨的一瞬间,陈公公也有些兴奋,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神奇的场景,说来风就来风,就打雷就打雷,就下雨立马雨就来了,整个人,都被法师给镇住了,不免发了呆。
而就在他发呆的那一会儿功夫,心智不全的北静王竟然突然从男宾所在的地方,一下子跑到了女眷这边来了。这可把陈公公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觑了觑皇上,好在此时皇上也沉浸在这份神奇和震撼中,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他赶紧跟了过来,打算快速地把这位小祖宗弄回去。“啊,嘻嘻……”
水溶转赤头,一脸傻乎乎地看着陈公公:“淋雨好玩,我要玩水,伞给你,娘子,你替我拿着啊。嘻嘻……”水溶眨眨眼睛,冲着黛玉挤挤眼儿,把伞塞到她手里后,突然拉起陈公公的手,笑嘻嘻地道:“陈公公,我们去玩水啊,看好大的雨啊,太好了……”
说完,他便拖着那位可怜的陈公公在雨水中奔跑起来……
黛玉打着伞,静静地站在原处,看着远处水溶拽着那位陈公公到处乱跑,那位陈公公表情狼狈,时不时地被水溶弄得哭笑不得。
凉风迎面而来,不知道怎么地,黛玉并不觉得凉,抬头仰望着灰蒙蒙的苍穹,她突然浅浅地笑了起来。
“黛玉……”不知何时,冯可瑶来到了黛玉身边。细雨中,冯可瑶一袭艳丽的红衣,执着一把紫色的油伞,她似乎非常偏爱艳丽的大红,而她也非常适合这种张扬的颜色,一头黑发完全挽成了少妇最常见的发髻,斜插着一支玉钗,简单而俏丽。
雨变小了,变得缠缠绵绵,星星的细雨若有若无地落在她所持的油伞上,伞下的她,慧黠而调皮。
“三皇妃,你越来越漂亮了!”黛玉由衷地赞叹着。因为怀孕的缘故,冯可瑶的气色红润,皮肤更加细腻,整个人和从前相比,愈发变得有韵味了。
“真的吗?”冯可瑶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小脸微微泛红,看着有几分娇羞。
她这个样子让黛玉微微而笑:“三皇妃,你什么时候就得这么害羞了?”黛玉觉得冯可瑶现在这个样子又可爱又好笑,性格如男子的冯可瑶,如今也有了小女儿家的娇羞,让她忍不住地想调侃两句。
“黛玉,你又取笑我!”冯可瑶嘟着嘴,不满在嘀咕着,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挠黛玉。
黛玉笑着躲着她,一面好心地提醒着:“小心你肚子里的宝宝,不要轻举妄动啊!”
“哼……”听着她提醒,冯可瑶不满地哼了一声,脸上有丝郁闷:“黛玉,你就得意罢,等我生完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就等你生完孩子再说罢!”黛玉笑着继续调侃着她。
冯可瑶郁闷地蹙起眉,神情有些沮丧,她的性子何尝是那种静得下来的人啊,可是自从怀孕以后,却一直要乖乖地不能乱动,这也不许那也不计,把她憋得难受死了。
看着黛玉促狭的笑容,冯可瑶转转眼珠凑近前道:“你怎么也不见动静呢,你快抓紧罢!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啊……”说着冲着眨眨眼。
黛玉正要说什么,刚要开口却被旁边一个声音打断:“你们俩别站在雨中了,快来这边!”说话的是太后,此时此刻,她老人家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内,温和地对着她们笑着,她的身边,站着一脸乖巧的骆惜颜。
黛玉和冯可珍相视一笑,二人打着伞,一起走了过去。“玉儿,可瑶,你们站到这边来,法师要送神归去了,站在那要是冲撞了神仙就不好了!”
太后在二人进来以后,让人将她们俩引到另一边去。
“送神归去?”黛玉和冯可瑶均不解地看着太后,问道。“请神过来,自然得把神送走,这叫送神归去,下次才好再请么!”
太后心情极好,耐心地给二人解释着。“好了,大家都站好,仪式要开始了!”太后扫了一眼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二人忙乖巧地答应着,端端正正地在太后身边站好。
法师又口中念念有词,众人皆满是敬佩地看着坛上的法师,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法师瞧。自古以来,祁雨大典并不少见,但是像这位法师这样,说风就是雨的,这绝对是头一次。
此时此刻,在众人眼里,这位法师已经不再是一个凡人,可以说,他已经是一个神了!
这时,傅青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水溶身边,在他耳畔,很犀利地道:“这一次,水墨白找到了一张王牌啊!”
“送神归去……”就在这个时候,神坛之上,传来一声长喝,那位法师开始掐诀了,大约过了一刻钟,他突然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声音传来:“归去……归去……”
越来越悠远,真的有一种仙人归去的感觉。所有的人都是一脸严肃,恭恭敬敬跪着行着礼。
跪在那里,水溶却但笑不语,看向那位法师,的确,这是一张王牌!
这时,法师的目光扫过来,与水溶目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