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裳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大海中被朦胧的雾气笼罩,他们顺着海水漂荡,茫茫无际的大海,他们的小船却似冥冥中注定一般,被海水牵引着朝绿色的方向远去,梦中有一艘大船,然后是喧闹声,号角声。
不知何时,又恢复了平静,只觉周围似乎很是空旷,很温暖,隐隐约约的,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箫声,低柔婉转、却缠绵而悲凉,透露出的悲怆和苍凉,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忧伤,在梦中显得虚无缥缈,极为不真切。
可是,也就是这箫声,深深的摄住了人心,不经意的就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痛勾起,翻滚着记忆中的伤痛,放大灼烧,让人心痛的想要流泪。
睫毛颤了颤,菱裳睁开眼,似是感觉到陌生的环境,冷眸中满是淡漠疏离和戒备,阳光透过窗户直射进来,刺得眼眸眯了眯。
打量了一眼房间的布置,精巧而华丽,富贵堂皇。
轻轻推开门,一人执萧立于池边,黑色的衣衫在风中荡漾,飘逸如墨画,此时,此人正仰头望着朝阳,从菱裳这边可以看到男子完美的侧脸,
似是听到声响,男子转头,剑眉下是一双高贵的凤目,浅笑中带了些忧郁:“你醒了?”
“你是谁?”疏离的气息,淡漠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男子似是知她脾性,也不在意:“在下端木冥钰!”
“是你救了我们么?和我在一起的男子在哪?”眸中担忧一闪而逝。
“夫人别担心,绝尘公子在你隔壁的房中!不过还在昏迷中!”端木冥钰朝菱裳笑笑,眸中有着关心:“夫人似乎心脉有损,大夫说这次冲开了体内淤血,也算因祸得福,不过,现在身体不好,夫人还是回房休息吧!”
冷眸闪了闪:“你怎知他是绝尘公子,又怎知我和他是夫妻?”
端木冥钰转动着萧,淡淡道:“在下曾和绝尘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前段时间听说他成亲了,我救起你们的时候,就算昏迷中,他依旧死死抱着你,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将你们分开,可见,你对他很是重要,在下猜想你定是他的妻子!”
菱裳缓了脸色,朝端木冥钰点点头,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便朝奚尘逸所在房间走去。
端木冥钰也不在意,转过身,继续吹萧,只不过换了音调,似高山流水一般的清脆。
轻轻推开门,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床前,顿了顿,坐在床边,伸手抚上男子苍白的面容,手指划过饱满的额头,长而卷翘的睫毛,俊挺的鼻梁,最终停在那温润的双唇上,俯身轻轻的吻了吻。
拥着男子,头枕着他的胸口,听着那有节奏的跳动声,吊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们活下来,她不会让他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救活他,她还要与他白头偕老。
“夫君!我不会让你死的…”轻轻的呢喃着,又似在宣言一般。
“好!那我就不死了!”低沉愉悦的声音响起,菱裳一惊,抬头,便撞进了波光潋滟的眸中,里面充斥着愉悦和幸福。
奚尘逸好笑的看着菱裳的表情,握住她的手,在感到那冰冷的触感时,眉头紧皱,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揉揉菱裳同样苍白的脸颊:“这么冷的天气,你身子又不好,怎么就下床了!”说完掀开自己的被子,霸道的将菱裳拉进自己被窝。
菱裳躺在奚尘逸身边,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温暖,主动伸手抱住他,缩进了他的怀抱。
奚尘逸笑笑,将下巴搁在菱裳头上,拥着她又缓缓昏睡过去。
菱裳看着他苍白的面容,眼中溢满了担忧和心疼。得尽快赶去无影居,既然冷月寒冰他都治得好,那么嗜血一定也能治的,是不是!一定!
想到他的毒,冷眸中杀意弥漫,轻轻抚着自己的手腕,在休养一阵便可用内力了,火莲教,我誓灭你满门!
辗转醒来,已是傍晚,吃过晚饭,两人便在后花园中散步,转过弯,便见端木冥钰坐在凉亭中独饮,不知坐了多久!
“你们来了!一起喝杯吧!”端木冥钰举起杯朝两人笑笑。
奚尘逸洒然一笑,拉着菱裳进了凉亭:“冥钰公子!好久不见!”
“呵!是啊,四年前挽湖一别,绝尘公子倒是愈来愈潇洒了!”端木冥钰做了个请的动作,给两人倒上酒。
两人坐下,奚尘逸拿起酒杯,修长的眸中浮现好奇之色:“过奖过奖,倒是兄**自借酒浇愁,莫不是有烦心事?”
端木冥钰顿了一下,眸中忧郁蔓延,语气轻而悲伤:“只是今日是我娘亲的忌日,有些伤感罢了!”
奚尘逸正了脸色,举起杯子,与端木冥钰碰杯:“逝者已逝,端木兄节哀!端木兄救了我和内人,若有需要之处,尽可开口,只要我奚尘逸能够办到,定全力以赴!”
端木冥钰笑笑:“奚兄客气了!不知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奚尘逸顿了一下,眸中黯然一闪而逝,随即满是苦笑:“原本想去给外公祝寿,只是祝寿之礼被我遗失,不好空手而去,只好打道…”
菱裳却截住他的话,强硬道:“去无影居!”
“唔…娘子,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奚尘逸无奈的看着强硬的菱裳,有些头疼!
“不好!你身上的毒不能拖!”菱裳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奚尘逸,眸中是坚定而执着,以及担忧和心疼!
她知道他的想法,他是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的亲人,所以才会想要先回家。
可是她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她只知道早一点治疗会有更多的希望,她也怕,怕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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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身体不舒服,发的少了些,亲们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