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手拉着手,亲亲热热的走出寝宫,来到某个人烟稀少的空旷处。
突然!涵紫夫人将手一松,一回头,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眼中的温柔和被冰冷取代。和颜如玉拉开一点距离,她再打量她一下,鼻腔里逸出一声冷哼:“长得确实不错。不过,你这张脸也太老了点吧?个头还这么高!我听说,你比皇上大了六岁?那也亏得你有脸嫁过来!你是打算来当他的娘吗?”
果然。她就知道这位小姨也是个笑面虎。
嘴角一翘,颜如玉淡声道:“本宫的脸再老,也老不过小姨你这张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大妈脸啊!出门前你有没有拿镜子照过自己?顶着这么一张老脸,你还好意思来说本宫?就算当娘,那也该是大妈你这个年纪的人来当吧!本宫这个年纪,做他的姐姐就足够了。”
“你!”
马上被气得呼吸不畅,涵紫夫人瞪向她。
颜如玉脸一抬:“如何?本宫说得有错吗?”然后,重重的,补充两个字,“大、妈。”
“你闭嘴!”立马脸都白了,涵紫夫人咬牙低喝。
颜如玉轻叱一声:“敢问一句,涵紫夫人,你是在对本宫下命令吗?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身份,本宫是皇后,你再怎么出息也只是个二品夫人,一个小小命妇,竟也敢对本宫呛声?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怎的?”
“你……”涵紫夫人便又一愣,张口便道,“你别忘了,我可是皇上的小姨!他可是被我一手带大的!”
颜如玉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小姨又不是亲妈,他从小喝过你一口女乃吗?吃过你喂的一口饭吗?别以为你模模他的头,每天抽点时间出来和他说说话,你就能代替他亲娘的位置了。大妈,给你一个忠告:端正态度,看准自己的位置,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这样,你的日子才能更舒坦点。”
“我……我是皇上的小姨,他事事都听我的。有他在,你管那么多!”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涵紫夫人气急败坏的大叫。
“拜托,皇上也是会长大的哟!”轻轻一笑,颜如玉笑嘻嘻的看着她,“大妈,听过一句话吗?娶了媳妇忘了娘,更何况是你这个根本没有生养之恩的小姨?”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当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别碰我!”被她一句接着一句的话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涵紫夫人一把推开她,气呼呼的大叫,“你别以为自己当上皇后就了不起了。刚才你也看到了,书儿和嫣然感情要好,再等嫣然长大一点,你以为书儿不会把她纳入后宫吗?她比你年轻,比你漂亮,到时候,那就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那也要等几年吧?几年之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不以为意的笑着,颜如玉眨眨眼,轻声细语的道,“小姨大妈,我们就说说现在的吧!本宫觉得,你现在就这么张狂,仗着皇上和你的关系有恃无恐,只怕天长日久,会积累不少民怨。长此以往,说不定,你根本就等不到你女儿嫁进后宫里来就已经被弄死了,你认为呢?”
“你胡说!我可是——”
“可是皇上的小姨啊!一手把他带大的啊!”很无奈的接下她的话,颜如玉一样很无奈的看着她,“请问,小姨大妈,你还有别的话说吗?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很没意思啊!”
“你!”涵紫夫人气得咬牙切齿。一转身,大步往回走,“我要去告诉书儿!你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对长辈不敬!”
“随便你。”摊手,颜如玉凉凉道,“不过,你确定要现在过去,打断你宝贝女儿和你小侄子苦苦等待半年才等到的独处吗?”半年哟!将近两百个日夜呢!
呃……
涵紫夫人的脚步马上顿住。
“算了!我一会再去。”女儿和皇上培养感情重要,自己的事,就先搁置一旁吧!暂时忍耐一下她还是能办到的。
就是嘛!颜如玉紧跟着笑得甜甜的。挤挤眼,她小声提议:“那现在,小姨大妈,我们一起逛逛?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本宫说的吗?”
“不用!”立马白她一眼,涵紫夫人不屑道,“我的话说完了,现在看见你我就生气!”
“可是看见你,我就想笑呢!”笑眯眯的,颜如玉主动凑过去,“怎么办,小姨大妈,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只是看着你,我的心情就说不出的好啊!”
“你闭嘴闭嘴!”
她还叫!一口一个大妈,叫得很舒服是不是?涵紫夫人的脸都气紫了。
随即,颜如玉脸一沉:“小姨大妈,忘了本宫说的什么话吗?本宫是皇后,你区区一个命妇,还敢和本宫顶嘴?”
“我就和你顶嘴怎么了?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干脆动起手来,涵紫夫人两手推上她的肩膀。
但颜如玉岂是好惹的?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捏,然后往后一甩!脸上的笑意也瞬息变得冰冷:“小姨大妈,还要本宫多尼强调多少次你才能记住,这里是本宫的地方,就算要滚,也该是你滚才对呀!”
“你!”
“怎么,还想动手?来呀,尽管来,本宫奉陪到底!”招招手,颜如玉笑得好生灿烂。
涵紫夫人呼吸瞬时急促,胸脯剧烈起伏好几下。两人对看五秒钟,她的眼泪突然下来了。
“书儿!”
便听一声哽咽高呼,她又转过身,往她们来时的小道上狂奔过去。
哎,果然还是忍不住啊!
在她身后,颜如玉撇撇嘴,心里暗道。
随即摇头,更无力的叹息一声:可怜的小表妹,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被你亲娘破坏的哟!不关姐姐我的事。
而现在呢!嘿嘿,嘴角高高弯起,幸灾乐祸的轻笑几声,赶紧迈开步子——
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不去凑个热闹怎么可能?要知道,进宫这些日子,她都快无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