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地暗了下来,月光如沙漏,影影绰绰地照在林间。
过密的树林,遮挡住了月光的清辉,唯一能够用来照明的,只有夏夜手中的手电筒。
哀怨,为什么她要那么不小心,在回去拿手电筒的时候被真个叫于若缘的女人给撞见!
望着前方并肩而走的两个人,拿着手电筒在后面负责照明的夏夜一张瓜子脸就苦巴巴的。
明明烈是她的老公啊!
“喂,还有多久才到?”
跑上前用脚踹了踹那名鬼宿门的成员,夏夜粗声粗气地问道。
他们都在这鬼林子里瞎转悠了至少一个小时了!
换言之,她都眼睁睁地看着烈和这个叫于若然的女人说说笑笑了一个多小时!她要疯掉了她!
“你要是觉得累了,你可以先回去,手电筒交给我就好。是不是啊,Demon?”
于若缘挽上皇甫烈的手臂,甜腻地问道。
“会累么?如果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
皇甫烈转头看着夏夜,关切地说道。
“不要!不累!”
死死地瞪着两人交缠的双手,夏夜生硬地回话,双眸簇火!这个于若缘也太“色胆包天”了吧?当着她的面都敢“染指”他的男人!
烈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啊!为什么都不推开那个女人,偏偏她又怕烈会生气,不敢对那个于若缘动手!郁闷!郁闷!郁闷之极!
气闷的夏夜大踏步越过他们,走到前面去,来个眼不见为净。哼!没有手电筒,看你们怎么走!还不是得乖乖地求我回来!
“她可真像个孩子。是不?Demon,你和她在一起肯定很辛苦吧?需要照顾女儿一样地照顾她。”
望着夏夜的背影,于若缘抬头对皇甫烈说道,语气中颇为同情。
出乎于若缘意料的,皇甫烈摇了摇头,薄唇轻抿,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恰恰相反。”
“嗯?什么?”
皇甫烈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做进一步解释的打算,儒雅的俊脸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夏夜的背影有着温柔的流光。
于若缘垂下头,漂亮的丹凤眼闪过妒忌的光。
“就在前面,前面那棵大树就是。”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鬼宿门的人总算开了金口。
兵不厌诈,皇甫烈对于若缘交代道,“若缘,你去把笨女人叫回来,我去看看!以防有诈!”
“为什么?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若缘,这里是山上!笨女人并不熟悉地形!山上还会有蛇虫等出没,你熟悉地形,你快去追上她。我去看过没问题之后就赶过来和你们会合。”
皇甫烈语气坚定,于若然没可奈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他将手中押着的鬼宿门成员迅速地交到于若缘的手里,对她吩咐道,“人你先看着!找到笨女人后鸣哨为信,作为联络用的口哨你应该有随身携带的吧?”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以后,皇甫烈拍了拍于若缘的肩膀,“我去去就来!”
“喂,Demon!”
于若缘跺脚!要不要这么急啊!
于若缘不知道的是,皇甫烈之所以走得那么急,是因为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必须要快速快回,确定鬼宿门成员说的话是真是假。
押着鬼宿门成员,于若缘随意地往前走,那个蠢女人没有走得太远,看前面的光亮就知道了。
忽然,光亮突然朝天射去,多年的军旅生涯告诉她,情况不对!
果然!
月色下,有一群拿着重型武器的黑影缓缓地从树丛后头走出,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正拿枪抵着夏夜的脑门,她的双手被紧紧地缚在身后,嘴巴也被人牢牢地捂住,地上是滚落在地的手电筒。
该死,她怎么就没想到对方会有人在接应呢!
“你们想做什么?”
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于若缘牢牢地按住手中的鬼宿门成员,沉声问道。
“交出我们的人!”
来人目光阴狠,声音冰冷地说出自己的条件。
“呵,你一个就想换我们一群吗?”
如果她现在把手中的这个鬼宿门成员交出去,他肯定会说出他们部队驻扎的地点,带着他的同伙突袭她们的人!无论如何这人都不能放!
于若缘鄙夷地斜睨着一身黑色装束的鬼宿门成员。略带嘲讽的语气惹火了对方,挟持住夏夜的那人用力地往夏夜的肚子上揍去,夏夜吃痛地皱起眉头,额头沁出冷汗,眼眸却没有一丝讨饶的神色。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的那番月兑口问出的话给夏夜带去**上的折磨,于若然的狭长的双眸闪过一抹懊丧。
她是不喜欢这个所谓烈的老婆……但是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来除去她吗?
如果她坚决不同意换,这个蠢女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烈应该也不能怪她吧?
“换还是不换!”
不满于若然思考的时间过长,对方一拳又重重地打在了夏夜的肚子上,这一次,夏夜的嘴角都渗出血迹!
娘的!不要让你们栽在老娘的手里!不然老娘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夏夜在心里愤恨地想着!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言而有信地遵守承诺?要是我把人都交给你,你却不放人怎么办?”
出尔反尔,是谈判经常可能会发生的,不认为对方会信守承诺的于若然冷然地道。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对方扣动扳机,显然在逼于若缘做最后的选择。
“你开枪啊!反正等我把你们带去你们同伙被绑的地方,你们照样会撕票!”
于若缘有恃无恐地冷眼瞅着面前的这些鬼宿门成员,冷声道。
她承认,用这样的方式除去夏夜这个眼中钉的确卑劣了些,但是那又何妨?凡是她想要的,无论是谁挡在她的面前,不惜任何代价,她也要将它们一一清除障碍!
夏夜!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和我抢Demon!她从十六岁那年在Demon出手救了她和诺雪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她等了他那么多年,费了那么多的心机,这一次她不允许任何人来夺走她的Demon!
对方的耐性已然用尽,“嘭!”地一声,子弹穿透人体传来厚重的闷顿声。
“走!”
迅如黑豹的身影自黑夜中冲出,对在原地的于若缘丢下一个走字,皇甫烈自在那名被他击中的鬼宿门成员到底之前抱着夏夜迅速地疾奔离开。
事情发生的太快,鬼宿门的成员根本反应不过来。
难道Demon刚才一直躲在暗处,就等最佳时机出手救出这个蠢女人么?
来不及细想,于若缘将手中持有的鬼宿门成员往前面的那伙人身上一推,在对方条件反射性地伸手接住同伙分神的刹那,迅疾地赶上前去和皇甫烈会合。
“该死!她还是有同伙!追!他们逃不远的!”
鬼宿门的人这时也全都反应了过来,他们留下部分人去偷袭部队休整的地方,另一部分人去追逃走的皇甫烈他们,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先回去通风报信,那么他们将会功亏一篑,还很有可能反被歼灭!。
现在,比拼的就是速度!谁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回部队,强占先机,谁才有活命的可能!
不过……在这场追逐里,赢家注定只会是他们!
鬼宿门的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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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草丛生,山间小径曲折。
皇甫烈背着几近昏迷的夏夜,在林间迅疾的穿梭。
也许是鬼宿门的人给的那两拳伤及了内脏,加上受伤后没有得以适当的休息,反而一直在快速的移动的缘故,趴在皇甫烈背上的夏夜剧烈地地咳嗽了起来,嘴里喷出好大一口鲜血。
皇甫烈赶紧放夏夜下来,回头审视,不见有鬼宿门的人追上前来,才放心的在一灌木丛前停下。
这样下去他们三个都走不了!
皇甫遇蹲身,转头对随后赶到的与于若缘小声交代:“若缘,你先赶回去通知大家,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笨女人的伤势不适合再移动,需要适当的休息!我得带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暂时养一下伤。”
“要是对方追过来怎么办?你们只有两个人……”
于若缘不同意。
“对方现在肯定也是分成两部分人马。一方是派来追我们的,还有一方是去部队搞突袭,救出他们的同伙。所以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赶回部队才可以。”
皇甫烈截下于若缘的话头,道出自己的分析。
“可是……”
“快去!迟了我们自己还有弟兄们都要出事!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于若缘,作为这次行动的领队,我命令你必须即刻返回部队!”
再这么下去,他们很有可能谁都走不了!没有时间再犹豫,皇甫烈拿出级别来压于若缘。
“你们走,别管我!”
听见他们的对黄,皇甫烈背上的夏夜费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从他的身上爬下,她不要成为烈的负累!
但是受得伤太重,才说完这句话夏夜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昏了过去。
低头扫了眼不省人事的夏夜,于若缘提议道,“Demon,既然她都昏过去了,反正一时半会儿的也醒不了。我们就把她藏好,先一起回去,等歼灭了鬼宿门的人之后再……”
“不行!她是我的女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陪在她的身边!哪怕是死!于若缘,我以少将的名义命令你,执行命令!如若违令,开除军籍!”
担心音量过大会引来鬼宿门的人,皇甫烈双眸幽冷,抬头压低嗓音对于若缘说道。
这样冷酷的Demon是于若缘所陌生的。
即便当年在执行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时,黑鹰的嘴角都不曾消失过他那迷人、优雅的微笑,更不曾对任何人大声呵斥过。
如今竟然为了这个蠢女人对她如此严厉,于若缘咬了咬下唇,瞄了眼嘴角还留有血渍的夏夜,转头看着皇甫烈受伤地问道,“要是这次来的人是诺雪,你还会忍心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回去搬救兵吗?我也有可能会在路上遇见埋伏的啊!”
皇甫烈黑色的瞳眸变得愈加深沉,一脸肃容,他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冷声道,“于若缘,如若违令,开除军籍!”
即便她是以交换学习的身份进入的直属军区,这边的人管不到她。但凭借Demon和皇室之人私交甚笃的关系,于若缘知道,他还是有办法真的开了她的军籍。
而他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开除军籍是每一个从军之人最为耻辱的事!Demon竟然以这个作为要挟!
“Demon,难怪诺雪会离开你!因为你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根本就是一个无情、冷血的人!”
于若缘跺了跺脚,眼眶含泪地跑开。
“我无情吗?”
皇甫烈低头俯视着昏迷的夏夜,喃喃自语地问道,“诺雪总是说我心里只装着部队的事,亚琉的事,黑曜堂的事,表面上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温雅有礼,实际上却鲜少把谁装在心里面过,无形中横生出一种跨不过去的距离。那么你呢,笨女人,你也是这么以为的吗?”——
为了不加重夏夜的伤势,皇甫烈根据白天印在脑海里的地形图,背着她慢慢地往与部队相反的偏僻的地方走去。
泉水淙淙,叮当环佩,月光下发着粼粼的波光,没有想到半山腰还有流动的溪涧,溪涧上面是倒挂的大瀑布!
在山间跋涉了近两个小时,猜想鬼宿门成员决不会想到他选择的不是回部队与大家会合,皇甫烈在瀑布旁的石头边上停下休息,准备天亮再想办法联系上部队。
小心翼翼地将背后的夏夜放在草地上,皇甫烈去山涧处掬了一捧泉水来,对准夏夜苍白微裂的唇。
甘甜的泉水顺着指尖的缝隙,滴落在夏夜干涩的唇瓣,入喉的甘润让昏迷中的她幽幽地睁开双眸,慢慢地转醒。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见夏夜睁开眼,皇甫烈温柔地拭去夏夜嘴角的血渍,柔声地问道。
“烈?我……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于小姐呢……她不会是……我们快去救她!”
夏夜张开眼只看见皇甫烈一个人,不见于若缘,还以为她遭遇了什么不测。
头还是有点昏沉沉的她挣扎着要坐起,见死不救的事情她做不到!
“嘘 ̄ ̄ ̄她没事。我让她回去通知蜂子他们提前做好准备了。好了,别的事情你都没担心了,你现在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靠在我身上,好好的休息休息。嗯?”
食指轻点夏夜被水润泽过后胭脂色的嫣唇,皇甫烈将她重新搂入自己的怀中。
如潭水般幽深的墨瞳温柔地凝视着她,皇甫烈轻揽过她的头,让她得以舒适的姿势头枕自己的大腿。
烈怀抱好温暖,实在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夏夜复又重新把眼闭上,昏昏沉沉之际,感觉唇上有温热的物体在流连徘徊,泛着雾气的水眸打开,“烈……”
“没事……睡吧……”
轻吻了下夏夜的眼睑,皇甫烈轻拍她的背,哄她入睡。
意识还不是很清醒的夏夜,乌黑的眸子盯着皇甫烈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听话地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去。
皇甫烈伸出右手,在她的额上探了探,又对比了下自己,幸好没有发烧的迹象。
唇边的血渍已被擦去,只是鹅蛋型的小脸蛋还是苍白如纸。向来活波朝气的人,此刻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没什么生气地安静枕在他的大腿上。
鬼宿门,胆敢动我皇甫烈的女人,最好要做好应有的思想觉悟!
环在腰间的手臂渐渐地收拢,黑暗中墨色的瞳眸泛着森冷的幽光。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眸间的冷光褪去,皇甫烈的大掌轻触夏夜的脸颊,山上的夜晚有些微凉,皇甫烈抱紧夏夜,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略显冰凉的肌肤,背靠大石,准备闭上眼稍作休息,明天天一亮再回去和部队回合。
忽然额边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皇甫烈镇定地张开眼睛。
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皇甫烈的嘴角弯起嗜杀的弧度,他冷冷的回头注视着用枪抵着自己的那位鬼宿门成员。
“起来”
手持左轮枪的一名鬼宿门成员用枪抵着皇甫烈的额头强迫他站起,另一名则去附近的灌木丛中搜查,看是否还藏匿着其他的人。
皇甫烈抱着夏夜,在尽可能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缓缓地起身。
这种过于明显的保护举动使得对方一眼就瞧出了夏夜在皇甫烈心目中的位置,拿枪指着皇甫烈的杀手嘴角泛起阴狠的笑意。
“不准动她!”
察觉对方的企图,皇甫烈以身体护住夏夜,语气冰冷地警告。
“你认为你还有跟我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对方给了皇甫烈一个嘲弄的微笑。
“如果你带回去的是两具尸首,你大可以动她试试!我想你们之所以只有两个人,是因为其余的人都派去偷袭我们的人了吧?你们没有把握能够偷袭成功,所以才想要追上我们,拿我们当人质。要是我们两个死在这里,我想想,没有了我们个护生符,你和你的那些同伙,还有没有活命的可能呢?”
皇甫烈无惧地漠视抵在太阳穴上的枪口,牢牢地把夏夜护在怀里,谈笑自若地反问。
鬼宿门的人阴狠地笑了笑。
“你确实很聪明!知道我们绝不会想到你会不回部队,反而走进山里,所以才敢放心地慢行。很可惜,你还是算落了一件事。”
“你指的是跟踪器吧?你在夜儿的身上装了跟踪器。”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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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黑鹰,只稍作联想,就猜出了我们在你女人身上装了跟踪器。要不是这山路太难走,我们早就抓到你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一个选择,那就是乖乖地领我们回你们营地。要不然……”
搜查结束的另一名鬼宿门成员走过来,卑鄙地用他那穿着牛皮靴的脚从后面袭击皇甫烈,对准他的膝盖,用力一踹,给皇甫烈以无声的警告。
由于怀里还抱着夏夜,皇甫烈即使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也无法及时地避开,只能生生地受了那一脚,险些下跪在地。
然而即便是稳定自己的身形都有些许困难,环抱住夏夜的那双铁臂却始终牢牢地固在夏夜的身上,不曾移动分毫。
见到直属军区大名顶顶顶的黑鹰如此狼狈的样子,那两名鬼宿门成员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你现在,你是走还是不走啊,黑鹰……”
“走!不过是要在解决你们之后我们再走!”
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紧接着是“嘭!”“嘭!”的连续两声枪响,被射中了左腿的那名鬼宿门成员应声倒地,而被夏夜射中右手的鬼宿门成员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企图用左手拾起掉在地上的手枪,被皇甫烈给一脚踢飞,手枪顺势落在了皇甫烈的手中。
嘴角扯出一个虚弱不的笑容,夏夜摇摇晃晃地地上站起,冷然地注视着被她射中的躺在地上申吟的那名起先偷袭皇甫烈的鬼宿门成员,“想不到吧?因为你起先的那一踹,受到震动的我在乘你们不注意时得以拔出烈别在军装里头的手枪。这个,叫不叫自食其果呢?”
没有给那两名鬼宿门成员再说话的机会,皇甫烈直接一个刀手切打晕了他们。
及时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夏夜,皇甫烈望着怀里虚弱的她,语带责备地道,“为什么要这么勉强自己?就算我们带他们回营地,也不会一点胜算都没有!”
夏夜抬起一张苍白的脸,双手握拳,虚弱但有力地望着皇甫烈坚决地道,“我绝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笨女人!”
一把将夏夜拥入怀中,皇甫烈紧紧的环抱住她。这个笨女人!不求回报,不求结果地喜欢了他八年,如今只不过因为他被人偷袭罢了,竟然不顾自己的伤,冒险解决那两名鬼宿门成员!
真是笨,笨到无药可救!
“下次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皇甫烈绷着张脸,沉声道。
然而怀里的人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低头一看,夏夜不知何时又昏了过去!想来应该是起先开枪所用的力气耗去了她勉聚凝聚的精力。
在四周寻了一片柔软的草地,皇甫烈扶着失去知觉的夏夜慢慢地平躺在草地上。不放心暂时昏迷的鬼宿门的那两个人,皇甫烈环顾了下四周,见瀑布周围的苍木有藤蔓缠绕,他走出去几步,折下了几根藤蔓,将鬼宿门的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凌晨,山间更深露重。
处理完那两名鬼宿门成员的皇甫烈回来就看见躺在草地上的夏夜整个人如虾一般地蜷缩。
瀑布周围的温度要比山里更低一些,皇甫烈抱着夏夜向找了一块地势较高,相对比较干燥的平地抱她下来。
像上次一样把夏夜抱在怀里,用身体给她取暖,皇甫烈将她的双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间,不停地来回搓着摩擦以产生热量。
“冷 ̄ ̄ ̄”
夏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睫毛微颤,整个人更加向温暖源皇甫烈靠近。
“还是会冷吗?”
皇甫烈揉搓着夏夜的手,并在上面呵着气,低头寻问怀里的夏夜。
“嗯 ̄ ̄ ̄”
身子还是一个劲地往皇甫烈的怀里钻,夏夜的头在皇甫烈的胸口蹭了蹭。
干脆连自己的军装也都月兑下,**着精壮的上半身的他抱着夏夜,问道,“现在呢?还会冷吗?”
夏夜或许没什么力气,可意志还是清醒的。见皇甫烈把唯一的军装都月兑给自己,她吃力地想要将外套还回去,扬起苍白的脸色望着皇甫烈,“不要,你会感冒,穿回去。”
“上次你感冒了,我照顾了你一晚上。这次要是我感冒了,你照顾我不就好了?”
嘴角轻扬,他轻点她的俏鼻,见她精神总算有些恢复,心里多少放心了些。
“不好 ̄ ̄ ̄我要你照顾我!上次我生病的时候,你对我可温柔了。夜子喜欢那样的烈!”
想起上次台风夜生病,烈接她回酒店的那一晚,烈对她百般温柔的情景,夏夜痴痴地笑开,起冲皇甫烈露出一个傻笑。
“笨女人!难道你只喜欢那天的我?其他天的你统统不喜欢?”
轻咬了她的薄唇以示惩罚,皇甫烈忽然很在一起笨女人可能会有的答案。
“喜欢啊 ̄ ̄ ̄生气的烈、儒雅的烈、工作的烈、温柔的烈……我统统都很喜欢很喜欢!”
夏夜极为用力的点头,然后很认真地伸出双手捧着皇甫烈的俊颜,如星的双眸凝睇这张自己怎么看也不会觉得厌的脸,带点傻气地感叹道,“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毒呢?为什么我会这么这么喜欢你,喜欢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呢?”
“情毒吧,非本军官不能解。”
皇甫烈展演一笑,俯身给了夏夜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温柔啊?”
食指抵着下颚,夏夜呆呆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俊雅依旧,只是为什么那双黑如暮色的眼眸,好像是仲夏夜十里荷塘的碧水,能够将人深深地深深地给吸了进去呢?
皇甫烈笑而不答,只是语带宠溺地道,“乖,好好睡吧。这一次,不会有人再吵醒你了。”
如果不出意外,等天亮雾气散去,蜂子他们应该就能够找到他们。
“不要,我们一起睡!”
取上的军装外套把它凭铺在草地上,夏夜猝不及防地把皇甫烈给扑倒,孩子气地环保住他的腰身,整个人窝进他温暖的怀里,小脸紧贴他结实的胸膛,抬头露齿傻笑,“嘻嘻,我要和烈一起睡!还可以相互取暖哦!”
有小火苗在迅速地在月复部下方窜起,抱夏夜的皇甫烈苦笑,蜻蜓点水的在她的唇瓣印上一吻,只得妥协道,“好,好。睡吧。”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皇甫烈不敢再掉以轻心,即便地上的那两个鼠辈早已没了反抗的能力,躺在草地上的他也是睡意全无。
清风拂面,丛中有蛙声蝉鸣,不远处传来瀑布水泻的声音。
一手枕在后脑,皇甫烈仰面望着夜空,强迫自己忽略时不时飘散在鼻尖的,来自夏夜身上的幽香以克制下月复的骚动。
“你在做什么?”
一手抓住覆在自己胸膛上“犯案”的“蹄子”,皇甫烈扬眉以对。
这笨女人,不好好休息在他的胸膛上毛手毛脚!
“我在色诱你啊!看不出来吗?是我技术不到家?”
皇甫夫人仰起稍稍红润的小脸无辜地眨眨眼,再接再厉地对皇甫军官“上下其手”。
“笨女人!你的伤势还没好!乖,好好睡上一觉。嗯?”
皇甫烈捉住夏夜不安分的双手,好声好气地商量着。
“不要!”
**横上皇甫烈的大腿,夏夜霸道地圈住他的脖子,小嘴“压境”,“咸猪手”还在皇甫烈的胸膛上模啊模的。
完全没有技巧可言的挑逗,但偏偏他该死的还是起了反应!
墨色的眸子染上**,皇甫烈反转了个身子,倾身把夏夜压在身下,舌尖舌忝绕着夏夜敏感的耳垂,还恶劣地轻咬、侍弄,暧昧地呵着气。
夏夜受不了那股宛若有上千只小蚂蚁在体内爬行的痒痒,她躬起身子,躲着皇甫烈灵巧的舌头,娇声求饶道,“呵呵,好痒 ̄ ̄ ̄不玩了,玩了。我要睡了!”
将她乱动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皇甫烈一把抱住想要“收工”的夏夜,邪魅地道,“这可由不得你。夜儿~~~我不是跟你说过,男人都是经不起诱惑的么?”
搂紧她的纤腰,他迫她感受他下月复的炙热,红晕一路攀爬上夏夜粉女敕的脸颊。双眼无意识地东瞄西瞄,夏夜低垂着头,小小声地道,“我……我……我怕痛!”
“呵呵呵!”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磁性的低笑,高挺的鼻子对着她的小巧,两人双目交接,“你这个笨女人。我保证,这次不会像是那么疼了,好不好?”
“真的?”
夏夜狐疑地瞅着皇甫烈。
初夜的痛楚记不太得了,那晚太过紧张,接着不小心怀孕再到小遇的出生完全模糊了八年前惹火的那一夜。细节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他guan穿体内的那种疼痛被时间淡得彻彻底底。
可是新婚的那一夜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尽管开篇是美好的,过程是缠绵的,但素有那么一刻身体实在是有些惨烈……
“真的!信我,嗯?”
宛若有着魔法力量的惑人嗓音,皇甫烈轻轻抬起夏夜的下巴,如大海般沉沉地双目凝视着她,温热的唇瓣覆上她的。
颤抖地闭上了双眸,夏夜仰头迎合皇甫烈密密匝匝的亲吻,青涩地与之回应。
皇甫烈的吻,先是温柔地如同夏日海面吹来的海风,温暖宜人,接着如同刮起暴雨的海面,疯狂地追逐、缠绕它的舌,邀她一起跌入**的漩涡。
不满足只在一个地方逗留的他,开始转移阵地,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他的吻一路蜿蜒而下,从她的额头,鼻尖,嫣唇,再到纤细的下巴,最后落在她白皙的颈间,吸吮轻咬,在她的身子里引起一波又一波的火热。
“嗯 ̄ ̄ ̄烈 ̄ ̄ ̄”
轻唤心爱之人的名字,夏夜睁开迷蒙的双眼,本能地躬身向前,想要索求更多。
热情的小东西。
嘴角弯起性感的弧度,大掌滑向她的xiong前,隔着衣料轻轻滴摩挲着,夏夜的身子微微一颤,双眸倏然地打开。
“交给我就好,嗯?”
漫天的繁星倒映在他的黑眸里,夏夜着了魔般地点了点头。
得到佳人的首肯,皇甫烈加快攻城略地的速度,他飞速地褪去两个人的衣服,他把手指放到她的唇间,柔声道,“到时候如果真的还痛,那就咬我。”
她怎么舍得真的咬下去,细眉蹙起,额头上沁出薄薄的汗水,要紧自己的下唇,等待他进一步的动作。
无论忍得再怎么辛苦,在最后的那一刻,夏夜还是不小心地惊呼出声,“唔……痛……”。
皇甫烈放慢了速度,他的食指轻轻滑过她的唇瓣,炽热的唇再度吻上她,舌头堵住了她清甜的娇吟声。渐渐地,疼痛的剧烈感觉在他如潮汐般汹涌的火热吮吻中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言状的快感,夏夜放松了身子,专心地跟随着他的节奏,感受两个人结合时的美好。
真的如他所言,这一次夏夜只感觉到快感一波一波地朝她汹涌而来。
草虫声畔,白露微凉,在这座杳无踪迹的山涧夜晚,最古老而动听的旋律为夏日的夜色也平添了一抹暧昧的气息。
一夜缠绵。
——
天边渐渐地泛出鱼肚的白,流水潺潺,鸟鸣清越,唤醒寂静的山林。
“老大,你们还好……”
一个小时后,当宋知文月兑离大部队,在于若缘的领路下率先找到皇甫烈和夏夜两人休息的平地时,他睁大眼睛,脑子有一时半刻的短路。
他是不是看见了不该看的?
散落的衣服,交叠的身躯,宽大的军装遮不住整个身子,夏警司白皙的大腿还在空气里,以及……以身护住夏警司的老大骇人的嗜血目光。
“转过去!”
不悦的命令式口吻打断出神的宋知文,火热迅速占据他黝黑方正的脸,他迅速地听令背转过身,笔挺地站直,遥望正前方的大瀑布!
哦哦,名副其实的“打野战”啊,老大太生猛了!
该死!他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怎么每一次欢爱过后都会有人过来“现场观摩”!上一次是亦扬,这一次又是……
火大的取来一旁的裤子穿上,皇甫烈边穿,边诅咒最近“好得”过头的运气!
“宋队长,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找到Demon他们了吗?”
“对啊!宋叔叔,有没有看见爹地妈咪啊?”
随后攀上半山腰的于若缘和皇甫遇两人不解地看着状似在观赏瀑布,眼神却一个劲地往左后方飘的宋知文。
他们的背后是一帮等着登上半山腰的士兵们。
“没,没,老大他们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去别处找吧……”
糟糕!他忘了大部队就跟在他的身后了!
宋知文赶紧揽过于若缘的肩头,对着祥子和方从居他们挥挥手,示意大家撤离这片区域。
开玩笑,要是让于军官也撞见老大和夏警司刚才的样子,老大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感觉到有人在说话,夏夜揉揉眼睛,睁开惺忪的眸子,从草地上坐起,脸上还带着还未睡醒的迷糊表情,“唔……烈,谁啊……”
盖在身上的军医外套滑落了下来,露出一整片雪白的香肩,以及诱人的……
皇甫烈忙把夏夜的衣服递给她,尽量不吓到她,避重就轻地道,“早晨山里温度低,乖,把衣服穿上先。”
“哦……好。”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脑袋沌沌的夏夜点头捧过衣服时,听见了声音的于若缘不顾宋知文的阻挠冲了上来。
“啊!”
“啊!”
“哦!MY妈咪爹地!”
嘹亮的尖叫声同时响起,外加带着笑意的童声。
夏夜护着前胸,食指颤抖地指着对着突然进入视线的于若缘和宋知文,还有自己那个臭小鬼,笑得一脸邪恶的恶魔宝贝蛋项遇,有点接受不良!
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声音啊?蜂子,到底有没有找到老大啊,我……”
不好!从居他们要上来!
搞不定于若缘,宋知文赶紧跑回去阻止弟兄们的进一步行动,好将功补过。哦哦,他不想被老大生吞活剥啊!
“没事,没事。是于军官见到瀑布有些激动,没事,没事。”
宋知文挡住弟兄们的步伐,带着他们去另一边的树林。心里暗暗祈祷,老大,你们穿衣的速度快些吧,小弟我不容易啊……
尽管宋知文是为了拉住于若缘不让她过来,才不得已跟过来,而且还很识趣地把眼睛给闭上,
差点几乎被看光光的夏夜还是郁闷地想要撞墙。
要不是烈反应迅速地将军衣往她身上一披,走光的可能性极大!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分开!快给我分开!你怎么可以碰我的Demon,你这个蠢女人!快给我滚开!”
夏夜这厢还在手忙脚乱地套着衣服,于若缘就冲过来分开她和皇甫烈。
活像她才是原配,而夏夜是被抓奸在床的小三。
夏夜有点傻眼。
外国妞都这么强悍的么?她和她的老公恩爱,这于若缘都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横插一脚?
要不是忙着穿衣服以免走光,她肯定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于若缘一个回旋梯,再一记过肩摔!以身子挡在夏夜的面前,只穿着军裤,露出古铜色胸膛的皇甫烈眯起了眼,抓住于若缘的手,沉声道“若缘,闹够了没?”
“你……你还护着她!Demon,难道你真的把诺雪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她为了你付出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你们甚至一度谈婚论嫁,你……”
“什么诺雪?什么谈婚论嫁?”
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的夏夜忍着昨夜欢爱过度的不适,疾奔到于若缘的面前,她急切地按住于若缘的手臂,“你把话说清楚,那个什么诺雪的是谁?”